“张县令,”
叶清璃走近两人,又顺手拿起一个因为防护罩保护幸免于难的桃子,咬了一口,却觉得没有之前那个甜,有些恹恹的开口:
“你这贼喊捉贼,是什么意思呀?”
见叶清璃毫无芥蒂地吃着桃子,燕临安也顺手拿起一个吃起来。上前一步,与叶清璃站成一排,看着张怀民的一身夜行衣,一脸威严:
“是啊,县令你可要好好解释解释!”
“这……”接受质问的张怀民眉头紧皱,满脸愁苦不似作假,“我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儿,我明明……”
“是我!哈哈!都是我干的!”坐在一侧的陈田突然狂笑道,两眼似有疯狂之意。他定定地看着张怀民,又发出一声笑,
“你知道吗,我恨你很久了!”陈田说着,挣扎了几下,似要将手从背后抽离出来,无果,只得作罢。
“这……”听到此处,张怀民脸上疑惑丛生,“我有哪里亏待了你吗?你怎会如此厌恶我?”
“你以为你没亏待我吗!”陈田情绪激动地大声吼道,而后,略微缓和了一下情绪,“其实一开始,我还是很感激你的。”
“毕竟是你将我从雪地中拉起来,救了我的命。”陈田眸色有些恍惚,似是陷入了回忆。
“自从你救了我,我就一直兢兢业业地待在你身边,辅助你从一个穷书生摇身一变,成了关南城的县令。”
“可是你呢?成了县令以后,你有好好待过我吗?”陈田质问,“就只给我安排一个管家的位置,干着最累的活,却领着最少的俸禄。”
“一个月只有二两银子,你可知道这关南城中一些老爷家扫地的人每个月得到的都不止这些?”
“俸禄少也就罢了,身为县令,给你送礼的人也不少,我就想着还可以通过收礼来改善改善营生。谁知你偏要自命清高,不仅自己不收礼,还不允许下人收礼!”
“堂堂一个县令,却吃着野菜,喝着稀汤,过得还不如那些殷实些的老百姓,你难道不觉羞愧吗?明明家具都损坏了好几块,旁人送新家具来,你却还说什么‘君子不受贿’,呵!真是可笑!”陈田轻蔑一笑后,又垮下脸来。
“每天眼睁睁看着大把大把的金子银子、奇珍异宝从眼前流走,你就不觉得可惜吗?反正我是可惜的,所以就忍不住收了一个小官的礼。说是礼,也就几百两银子,没什么珍贵的,甚至还比不上有的下人每天偷偷摸摸收到的礼。”
“可是你呢?”陈田怒目圆睁,“听别人说我收礼了,你二话不说,直接叫人把我绑起来,打了一百大鞭。”
陈田把宽大的袖子往上撩,露出了后肘一道微微泛着红的痕迹,然后又很快将袖子放下。不过叶清璃还是眼尖地看到了后肘上方接近大臂处的,一点狰狞的疤痕,不由微微挑眉。
“我也不知道你为何无视别的收礼的下人,偏偏只打我一人,还打这么狠,狠到过了这么久痕迹还没消,明明他们收的礼比我还多!”说到这儿,陈田竟无端地笑了起来,眼睛微微发红,
“我恨呐!明明我帮了你这么多,到头来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于是我到这林子来散心,幸运地遇到了桃仙大人。大人他告诉我,他能给我想要的一切,只要我给他找来足够的孩童,所以我……”
“别说了!”
张怀民怒吼一声,陈田有些病态的声音戛然而止。
听到这儿,燕临安也大致知道了这起孩童失踪案的真相,无非就是这陈管家贪图钱财,偷偷收礼被罚,就心胸狭窄怀恨在心,与邪恶的桃花妖达成协议,为了自己的欲望偷走一个又一个孩童。
只是……这偷孩子的人怎么会是张县令?
“你是怎么控制张县令去偷孩子的?”燕临安凝眸盯住陈田,问。
“当然是靠桃仙大人给的仙桃了,”反正都已经全招了,陈田也不隐瞒,指着燕临安手中的桃子,说,“就是你手上的那种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