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慕容云舒微微垂眸,几许轻愁爬上柳眉梢头。她道:“不是。”华夜离还不够资格成为他们之间的障碍。
好大一盆凉水。楚长歌觉得浑身凉透了。
慕容云舒用余光觑他一眼,又道:“你不想知道原因?”
楚长歌苦笑,“女人拒绝男人的求婚,除了不爱,还能有什么原因?”
慕容云舒心一颤,道:“你……是这样想的?”
“难道我想错了?”楚长歌还在苦笑,眼底却闪现几许期盼之色,期待她能够否定他的想法。
慕容云舒望着他,深深地凝望着那双让她着迷的黑眸,半晌,垂下头去,道:“不错,是不爱。”不够深爱,所以无法委屈自己。
果然……不应该心存希望。楚长歌只觉心中又酸又苦,身体也仿佛被人瞬间抽去了力气,有些站不稳了。
盯着地面沉默良久,楚长歌道:“你走吧。”此时,他仍然盯着地面,因为他怕一抬头,看见眼前的她,就没有决心说出这句话了。
看着一派颓然的楚长歌,慕容云舒的心都揪了起来,他是那么骄傲的人,竟然低下了头……
“你……自己保重。”慕容云舒道。
楚长歌没有答话,因为他已没有说话的心情了。只盼着,她能早点走。
“你……”慕容云舒欲言又止,最后咬了咬唇,转身离去。临出山洞,她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悬在嘴边的那句话,“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
楚长歌还来不及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慕容云舒便已被华夜离的人蒙上眼睛,带走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什么两全其美?
楚长歌完全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给弄懵了。
与此同时,梁王府内,徐斛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王爷,您好糊涂啊!那慕容云舒是何等聪明的人,您让她去见楚长歌,那不等于给她打开了营救楚长歌的大门吗?若是别的女子,蒙上眼睛能万无一失,可她……她是慕容云舒,是慕容府的大小姐,是掌管天下财富的女子,就算蒙上了她的眼睛,绑住了她的手脚,她还是有千百种方法记住路!”
华夜离道:“就算她没有记住路,我也会放走楚长歌。”
“王爷,您……您……”徐斛又急又气,最后长叹一声,道:“那楚长歌可是魔教教主,抓他一次已是运气!一旦放走他,那就等于放虎归山,我们哪里还有活路可走!”
闻言,华夜离心中有了一丝的动摇,但一想到慕容云舒的承诺,又心安了。“她答应嫁给我了。”
“王爷啊!”徐斛急得嘴唇发颤,过了许久,才深深地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人心不是物品,交换不来的。您若真喜欢慕容云舒,就应该用心打动她。”
华夜离何尝不懂得这个道理,可是他更明白,慕容云舒的心里,早已容不下其他人。只要楚长歌存在于这个世上,她的眼中便不会有别人。
既然得不到她的心,就先得到她的人。总有一天,他会让她明白,这个世上,不止楚长歌一个男人。
徐斛除了叹气,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啊!
这时,有护卫进来禀报,“启禀王爷,慕容小姐回府了。”
顷刻,华夜离眼底一亮,冷硬的脸廓柔和了许多,“知道了,退下。”护卫一离开,华夜离便对徐斛说道:“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我自有分寸。”说完,抬腿便走。
徐斛望着华夜离那明显迫不及待的步子,再次叹气,慕容云舒固然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女子,有她相助,不愁大事不成!但是,她若无心于王爷,只怕……只怕……
徐斛实在不敢想象后果,无奈地摇头叹道:“自古红颜多祸水啊!”
“又是哪位姑娘得罪徐军师了?”
徐斛抬头,一见是小梁王座下谋士之一赤尤,顿时沉下脸,拂袖而去。赤尤这个人,心术不正,他最是不愿与之来往!
如此不招人待见,赤尤的脸色也阴沉下来,眼底露出一丝狠厉。心道:“只会纸上谈兵的狗东西,看我不将你敢出梁王府!”
徐斛的心里,想得却是另外一件事……慕容云舒与楚长歌,一个是民间的财主,一个是江湖的霸王,与他们任何一个为敌都不是明智的做法,王爷偏偏如此感情用事,实在……不是明主所为!
徐斛边走边摇头,痛心不已。当今圣上软弱无能,太后外戚专政,太子心胸狭窄,小梁王优柔寡断……放眼望去,明主何在?
国无明君,百姓遭殃啊!
慕容云舒回到梁王府后,一直心不在焉,所以直到华夜离走到跟前,她才猛然回神,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她随口问。
“来看你。”华夜离径自在她左边坐下,道:“你见到他了?”
慕容云舒轻轻点头,“嗯。”
然后,两人皆沉默。
许久,华夜离道:“他答应退婚了吗?”华夜离本不想急着提这件事,可除了这件事,他又找不到其他话来将尴尬打破。越靠近她,越发现,他们之间的共同语言少得可怜。仅有的话题,都是令她不愉快的。华夜离在心中苦笑,他怎么会将自己置于如此悲哀的境地。
慕容云舒没有直接回答华夜离的问题,而是说道:“你放他离开,我留下来帮你夺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