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舒青眉微挑,很意外他会发现,毕竟,相处这么久,他实在没有哪一天表现的像有脑子的样子。突然变精明,她还真有点不习惯。“不错,是我写的。”目的达到,也无需再隐瞒。
“我……我……居然又上了你的当!”王朝将手背到身后,很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捏死她。
见王朝一副气到吐血的样子,慕容云舒淡淡道:“所以说,无知是福。”
王朝那粗犷的面容开始扭曲,嘴角极其有节奏感的狠狠颤抖着,良久才将一口咬死她的冲动忍血压下去,道:“你既然不想让我发现,又为何用棋子摆出个‘楚’字来?”
有这种事?慕容云舒疑惑地将期盼转了一个方向,将原本对着王朝的那一面转到自己面前,立时,一个端端正正的‘楚’字赫然入目。慕容云舒怔了一下,然后笑道:“楚长歌真是无处不在啊。”
“楚长歌根本就不在金陵!”王朝道。
慕容云舒赞同地点了点头,道:“嗯,他一定中了你的偷天换日之计,追去蜀中了。”
本来是笃定的事实,可从她口里说出来,忽然就变了味。王朝又犹豫起来,这个女人从来不讲真话,她既然说楚长歌去了蜀中,那么楚长歌一定就没有去。没有去蜀中……难道……楚长歌真的来金陵了?
王朝忽然觉得脑中一团浆糊,混乱得不得了。他快被慕容云舒那些似是而非的话逼疯了……
慕容府内,楚长歌正在洗澡,忽听门外传来一阵鬼鬼祟祟的脚步声,声音起起落落显然不止一个人,顿时剑眉一蹙,扯下搭在屏风上的衣服,眨眼间穿戴整齐,然后长臂一挥,双门大开。
“啊……”来人尖叫连连。
“你们是什么人?”楚长歌不悦地问。
来人互看几眼,年纪最大的一个壮着胆子说道:“这句话该我们问你才是。你是什么人?在云舒的房里做什么?”
楚长歌挑眉,云舒?听这称呼,应该是慕容云舒亲近的人。“我先问你们。”他道。
年长的那个看了众姐妹一眼,率先开口,“我是云舒的大娘。”
“我是云舒的二娘。”
“我是云舒的三娘。”
“我是云舒的四娘”
“够了。”楚长歌没心思听她们一直说下去,道:“总而言之你们都是慕容云舒的娘。”
“没错。”九人异口同声。
楚长歌扶额,娶这么多女人,这慕容老爷子不觉得闹心么?一人一句话,吵也能把人吵死。他光看着就觉得累。
“听说未来的姑爷上门了,不会就是你吧?”三夫人问。
“你对我不满意?”楚长歌冷眼瞧着她。
三夫人打个哆嗦,道:“满意,当然满意。云舒能嫁给你这么英俊潇洒的姑爷,那是咱慕容府祖上作孽……不是不是,是祖上积德。”好可怕,好可怕,这姑爷居然不仅不讨好丈母娘,还冷眼威胁,可怜的云舒,这回可算是掉进火坑了……
其余众夫人虽然没有说话,但心里也都与三夫人有着相同的想法,这个姑爷,好吓人。
众人见楚长歌似乎没打算再理她们,于是识趣地默默退下。一出院子,皆大松一口气,七嘴八舌起来。
“咱云舒眼光一向好,这回怎么看走眼了?”
“是啊。我还以为那个聂青是准姑爷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其实这个也不错,长得好俊俏。”
“俊俏有什么用?咱们慕容府的姑爷,关键是要会赚钱,就像聂青那样。”
“要我说,最重要的是要命硬。”
“对对对,命硬最重要,可别像老爷一样……哎!”
“我听钱总管说,咱姑爷是个大魔头。你们想啊,大魔头,那肯定是祸害,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祸害遗千年。”
“对,祸害遗千年,所以他肯定长命。”
想到楚长歌是个命长的主儿,众夫人又长长地松一口气,长命就好,长命就好,管他是不是火坑,有个男人在身边,总比当寡妇来的强。
虽然相隔几十米,但是她们的对话,依然没有逃过楚长歌的耳朵。楚长歌别的没听到,就听到俩字……聂青。
听她们的语气,似乎更想让聂青当这个倒插门女婿。
顷刻,波澜不惊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幽冷。
一墙之隔的书房之中,正在写奏折的聂青忽然打个寒栗,奇怪的抬眼看了看天外,晴空万里,不像要变天的样子,他怎么感觉头顶一片乌云?
王朝很焦虑,非常。因为他实在下不定决心,到底是走,还是留。一上午不停的在房里来回踱步。
慕容云舒很想无视他,奈何他像是故意想引起她的注意一般,专在她眼前晃。轻叹一声,慕容云舒停下正在绣花的手,道,“运动并不能改变你天生愚钝的事实。消停一会儿吧。”
天生愚钝……天生……王朝发现,几天下来,他变得越来越淡定了,例如现在,他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将破罐子破摔的精神贯彻到底……反正,他从来没有期望过从她嘴里听到好话。
“看到我坐立不安,你是不是很高兴?”王朝无力地问。
慕容云舒垂首继续在手帕上绣梅花,穿过一针后,才甚是漫不经心地缓缓说道:“我并不想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你又何苦非要拿自己的痛苦来娱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