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的是你对我耍花招。”假离恨宫主冷哼道,“你的那些收下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我早知道你很聪明,却没料到竟会聪明到这种地步,不仅算计了我的做法,还猜到了他们的想法。更让人诧异的是,仅仅一次暗杀,他们竟能猜到你在我手上。说实话,若不是你我立场对立,我真想交你这个朋友。”
如果你对他们足够了解,并且他们也对你足够了解,就不难猜到彼此的想法了。慕容云舒在心里这样说,然后慢条斯理地道出八个字,“多谢抬爱,谨谢不敏。”
假离恨宫主勃然大怒,“好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我终于明白聪明的人为何活不长了。因为他们习惯将敌人看成弱智。殊不知,轻敌便是死亡的前奏。”
“你错了,真正聪明的人,是不会将敌人看成弱智的,因为他们从来不看。目中无人才是他们的习惯。”末了,慕容云舒又道:“若他们愿意将你看成是弱智,那么你在他们眼里,就不完全是敌人。不过,你不在弱智之列。”
假离恨宫主脸色铁青,“好、好、好!你厉害,我说不过你!我也不会杀你。从今天起,我会派人定时给你送饭来,让你活得好好的,好好的看着最心爱的人在自己眼前一天天死去。你别指望着有人来救你,因为他们永远也找不到离恨宫。”说罢,拂袖而去。
闻言,慕容云舒怔楞许久,突地颓然跨下。她怎么忘了,连楚长歌都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她们抓到,更何况是体力有余智力不足的东南西北?或许他们能够一番兜兜转转后终究会找来此地,但,楚长歌只有七天,不,六天,只剩六天的生命,经不起太长的等待。
这一刻,慕容云舒忽然悟透了那句古语……‘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假离恨宫主离开地牢后,便招来青衣男,“除了逼问她身边的人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方法能够得知为她的银库设立机关的人?”
青衣男道:“这种事,外人恐怕很难知道。不过我倒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像慕容云舒那种人,凡事肯定会找最优秀的人。江湖上属石二先生的机关天下无双。她要为银仓设立机关,一定会找石二先生。退一万步讲,就算石二先生不是那个设立机关的人,凭他的高超技艺,也一定能破解机关。”
“言之有理!”假离恨宫主拍手叫好,随即又沉吟数秒,道:“你确定那个石二先生的技艺是江湖上最好的?他会不会也是慕容云舒的党羽?”
“宫主鲜少在江湖上行走,所以对江湖上的事情不太了解。那石二先生心高气傲,一向独来独往,是怎么也不会与慕容云舒为伍的。再则,就算他们是同党,一并抓来拷问,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
“有道理。”主意一定,假离恨宫主便立刻吩咐手下去捉拿石二先生,然后对青衣男说道:“待我将机关图弄到手,一定重重酬谢你。”
“不敢奢望宫主的答谢。只要您能让我跟随您左右,我便知足了。”
“那就要看你对我的忠心了。”假离恨宫主道:“虽然你帮我借刀杀人除去了她,但你终究是她找来的人。”
“宫主的顾虑我能明白。请您放心,我一定用行动证明我对您忠心耿耿。”
“很好。”假离恨宫主一挥手,道:“你暂时先继续在储色宫呆着,待我找到石二先生得到机关图之后,便赐你护宫之位。”
护宫之位是除宫主之位最大的职位,也就是她此前所在的职位。赐他护宫之位,便是肯定了他在离恨宫的地位。
青衣男喜出望外,感激涕零道:“多谢宫主。”
离恨宫主派人寻找石二先生的同时,李无奈等人正苦苦寻觅着离恨宫。说寻觅还算委婉,其实就是瞎猫子乱晃,试图撞上死耗子。离恨宫此前从未在江湖上出现过,听说过这个名号的都屈指可数,更别说它的方位了。眼看天色渐晚,日落将至,众人将马车停在道旁的小树林中,打算休息一晚第二日再出发。不过再第二日到来之前,众人决定先确定一个寻找方案,不能再这样漫无目的了。
“大师,这里属你的学识最渊博。你说,我们该怎么寻找教主和夫人?”东护法问李无奈。
李无奈白他一眼,“我只是比你们多念几年佛经,没什么学识。”
“那可不止多念几年啊,是多念几十年。我连上辈子都没有念过。”东护法调笑道。
“大东,上辈子的事你怎么会知道?说不定你上辈子与大师一样,从出生到圆寂都是光头和尚呢。”西护法笑呵呵道。
李无奈嘴角一抽,道:“我以前是俗家弟子,后来才剃度的。”
西护法没所谓地摆摆手,道:“反正都是和尚,管它俗家还是雅家。”
“……”脑残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李无奈决定弘扬正常人的风度,不与脑残一般见识。
“你们在这儿插科打诨,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在营救小姐和姑爷上。”绿儿嘟着嘴凉凉地说。
东护法一叹气道:“我们也想啊。问题想不出来。绿儿姑娘你有什么高招,不妨说来听听。”
“呃。”绿儿大囧,“我没招。”
“唉……”一声声叹息在林中此起彼伏。
忽然,传来几声马蹄,同时还伴随着车轮强烈摩擦地面的声音。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辆破旧的马车停在前方五十米处。一个腿长腰细身材丰满的妹子从车上走下来。众人大喜,莫非是离恨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