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歌:“吸出她体内的毒之后,她什么时候能够醒?”
凤城:“这要看她的造化。快则三、两天,慢则十天半个月。因为她的身体已被寒毒所伤,所以一时半刻醒不过来。”
楚长歌:“那我会怎样?”
凤城沉默几秒,道:“这也要看个人造化。你的体质百毒不侵,虽然这一次是自己将毒引入体内,但是多少也会起到一些作用,应该会比常人的情况……好一些。”
楚长歌:“我想听最坏的结果。”
凤城:“最坏的结果就是死。至于什么时候死,怎样死,我也不清楚。”
看来,动作得快一些。楚长歌沉思片刻,道:“别告诉她我为她解毒的事。”
“就算我不说,以她的智慧,还是会猜得到。”凤城又叹道:“就算不聪明,整日在身边打转的人突然不见了,也会有所察觉。”
楚长歌道:“是,我突然消失一定会让她起疑心。但是只要你不给她肯定的回答,她便会一直寻找下去。一日找不到我,她便不会放弃。”
“你忍心让她用一辈子去找一个……死人吗?”
“不忍。但是我更不忍见她生无可恋。用一辈子去追寻一个死人,总比没有追求当一个死人好。我要她活着,好好地活着。”说最后一句话时,楚长歌郑重地看着凤城。
凤城撇开眼,道:“别临终托孤。能够让她好好活着的人只有你一个,我最多只能保证她活着,至于活得好不好,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会活得很好的,她一直都是一个很会生活的人,一定能够活得很好,很好……”楚长歌一遍一遍地低喃,不知是在说服凤城,还是说服他自己。
不知睡了多久,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一个人在耳边一遍一遍地说着‘我爱你’。她知道那个人是谁,也很想回应他,想告诉他她也爱他,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无论她多用力的喊,始终发不出声音来。后来,那个人突然从梦里消失了,无声无息。她觉得自己失去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想喊,想伸手去抓,却喊不出、动不了。
终于,她睁开了眼睛。
“娘!娘!娘!你终于醒了!凤叔叔,娘睁开眼睛了!”
慕容云舒本来还未搞清楚状况,听到小慕容惊喜交加的尖叫,顿时明白过来。难怪眼前如此金碧辉煌,原来是到了儿子的地盘。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凤城一面替她把脉一面问。
“胃不舒服。”慕容云舒道。
凤城闻言神情一沉,道:“难道寒气伤到胃了?”说罢,凝神重新替她诊脉。“脉象很正常啊。”他不解地自言自语,手还搭在慕容云舒的腕上,继续诊。“怎么不舒服了?具体是什么感觉?”
慕容云舒想了想,道:“我想,应该是饿的感觉。”
凤城:“……”
楚慕容:“来人!去准备饭菜。鸡鸭鹅肉,燕窝鱼翅,总之要最好的!”
慕容云舒见状哭笑不得,“慕容,咱慕容府虽不是书香门第,但祖上也出过一个秀才,算得上是文人之后。你说起话斯文点,来别一副暴发户的样子。”
楚慕容瘪瘪嘴,道:“聂丞相说身为君王讲话要有气魄。我这是在练气魄。”
慕容云舒翻个白眼,整日与银子打交道已经够俗了,再练出一身暴发户气质来,那还了得。“下次聂青再跟你讲气魄,你就告诉他,气魄这种东西是与生俱来的。你天生就一身帝王之气。他没闻出来,那是他鼻子不够灵。”
楚慕容:“娘,聂丞相是我的辅政大臣,我不能影射他是狗。”
慕容云舒:“儿子,你现在已经是当皇帝的人了,说话要含蓄一点。”
凤城看着母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讲得津津有味,完全无视他这个‘聂丞相’的大舅子,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道:“还能损人,看来是真没什么大碍了。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明早再来给你复诊。”
慕容云舒微微颔首。“有劳了。”
凤城挑眉,“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了?”以前找他诊个脉,总要挖空心思揶揄几句,今日怎么突然改性了?
慕容云舒嘴角微颤。有些人就是这么欠骂。对他客气点还不习惯。
“我家祖上出过秀才。”楚慕容替娘亲幽幽解释道。
“……”凤城决定还是不要计较这种小事了。当务之急是溜之大吉。否则,等她缓过劲儿来,还得面对更大的难题。
凤城一只脚刚抬起,只听慕容云舒忽然问道:“你爹呢?”顷刻,凤城的身子摇晃了两下。
楚慕容:“不知道。听凤叔叔说爹有别的事情要办,所以没有一起来京城。”
慕容云舒闻言皱眉,坐起来看向凤城,“怎么回事?”
凤城目光飘忽,不敢与她对视,“他走之前没说是什么事。”
“是吗?”慕容云舒的眉头皱得更紧,直觉告诉她,凤城有事情瞒着她。“那他有没有什么话留给我?”
让你好好活着。凤城在心中这样说,口上却道:“没有。”
“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也没有。”
“凤城。”慕容云舒忽然面容一冷,问:“我的毒是怎么解的?”
凤城不知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好半天,才道:“是他替你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