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一根针重重地扎进慕容云舒心里,痛得心碎了一地。“对不起。”她低声说。
楚长歌嘴角轻勾,坏坏地说道:“你这句话太没诚意了,我不接受。”
慕容云舒也笑了,“那你想怎样?”
楚长歌想了想,忽然眼眸一眯,在她耳畔吐出四个字,“深入沟通。”故意压低的暗哑声音性感得无以复加,带着邪邪的不羁。
倏地,慕容云舒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浑身的肌肤像瞬间被点燃了似地滚烫滚烫。
感受到慕容云舒的变化,楚长歌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扮了许久空气地楚慕容侧头看笑得异常恶劣地亲爹一眼,回头,默默将画中人勾起的唇线描直。还是不笑的时候更酷。楚慕容在心里这样说。
慕容云舒皱着眉头又气又恼地锤了楚长歌的后背几下,然后也跟着笑弯了眼。心里的歉意犹在。她以为,像他那么神通广大的人,即便没有她的帮助,也能够应付自如。却忘了,再坚强的人,也抵不过孤军奋战的凄凉。
对不起。以后,我一定如影随形伴你左右,无论是披荆斩棘,还是大浪淘沙,我一定,一定永远站在你伸手可及的地方。哪怕情非得已只能远远注视着你,我也要用我的目光,与你风雨同舟。慕容云舒在心中暗暗发誓。
翌日。楚长歌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慕容云舒则躺在他旁边的黄篾躺椅上看闲书,偶尔将视线从书本上移过去瞟他一眼,盯着他专注的侧脸发一小会儿呆,兀自傻笑。
“看了这么多年,还没看够吗?”埋首勤政的楚长歌忽然抬起头来问她。
正对着楚长歌的侧脸神游太虚的慕容云舒被抓了个正着。面色微囧。“没有在这个时候看过。”一转眼已是从容不迫。
楚长歌微楞,“哪个时候?”
“这个时候。现在。”时间不同,你在我眼里,便是不同的。
楚长歌沉吟少顷,有点明白她的意思,却又不全明白。不过他明白她的眼神,那种,足以温暖他阴冷一世的眼神。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楚长歌望着她深情一笑,“你现在愿意站起来走几步吗?”
“不愿意。”
“你可以走几步坐到我腿上吗?”楚长歌换一种问法。
“可以。”慕容云舒放下书起身走过去。
楚长歌笑容满面地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继续批阅奏折。不管奏折里陈述的事态有多严峻,嘴角始终往上翘着。
慕容云舒僵在那里好半天,才问:“没有下一步指示?”
“什么下一步指示?”楚长歌不解。
慕容云舒额角跳了跳,“你让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给你的腿增加负担?”
“夫人,作为一个学富五车的大家闺秀,你措辞能不能文艺点?”
“不能。”
“……”还真直接。“你不觉得这样很浪漫吗?”
慕容云舒闻言伸出纤柔的双臂勾住他的脖子,问:“你不怕被杨涟看到骂你沉迷女色荒淫无度吗?”
“不怕。”楚长歌笑得一脸得意,“我已经抓到他的把柄了。他不敢骂我。”
这时,一道刀雕斧琢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就算皇上将微臣卖进青楼,微臣这回也要骂!”话音未落,一袭白衣的杨涟已立在楚长歌面前,身后站着五个内阁大臣,聂青也在内。
卖进青楼?慕容云舒啼笑皆非地看向楚长歌,这就是你的杀手锏?
楚长歌一脸讪然。不错,那就是我的杀手锏,可惜杨某人现在为了骂我连贞操名节也准备豁出去了。
“皇上。”杨涟无比沉痛地开口,“骄奢淫逸乃大忌,皇上身为一国之君,怎能将朝堂视为儿戏,沉溺于女色……”
楚长歌受不了地打断道,“你还是男人吗?难道你从来没有抱过自己的夫人?你抱自己的夫人就没问题,朕抱自己的夫人就天理不容了?”
“臣尚未娶妻……”忽然,杨涟抓住两个关键字……夫人?!
这时,慕容云舒非常配合地转头面相众大臣,特淡定打招呼,“大家好。”她几乎可以听到断断续续来自不同方向的下巴骨折的声音。有那么惊讶吗?男人不抱自己的夫人,难道应该抱外面的女人?还是说,在这些老顽固眼里,夫人都不是拿来抱的……
“皇后母仪天下,当举止端庄。”杨涟将矛头指向慕容云舒。意在:你是皇后,应该矜持,不能随便坐到男人腿上,即使那个男人是你丈夫。
慕容云舒闻言轻颦浅笑,淡淡道:“我可以不当皇后。”
杨涟:“皇后应该自称‘本宫’。”
“我可以不当皇后。”慕容云舒笑容依旧,视线却变得意味深长。
杨涟皱眉,“皇后就是皇后,哪能说不当就不当?”
慕容云舒但笑不语。
杨涟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来自那道云淡风轻的视线。
僵持良久,杨涟忽然意识到,她是认真的。只要他再说一句让听着不高兴的话,她就会撒手走人不干了。而据聂青对这对夫妻的描述……妇唱夫随,皇后不干了,皇帝必然也会罢工。
想他杨涟为官十年,经历一朝三代,头一回遇上这么奇怪的帝后!
哪个皇帝、皇后不是整日猜疑这个猜疑那个生怕有人打自己的帝位、后位的主意?这两个人倒好,生怕别人不来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