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这就给您包起来。”小贩高兴坏了。
“小姐,你买这么多簪子做什么?”绿儿奇怪地问。
“送给姨娘们。”
“小姐真有心,姨太太们一定会很高兴……咦?你手上怎么还有一根?那好像是男士发簪……小姐你买男……呀!我知道了,一定是买给姑爷的对不对?”绿儿激动地说。
“买给我爹的。”
“老爷已经过世了。”
“烧给他不行吗?”
“行。”绿儿作风中凌乱状。
慕容云舒主仆到京城已经三天了,却迟迟没有进宫,不是不想进,而是进不去。
“皇上也不派个人来迎接一下,要我们怎么进去嘛!”绿儿拖着下巴抱怨。
“他大概不知道我们到了。”慕容云舒缓缓转动着手上的茶杯,她错了,当初应该顺便把聂青带上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绿儿苦着脸说,“总不能一直呆在青楼吧?”
慕容云舒低头默默喝茶,住青楼,总比睡大街来得舒服。
刚来京城那日,大街小巷找遍了,没一家客栈开门营业,无处投宿只好在街上闲晃,结果一晃就晃到了青楼门口,于是她突发奇想,女扮男装住进了青楼。
“小姐,你倒是想想办法啊!要是姑爷知道你住过青楼,肯定会气疯。”
“他气什么?”慕容云舒一脸无所谓地说道:“他自己又不是没住过。”
“你怎么知道他住过?”
“猜的。”
“真会猜。”绿儿真的很佩服自家主子,住青楼还能住得这么安逸。她可是半夜都裹着几层衣服,生怕遇上不轨之徒。
慕容云舒想了很久,最后决定先去户部,可还未走出青楼,就被官兵堵了回来。
“哎哟,官爷,您这是做什么?”老鸨惊恐万分地出门迎接官兵。
“官府接到密旨,百花楼藏有朝廷钦犯!”带队的做个‘上’的手势,官兵当即鱼贯而入,开始四处搜查。
“嗳……嗳……”老鸨想阻止官兵,又没胆量,手乱摆一通后,转而对带队的官兵说:“我们这里只有姑娘,没有钦犯,官爷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说着,从袖子里掏出几张银票偷偷递给他。
那官兵一看是银票,脸上立马露出嘲讽地表情,“银票我多得是,我送点给你,你交出钦犯,如何?”
“官爷真会说笑。”老鸨一面赔笑,一面催促小厮去拿现银。
见此情形,慕容云舒暗暗叹一口气,心想,上街摆个摊,称斤收银票,不知有没有人卖……
现银一到,官兵就停止了搜查,装模作样地说了一句‘见到钦犯立刻报案’之后,便拍屁股走人。官兵一离开,百花楼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姑娘们练歌练舞练笑,只等天黑做生意。
“我猜压根就没什么钦犯,那些官兵就是来揩油的。”绿儿一脸不齿地说。
慕容云舒没有作声,淡淡地瞟了老鸨一眼,便转身上楼。
“小姐,我们不是要去户部吗?”
“不去了。”
“为什么?”
“突然有点饿。”
“……”明明刚吃完早餐。
慕容云舒不疾不徐踩着木质楼梯向上走,眼角的余光却始终关注着楼下的情形。她走到楼上,老鸨才卸下脸上防备的表情。
真是走到哪里都能遇上怪事。慕容云舒好笑地缓缓摇头,走进客房。
“小姐,我觉得这家青楼有点怪。”绿儿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
“嗯。”慕容云舒漫不经心地应一声,脑中思考着该如何脱身。
方才在楼下,官兵离开后她正打算出门,右脚才刚抬起,就见老鸨神情一肃,手上多了一枚绣花针。不用猜也知道,那枚绣花针是为她准备的,所以她非常识时务的改变了方向。
慕容云舒扶额暗叹一声,京城那么多青楼,她怎么偏偏走进了这一家呢?
真晦气!
夜黑风高,雾气很重,适合逃亡。
慕容云舒站在窗前,很想跳下去,可她骨头不硬又不懂轻功,这样跳下去就算不死也能摔个残废。突然想起楚长歌那日在桃林中取笑她的话。
他说,所有不懂轻功的人,都该去当鸟。
她觉得这句话应该换个说法,所有不懂轻功的人,都该去当猫。猫多好,跳下去摔不死。
轻笑一声,慕容云舒关上窗子,准备睡觉,一转身,赫然看到一个黑衣人蒙面人手握长剑站在跟前,吓得差点跳起来。
黑衣人冷冷地看着她,手中的长剑稍稍动了一下,好似考虑着该先剁脚还是先剁手。
“阁下走错房间了吗?”慕容云舒原想等他先开口,但是她猜等他开口的时候,她估计已经开不了口了,所以趁还活着,先讲几句。
“你是慕容云舒?”冷漠的声音带着一点蜀地的口音。
慕容云舒稍微挣扎了一下,道:“不是。”骨气这东西,该舍弃时就舍弃。骨头都损了,骨气留着还有什么用?
“你是。”他的语气很肯定,“我见过你的画像。”
知道你还问?慕容云舒失笑,“那你见过的画像一定很失真。”
“如果你不是慕容云舒,那你是谁?”她的泰然让黑衣人开始动摇了。
“你要想杀个人玩一下,我是谁又有什么关系?”慕容云舒四两拨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