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似乎很精通此道啊。”楚长歌秉着‘语不气人死不休’的心态,继续说道:“难道你的那些自取其辱的行为,都是潜意识里的?听过天生愚钝的,被听说过天生无耻的啊!”
方鸿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呼吸也越来越重,但他依旧强忍着怒气,没有发作。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不能生气,一生气,就会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让他们有机可乘。“小人才会逞口舌之快。”他冷冷地说。
楚长歌笑道:“不错,楚某是个小人,所以干起暗箭伤人的事来,异常的顺手。”
方鸿飞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只听身旁的华子云一声惨叫,跌倒在地。
“三哥!”华子清惊呼一声,立即跑过去将华子云扶起来。
“哺……”华子云吐出一口血来,血呈黑色。
“三哥,你没事吧?”华子清一面用身体将摇摇欲坠的华子云托在身上,一面对楚长歌说道:“我三哥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暗箭伤人?”
“因为我是小人,不暗箭伤人,就名不副实了。”楚长歌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不是!”华子清拼命的摇头,年轻而稚嫩的面庞上满是倔强和笃定,“我们是朋友,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绝对不是!”
面对华子清那近乎于苛责的信任,楚长歌的眼底闪过一丝动容,但很快又消失在一片冰冷之中。“你还没有资格做我的朋友。”他道。
听到这句话,华子清怔住了,一双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受伤,无法接受现实。
慕容云舒不是心软之人,尤其是对敌人,但此时见到华子清的表情,竟也不禁升起了同情之心。在帝王之家,能拥有那样一双纯洁的眼眸的人并不多,她实在不愿看到这双眼眸,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被现实击败。“正因为你三哥与我们无冤无仇,楚长歌才要伤他。”慕容云舒解释道。
“为什么?”华子清不懂。
慕容云舒不答反问,“换做是你,如果一个与你无冤无仇的人却带着人来围攻你,你会怎么做?”
“杀了他……”蓦地,华子清恍然大悟,随即又惊恐万分地望着楚长歌说道:“三哥只是一时糊涂,求你饶他一命。”
“只怕一时糊涂的人不是他吧。”楚长歌冷冷地看了楚王一眼,又道:“我也没想取他性命。不值钱地命,取来只会降低身份。”
听到兄长无性命之忧,华子清大松一口气,向楚长歌道过谢之后,便扶着华子云走进屋内。
与其余人不同,方鸿飞关心的却不是华子云的性命,而是楚长歌的武功。“三个月不见,没想到你的武功进步的这么快。”他道。
楚长歌轻笑一声,脸上尽是嘲讽之色,“你没想到的事情多得很。”
“是吗?”方鸿飞冷笑道,“就算你的武功大有长进,但此时此刻在弓箭手的重重包围之下,你又多少自信能够毫发无损的带她逃出生天?”
方鸿飞没有夸大其词,纵然楚长歌的武功再高,他也只是一个人,只有一双眼,在顾及慕容云舒的安危的情况下,无法一面与方鸿飞奋战,一面还提防四面的弓箭手什么时候会射来一箭。
不过,楚长歌何等聪明的人,方鸿飞都能够想到的事,他又怎会忽略?
“你又有多少自信能够让楚王坚定立场与我为敌?”楚长歌说得甚是漫不经心,嘴角挂着一抹不可一世的桀骜,犀利的眸光似笑非笑地睇着楚王。
方鸿飞也看向楚王,希望能够得到一些信号,来确定他们依旧是合作关系。
楚王避开两人的目光,犹豫不决。
华子清道:“父王,您还在犹豫什么?三哥现在身中剧毒、吐血不止,再没有解药,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云儿……”楚王抬起眼看向华子云,眼中满是挣扎。
只这一眼,慕容云舒的心便沉了下来,暗暗捏了一下楚长歌的手,不动声色地与他对视一眼:此路行不通。
果然,很快楚王便道:“云儿,楚长歌是大魔头,是大业王朝的祸害,今日若不除掉他,日后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你……你就当为国捐躯吧。”说完,把头撇到一边,不再看华子云与华子清。
方鸿飞大松一口气,高声道:“王爷果然深明大义,方某佩服,佩服!”
好个‘深明大义’,无耻果然是没有底线的。慕容云舒在心底冷笑。
楚长歌则大笑道:“王爷竟不惜牺牲自己儿子的性命也要除掉我这个大魔头,真教人受宠若惊!我楚长歌自为祸江湖以来,碰到的‘正义之人’不计其数,其中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的人见过不少,但像王爷这样不把儿子的性命当回事的人,还是头一回遇到。长见识了。”
楚王的脸上跟变戏法似的,一阵青一阵白,热闹极了。
华子清大声质问,“父王,楚长歌与我们楚王府无冤无仇,您为了杀他牺牲三哥地性命,值得吗?!”
“闭嘴!”楚王呵斥道:“带你三哥下去。”
“父王……”
“下去!”
华子清无奈,只好扶着华子云退下。
“王爷不必内疚。儿子死了一个还有三个,就算四个全死了只要自己不死,也还可以再生。但是皇位只有一个,失去了这次机会,就没有第二个机会了,所以王爷的选择是明智的。”说这句话的人,是慕容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