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只听一道如麻雀般叽叽喳喳、带着点儿骄横的女高音从门口传来,“你是什么人?找聂青做什么?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你、你……你该不会是他的女人吧?”
“灵儿,不得无礼。”凤城低声斥责。
“人家担心嘛!”凤灵小声嘟囔,不敢再放肆,一双乌溜溜地大眼睛无邪地盯着慕容云舒,半晌又愤恨地嘀咕起来,“腿长、腰细、胸大、脸小、眼睛媚,哼!聂青是大色狼,大色狼!”
见状,慕容云舒扑哧一笑,道:“谁小的时候不碰上几个色狼,小姑娘不必耿耿于怀。”
“什么小姑娘?”凤灵瞪圆眼,郑重地说:“我今年二十!”
“呃……”看起来像十二。
“你多大?”凤灵问,心想她可能还没自己大。
“比你大。”
“你骗人。”凤灵不信。
“嗯。”慕容云舒供认不讳。
凤灵傻眼了,哪有人说谎还坦白的这么快的啊!
慕容云舒但笑不语,她确实没她大,今年九月才满十八。
凤灵瘪瘪嘴,问:“你与聂青到底是什么关系?”
“素未谋面的关系。”
凤灵一愣,半晌忽然尖叫一声,“难道是指腹为婚?!”
指腹为婚?亏她想得出来!慕容云舒忍不住笑出了声,打趣道:“没想到山贼的想象力也这么丰富。”
“谁是山贼?我才不是山贼!要不是哥比武输给了……”
“灵儿!”凤城出声制止她,“去把聂青叫来。”
“哦。”凤灵做个鬼脸跑开,哥最独裁!不一会儿,凤灵冲进门焦急地说,“哥,聂青不见了!”
慕容云舒心一沉,这趟华佗山算是白跑了……
“到处找找,他不懂五行术数,走不出桃花阵……”
凤城的话音还未落,一道笑意十足、极尽戏谑的声音便从屋外传来……“你们说的是一个瘦弱的白面书生吗?”
声落,人至,一如既往的衣袂飘飘,俊逸不凡。
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碰到他,慕容云舒心中惊讶不已,脸上却依旧云淡风轻,视线没在他身上多做停留。
凤城:“楚兄,别来无恙?”咬牙切齿。
楚长歌:“凤兄,近来可好?”笑里藏刀。
这两个男人一定水火不容。慕容云舒这样想,好整以暇地等着这对久别重逢的‘旧友’拔剑言仇。
可是她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她想看到的场景。忽然,凤灵在她耳旁低声说,“看,我哥又要输了。”
“比试已经开始了吗?”慕容云舒一头雾水。
“都快结束了。”凤灵眨眨眼,“你不懂武功?”
慕容云舒摇头,完全不懂。
“好吧,那就难怪了。”凤灵耸耸肩,道:“我哥与楚大哥在比内力,你看我哥挥汗如雨、肌肉紧绷、脸色泛白,楚大哥却跟没事似的,胜负显而易见。”
原来长相斯文的人,打架也斯文。慕容云舒有点失望,在她的想象中,江湖决斗应该是刀光剑影、生死搏斗,比斗鸡还惨烈。
“吥……”凤城一口血吐出来,双腿一虚,差点倒下。
“大哥!”凤灵连忙扶他坐下,粉唇一掀,对楚长歌撒娇道:“楚大哥真过分,每次都忘记手下留情。”
楚长歌妖魅一笑,道:“是你哥不长进。”
凤城闷哼一声,一脸阴郁。
“楚大哥,你之前是在哪里看到那个瘦弱书生的?”凤灵问。
“桃林。”
“那他人呢?”
“被我赶出去了。”
“啊?!”凤灵大惊,急得快哭了,“你把他赶出去了?!”
楚长歌挑挑眉,“我帮你赶走桃林的擅闯者,你哭什么?”
“聂青不是擅闯者,他是我的……我的……哎呀,你怎么帮他逃走了呀!”凤灵急忙跑进桃林找人,没过几分钟,被熏得一脸黑回来。“哥,桃林又失火了,这回是真的!”然后又风风火火地跑出去。
凤城这回是真想杀人了,不用脑子想他也知道这火是谁放的,更明白除非老天开眼下一场暴雨,否则桃林不毁大火不灭。
“我并没有违反赌约。”他气愤地说,“三年来我未离开华佗山半步,也没再接受任何人的求医,还偶尔假装山贼打劫路人,全按你说得在做。”
假装山贼……慕容云舒顿悟,难怪她一路招摇过市,马车又镶金又镶宝石的,顶上还系了个铃铛生怕山贼找不到,还能平安无事。
“我知道。”楚长歌道。
“那你烧我的桃林做什么?!”凤城低吼。
楚长歌轻笑一声,道:“夫人想做却没做好的事,当夫君的理应替她完成。”
“夫人?”凤城不解,见楚长歌目光灼灼地盯着在场唯一的女性,轰然想通了其中曲直,神色复杂地看向慕容云舒,“你是他的夫人?”
“不是。”慕容云舒淡然否定。
“我们已经定了亲。”楚长歌这样说,语气很霸道。
“定了亲还能毁。”她就被退货过一次。
楚长歌轻狂一笑,“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与我楚长歌有婚约,除了我,谁还敢娶你?”
“我可以常伴青灯。”慕容云舒的语气始终很淡,像一池风平浪静的湖水,任由旁人怎么搅,都搅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