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真奇怪,为什么画里的姑爷比画外的姑爷看起来更有人性呢?”
心思完全投入在画上的慕容云舒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差点跳起来,隔了几秒心绪才恢复平静,“你说他没人性?”
“没你画的有人性。”
或者……只是你没看到罢了。慕容云舒在心中这样说,一脸怔忪地看着画中丰神俊朗、意气风发的楚长歌,思绪万千,过了许久忽然问,“你说朝廷已经对楚长歌下了通缉令?”
“是啊,我还撕了一张回来,姑爷的人头现在好值钱。”绿儿递上通缉令。
慕容云舒摊开被折的皱巴巴的通缉令,端详片刻,低喃道:“人头三万两,人像……少说也能值个三十两……”然后,抬头对绿儿说,“把我刚才画的画像送去衙门,换点花红买零嘴吃。”
“哈?”绿儿以为自己听错了,“送去衙门?”
“嗯,这通缉令上画的太失真,一点都不像他。”
绿儿满脸黑线,“小姐,虽然那人被画得鼻子不像鼻子,眼睛不像眼睛,可他千真万确是姑爷啊!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助纣为虐!”
“帮朝廷捉拿钦犯,怎么能算助纣为虐?”
绿儿语塞,绞尽脑汁想了好半天才想到一句话来反驳她,“小姐,你说过出嫁要从夫!”
“嗯。”慕容云舒轻轻点头,又把通缉令拿在手上仔细的看了几眼,说:“他也一定对这个画像很不满意。”
“……”
绿儿望天,姑爷,奴婢我尽力了,您自求多福吧。
当楚长歌看到改良版的通缉令时,着实惊……艳了一把。
“画得不错。”他以照镜子的神情看着通缉令上的自己,非常满意。
“夫人的画,当然不错。”东护法的语气相当之幸灾乐祸。
闻言,楚长歌的表情僵了几秒,然后一脸古怪地问:“这是慕容云舒画的?”
“是。”四大护法异口同声,重重点头。夫人是上天派来惩罚教主的,一定是。
“她会作画?!”
“画得还不赖。”东护法拿出连夜从金陵府衙‘取’来的原画递给楚长歌,让他自己鉴赏。
楚长歌盯着那幅画看了好久,始终不能接受事实。
如果这是她画的,那当年他在竹屋看到的那副驴不像驴、马不像马的东西是谁画的?
这……前后差别也太大了点。
“教主,您是不是觉得特心寒、特愤怒、特想去金陵把夫人抓来拳打脚踢一顿?”被夫人出卖,一定很伤心吧很伤心。
楚长歌双眸一眯,语气悠悠地说,“名剑山庄我已经教训过一次了,你们不要去惹事。”
被看穿了。东护法丧气极了,但又很不甘心,“您那日为什么不带上我们一起?”
“怕别人说我以多欺少。”楚长歌如是说。
“名剑山庄的人一点也不少。”
“在我眼里只有一个算人。”
东护法讶然,还以为他会说没有一个算人。“谁这么大荣幸没被你的人眼看成狗身?”
“方鸿飞。”楚长歌很不客气地丢出三个字。
“他也算人?!”四人皆惊。教主这次未免也太宽容了点。
“我要不把他当人,日后传出去,岂不会被人笑话我楚长歌连畜生都欺负?”
“……”四人顿时凌乱,教主果然不知道‘宽容’俩字怎么写。
楚长歌不再理会他们,对着画悠然一笑,执笔轻描。良久,放下笔,用掌风轻轻吹干墨迹,然后将画卷好。
“派人送去慕容府。”
天苍苍,野茫茫,一对璧人共乘一匹枣红骏马,奔驰在悬崖陡壁之上。
慕容云舒双手紧紧搂着楚长歌的腰,侧脸贴在他背上,浅笑盈盈,淡淡的眉宇间洋溢着浓浓的幸福感。
以上,纯属画中场景。
真不害臊!慕容云舒在心中暗骂楚长歌厚脸皮,清秀的面容上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几分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娇羞之色。
凤眸微转,慕容云舒低眉嫣然一笑,拿起笔在画上题了两句词,然后把画卷好,重新交还给送画来的人。想到楚长歌看到词后可能出现的表情,嘴角的弧度又扩大了几分。
“小姐,别人是书信传情,你跟姑爷却是书画传情,好教人嫉妒哦。”绿儿调皮地说。
慕容云舒脸微红,没好气地瞪她一眼,“钱总管来了吗?”
“早来了,在书房等着呢。”
慕容云舒一走进书房就听钱总管说,“朝廷派来和谈的钦差大臣在华佗山一带被掳走了!”当即眉头一锁,问:“朝廷有重新派人来吗?”
“没有。”
“立刻派人去华佗山……算了,我亲自去。”语毕,慕容云舒吩咐绿儿收拾细软准备上路。
“万万不可啊大小姐,华佗山的山贼个个凶狠又不讲理,你亲自去太冒险了。”钱总管反对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慕容云舒一脸淡定,“再说了,有人能代替我与钦差大臣谈条件吗?”
“没有,但是只要把钦差大臣救出来……”
“救他做什么?”
“啊?”
“他与我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救他?”慕容云舒说得理所当然。
钱总管懵了,不救人,你去华佗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