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楚长歌笑得极柔和,却给人恐怖的阴森之感。
华夜离又看向慕容云舒,眼中满是痛楚,沉声问:“你既然早就知道他已经逃脱,又何必参加婚礼?”
慕容云舒微微一笑,道:“我说过,慕容府的人,一言九鼎,决不食言。我既然答应了要嫁给你,那么这个过场,自然是要走一走的,否则,将来有人故意找我的晦气时,用这件事来指责我言而无信,我岂不是要吃哑巴亏?”顿了顿,她又道:“再说了,你抓走楚长歌,害我提心吊胆,马不停蹄从金陵赶来蜀中,受尽颠簸之苦,这笔账,若不算清楚,我寝食难安。今日让你的新娘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抢走,让你颜面扫地,这只是一个开始,其余的账,留着以后慢慢算。”她会让他明白,慕容府不是他得罪得起的。
慕容云舒的这番话不是剑,却比任何一把利剑还要锋利,直插华夜离的心脏。没有什么,比心爱之人将自己视为仇敌,更令人心痛了。
楚长歌笑吟吟道:“我原想将梁王府杀个鸡犬不留,不过既然夫人说要慢慢折磨你,那么,我就姑且留你一命。”
口里明明说着冷酷无情的威胁,脸上却笑得和颜悦色。好似对他来说,杀人是一件相当愉快的事。这让在座的宾客开始冒冷汗,想走又不敢走,心惊胆战的。
楚长歌一一扫视众宾客,突然,视线停留在一满面恨容的女子脸上,嘴角轻勾,眼底晃过一缕杀光。
被他盯上的女子,正是唐门唯一的幸存者……唐三娘。唐三娘心知自己曾对慕容云舒下毒,楚长歌绝不会放过她,是以抢在他还未动手前快速发出一枚毒镖,拼死一搏。
眼快的人看到这一招,皆倒抽一口凉气,看向楚长歌。盼着唐三娘能一招得逞,除去这江湖一害。
熟料,楚长歌自始自终不动如山,嘴角带笑,两只手被在身后,一派气定神闲。
再观唐三娘,此时已面色惨白,她双手掩着自己的咽喉,眼睛瞪着楚长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楚长歌冷哼了一声,便将视线移向其他地方,寻找下一个该死之人。
唐三娘瞪着楚长歌,咽喉里在‘咯咯’地响,就在楚长歌移开视线的那一瞬,两眼一翻倒在地上。这时才有人发现,她发出去的那一枚毒镖,竟插在她的咽喉之上!没有人去检查唐三娘是否已死,因为……唐门毒镖,见血封喉。她用来对付楚长歌的毒镖,必然是毒中之毒。
唐三娘一死,众人皆暗暗往后挪,头恨不得低到地底下去,生怕不幸被活阎罗选中,死无葬身之地。唯有一人,满目嗜血疯狂,恨恨地瞪着楚长歌。等到楚长歌背朝他时,便连人带剑一起刺向楚长歌的后背。众人又倒抽一口凉气,不过这回却是担心刺杀者的鲁莽行为惹怒楚长歌。
突然,‘叮’地一声,那柄剑断成三段,落下,当它落到地面上时,却碎成了粉末。
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事,却没有一个人瞧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众人只知道,这一定是楚长歌出的手。但楚长歌到底是怎么出手的,却不得而知。
那男子刺杀楚长歌不成,疯也似地狂叫道,“你杀死三娘,我和你拼了!”说完,便如疯狗一般扑向楚长歌。
楚长歌轻松一个旋身,逼开他的攻击,不悦地说道:“你若还想活命,从这一刻起就再也别让我看见你。”
那男子狂笑道:“我为三娘背叛族人,如今三娘一死,我也不想活了!”
楚长歌闻言剑眉一锁,道:“你是什么人?”
“不妨告诉你,慕容云舒之前所中的夺魂丹,就是我赤尤的!”
果然如此!楚长歌听他说为了唐三娘背叛族人,心中就已略微猜到了他的身份,如今既然已证实他就是将夺魂丹带到大业王朝来的黎族叛徒,那么,死……就是他唯一的出路。
楚长歌右手微微运气,正想给他一掌,忽听门外传来一声疾叫,“楚公子手下留情!”楚长歌陡然收住真气,回头看去,来人正是黎族的第一巫师,胡伯格。
“胡伯格!”赤尤惊呼。
胡伯格看向赤尤,一脸痛惜地摇了摇头,然后对楚长歌说道:“请看在公主的份上,将赤尤交给我待会黎族处罚。”
听到胡伯格提到‘黎族公主’,慕容云舒神色微变,看向楚长歌。
“别让我再见到他。”楚长歌闷闷地说。说实话,此人可恶至极,若不是他将夺魂丹带出黎族,唐门也不会拿它来对付惜月,小梁王更不会拿它来对付云舒,单凭这两点,杀他一千遍都不够,更别说他给王朝、张裕引路潜入黎族劫走云舒的事。可是胡伯格搬出黎族公主来,楚长歌不得不卖这个人情。毕竟,黎族公主的身体里,住着惜月的灵魂。
而楚长歌的话,却让慕容云舒心坠入谷底。她抿了抿嘴,对华夜离说道:“你当日问我是如何劫走王朝、张裕的,现在,我就回答你这个问题。”说完,看了东南西北四人一眼。
四人立即心领神会,相互对视一眼,然后……便与慕容云舒一起消失了。
就这样,在华夜离的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了。华夜离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想通必是那四名男子施展轻功将她带走了。
楚长歌虽然不懂慕容云舒为何突然离开,但她既然已走,他也不必再逗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