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叫﹁名家﹂就叫酉丽,叫她就叫﹁小猫﹂——瞎了狗眼啊!她何果果全身上下,哪一点像猫啊!
不过果果还是慢吞吞地踱到唐恩森面前,然後跟﹁名家﹂打招呼。﹁你好,我姓何,叫何果果,果是水果的果。﹂
﹁你好,我是方酉丽。﹂方酉丽讲话的口气,就是一副果果一定会听过她的自信。
然後方酉丽转身走进她的工作室,一只手还不忘勾在唐恩森的臂弯里,像牵狗似的顺道将他拉进屋子里面。果果刺目的瞧着两人的互动,不知怎麽搞的,她就是对唐恩森任对方予取予求的反应感到恼怒。
大小眼!在她面前嘴皮溜得跟在赛马一样,结果在美女面前,便乖得像只小绵羊,人家一牵,马上就跟人家走了……
何果果嘴里一边嘀嘀咕咕,一边举脚跨进面积颇大的工作室里。
方酉丽站在一座玻璃展示柜前,朝果果随意地比比。
﹁我才刚从日本回来,很多作品还留在那比赛,剩下的就架子上的那些,你自己看看,我就不多罗嗦了。﹂话一说完,马上又转身看着唐恩森说:﹁我昨晚刚做好一个粗胚,快点!你进来帮我看看。﹂
何果果转过头去,正好瞧见方酉丽将唐恩森拉进另一个房间。
她蓦地瞪大双眼。
喂!唐恩森这家伙有没有搞错啊?要她千里迢迢从莺歌搭火车来台北,结果进了门之後却又把她给丢着,她真搞不懂他今天来这的目的,到底是载她来看作品,还是跑来跟﹁名家﹂耳鬓厮磨、搂搂抱抱?
果果气得抬腿踹了墙边一脚,痛得她龇牙咧嘴。她忘了脚上穿的不是平常的球鞋,而是小荳借她的皮鞋,弯下腰拍拍作疼的脚尖,猛一抬头,瞧见一只妍丽的粉红樱花陶瓶,在她眼前散放暧暧的光芒。
好漂亮的粉红色!
果果将脸贴在玻璃门上,仔细研究着陶瓶;搁在樱花瓶旁边的是一只细口的米色长瓶,特殊就特殊在它瓶子上头分布均匀的冰裂细纹上。最简单的造型,却有着最细腻、精彩的表现——果果将搁在架上的陶瓶、盘、花器一一审视过一遍,然後呼了口气,点点头直起身来。
﹁怎样?有看出什麽端倪吗?﹂
吓!
果果被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直接往旁边一跃。
看见她的反应,唐恩森忍不住笑了。﹁你那什麽动作?﹂
一见是唐恩森,果果这才没好气地收起挡在身前的双手。﹁要冒出来也不知道要发出点声音,没听过人吓人吓死人啊!﹂
﹁这麽容易就被吓到?﹂唐恩森啧啧有声地摇摇头。﹁一点都不像你的个性!﹂
﹁我是什麽个性干你啥屁事!﹂果果就是这样,人家稍微一挑衅,她马上竖起全身的刺毛开始攻击。﹁我都还没说你见色忘友,你竟敢还嫌我胆小……﹂
﹁等等,你刚说我什麽?﹂唐恩森眨眨眼睛。
﹁我说你什麽,我说你见色忘友啦!﹂一提起这个果果就满肚子火。﹁说什麽要带我来看实例,哼!我看你根本就是来看美女,从一进门你就没跟我说过一句,甚至刚才还把我丢着让我自生自灭,这不叫见色忘友要叫什麽?关怀备至啊!﹂
果果一骂人眼睛就发亮,瞧着果果活蹦乱跳的生动表情,唐恩森心里突然一阵骚动。这小妮子,难道一直不明白,她生气发怒的样子有多可爱?
等果果骂得喘吁吁,唐恩森这才好整以暇地对她笑笑。﹁你在吃酉丽的醋?﹂
有没有搞错她在吃醋?果果气愤地骂了回去。﹁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没事干麽吃你跟那个——酉丽的醋!﹂
﹁既然不是在吃醋,那麽我就搞不懂你为什麽会那麽生气了。﹂
望着唐恩森的笑脸,果果突然有种想扑上去咬他的冲动。她愤恨地指着他的笑脸发飙:﹁你那什麽鬼表情,笑,牙齿白啊!告诉你,本姑娘才不吃你这一套。﹂
﹁不然你吃哪一套?﹂他看着她眨眨眼。
﹁我……﹂说到这果果突然一呆,然後她又马上顶了回去。﹁……干麽要告诉你!﹂
﹁好好好,你想怎麽样就怎麽样,我没意见。﹂
唐恩森头一转,望向展示柜,然後他用手轻敲敲玻璃,问果果:﹁你觉得怎麽样?有什麽想法?﹂
果果回头望着展示架上的作品,然後点点头。﹁我想,我大概了解你的意思——她跟我的作品有很大的不同,几乎可说,她的作品就是她本人的缩影——而我没有,我的太天马行空,反而显不出特色。﹂
﹁天马行空绝对不会是你的缺点。﹂一说起工作,唐恩森的眼神突然变得好锐利,他转头盯着果果的脸,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说:﹁只是你得在作品里注入一种特色,一种人家一见到你的作品,就知道作者是你何果果的信心——酉丽有,虽然某些人会觉得她的作品太过纤细、不够大器,但不能否认,这就是她。﹂
果果沈默了一下,然後她垂下头低声地问:﹁那你觉得……我的特色真的可以吸引人吗?﹂
她怎麽会有这样的疑问?唐恩森在心里叹息。一个随便扭扭屁股就能让他兴奋的女人,怎麽可能不吸引人,她只是不自觉,不知该怎麽用罢了。
﹁小猫,我保证绝对可以。﹂
﹁那为什麽我都感觉不到?﹂
这个问题问得好,唐恩森心想,也好在她一直没感觉到,所以没办法运用,否则现在就得该改口叫她﹁狐狸﹂,而不是小猫了。
﹁有些东西我没办法用言语形容,或许在你创作的时候,你该更放开心,把一些你之前摒弃的感觉投入在里面——我只能说,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