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还若风拂柳,你分明是我见过的最悍最出格的女子,说实话,你在那时空是不是个男子啊?”卫御宁乐不可支盯着一身男装的莫儿,完全感受不到莫儿那纤细的小哀愁。
莫儿一身布衣虽是朴实无华,但因她面容姣好,身材较寻常女子高些,倒颇像个粉面玉容的俊公子,加之性情也较为大大咧咧硬生生将妩媚容颜衬出些儒生味道,站在卫御宁身旁恰似一双美男玩断袖……
“……”莫儿面容一瘫,不想再理会这疯猫,竟怀疑她的性别,这比怀疑她的酒品更可恶。
“我渴了,小弃儿去给我弄水喝。”见她不言语,疯猫下巴一扬使唤起她来。
“我的祖宗啊……您堂堂一战斗猫,总让我这小虫子做这做那,我是你的下人啊!”一路上被他使唤得疲累,莫儿是忍无可忍,还道什么天下怎有宁哥哥办不到的事情,结果跟着他就做得个使唤丫头,骗子!
“你不想去?那你主动来扑倒我,我便不渴了。”绿眸一瞥,斜着眼挑起尾音,卫御宁近日来总明示暗示的要莫儿扑倒自己,且说起这般话来是万般坦然千般从容。
“我去我去……”小虫斗不过疯猫,莫儿认命的去找水,她可没有这厮疯猫的从容。
拿着以往装酒的小竹筒,莫儿拐入那木林中寻找水源,话说这竹筒已是多日不曾盛过酒了,灾荒之地有水喝已是不错,哪还有那喝酒的待遇,只逢进得城中才忙找酒肆喝上一坛。
她边走,旋开那竹筒的上沿,扑至那竹筒里深深吸气,隐隐还有些酒香,此时她是无限思念那桂酿、菩提青、荔枝春,即便是坛子果酒也好,却是穷乡僻壤寻不到。
走了不多时,便见一片田垄里曲水浇灌着,应是附近有水源,便沿着循迹而去,果然见得一小河,水已半浅低于岸上许多,莫儿正俯身去取水,忽闻的搅动河水之声,她一瞥头,见不远处一女子正往河里走。
“姑娘!”莫儿冲着她大喊,“你怎么穿着衣服洗澡啊?”
那女子顿了顿,仿佛受了什么惊吓,缓缓转首看向莫儿,神情十分僵硬。
“我不是洗澡!我是要跳河自尽!瞎了你的狗眼!”
喝!好大的脾气……莫儿被她骂的一楞,这姑娘一身红衣花俏得扎眼,倒是生得美若天仙,一双细眼不言便生嗔媚,发似墨梅妖娆衬得粉腮生花,红唇俩片天生带俏若索吻,活脱脱便是个尤物。
“哦……水这么浅也能玩跳河?太销魂了……那你远点跳,别脏了我的水。”莫儿被骂的郁郁,颇不乐意的还击。
哪知那尤物一听,跳河也便不跳了,提着半湿的裙裾急冲冲朝她而来,莫儿看她那架势分明是想将自己痛扁成虫子干,便水也不敢取了,拿着竹筒便要溜。
“你别跑!”那女子大喝一声,饶是不肯放过莫儿。
莫儿这下慌了,怎有女子比自己还疯,只是妨碍她跳河而已,何来这般大火气,竟要追杀自己……于是她更加奋力狂奔起来,仿若后面追她的乃是一红衣厉鬼。
这一路往回跑,时而一回首,只见那红衣女子是越追越近,速度着实惊人,眼瞅着将要跑回官道上,莫儿忍不住呼救。
“宁哥哥!快救我!”
只见那翠色衣衫唰的蹦到她面前,大张着手迎上她,她便未及停止直直扑入他胸膛中。
“小弃儿投怀送抱,真真让我受宠若惊,只须臾未见便这般思念我了?迫不及待想扑倒我了吗?”随即伸手拿过她那竹筒,唇角一沉,眼尾一掉,变脸之快胜过那白驹过隙,“水呢?”
“水什么水,没看我正被个女鬼追吗!”说着莫儿从他怀中脱开来,回首看那红衣女鬼。
卫御宁也抬头去望,只见一俏生生的红衣美女莲步生姿向他们步过来,满面娇媚好生俏丽,一朵红莲般,可谓天骄国色,极是惹人怜。
“哪有女鬼?我只看到个女娇娥。”
莫儿瑟缩了一番,鄙夷道:“你酸不酸,还女娇娥……我看是女妖蛾。”
“二位公子有礼。”那红衣女子盈盈行了个礼,和方才那番怒气冲冲是大不相同。
“姑娘有礼。”卫御宁也忽然这般有了礼数。
刹那莫儿只觉脑中一片糨糊,女鬼化成女娇娥也便罢了,疯猫也装起儒雅来,这算得甚么事呀?
那女子含羞带怯一朵笑:“小女子复姓上官,闺名半夏,方才落水恰被这位公子所救,实乃感激不尽,愿以身相许。”
“你说什么……你看我这身上有半点湿吗?”莫儿见她谎言如流,且不提自己是个旱鸭子,次次落水还要别人相救,就光瞧得自己衣衫未湿,也着实不会是她救命恩人,瞎话也不带这般鬼扯的呀。
以身相许?那便更别提了……
上官半夏盈盈一笑,秋泽水影的一双眸动人心弦,怕是没几个男人能抵挡这般销魂蚀骨的笑容,可惜莫儿并非男人,才稍稍免疫几分。
“公子若不嫌弃便收了半夏吧,看公子赶路幸苦,沿途许是少个贴身照料的人。上官半夏这番话倒是说进莫儿心坎里了,委实是路途幸苦,若是有个人端茶倒水那是再好不过。
有个人照料,想是想,但眼前这女子时而凶恶时而淑女之模样让人难解,怕不是有什么企图?劫财还是劫色?莫儿蓦然看了看卫御宁……卫御宁见莫儿偷瞥自己,露出小虎牙回以奸笑。
“不嫌弃,不嫌弃,跟着我们走吧。”卫御宁颇为欢欣的允了。
莫儿便觉这俩人皆有蹊跷,怎生看都是各怀鬼胎之辈,也便随着疯猫应下了,这路程也忽而因此而带了些诡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