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娘带你走好不好,离开巫枫,跟娘一起回西穆。”辛琴说到这想起小乌鸦身中寒毒之事,“让娘亲给你把把脉,看能否解了那寒毒。”
说着辛琴便抱起小乌鸦坐到檀木床上,自己也坐落在他身旁,拉起小乌鸦的腕子诊脉,眉一紧,辛琴神色有异。
“他竟让你专习那些个至寒阴毒的功夫,好狠的心!”话一出口满是恨意,“且是走火入魔也未停止,淤积了这般多寒毒,巫枫怎能如此待你!。”
小乌鸦扬起玉瓷小脸:“母妃……皆是孩儿自愿的。”
“自愿?!”莫儿惊问,“你自愿练阴毒武功?”
在莫儿问出这般言辞后,小乌鸦脸上展现出超乎十几岁小童的郑重,且将手从辛琴掌中抽出,用着再坚定不过的眼神看着莫儿。
“这是我作为巫家的继承人的条件,唯一能让父王重视我的方法,所以我自愿,没有任何人逼迫。”有时候被漠视比之死亡更令人生怖,所以巫牙选择接近死亡的方式逃离漠视……
莫儿以及辛琴皆是心头一震,这个孩子此时此刻所言让人心疼,十几年来他是怎样活着的,没有人疼、没有人爱,即使锦衣玉食又如何……
辛琴颤着一双手,满腔母爱在这一刻泛滥,她捏住那双小手,忍不住嚎啕起来,再也无法令泪水安静的滑落。
“娘亲会治好你,一定要治好你,一定!”辛琴发誓般叨念,对这个孩子她欠的太多太多了,她赋予了他生命,却将他留在痛苦中独自逃脱,她是怎样自私的娘亲。
小乌鸦却安安静静的任辛琴忏悔般的哭诉,娘亲这个词太陌生,陌生得感受不到丝毫亲切,莫儿也不知为何说不出话来,指责或是安慰她都无从道起,只得默默看着。
辛琴稍稍缓和后望着小乌鸦:“牙儿,那望月观潮杯你可带在身上?”
莫儿听到她这般说感到怪异,这杯子自那日醉酒后一直贴身收着:“你要那望月观潮杯?在我身上。”
“这望月观潮杯该是巫家传嫡长子之物,珍贵非常,巫枫向来皆是贴身而藏,如今该是传给巫牙,怎会在莫儿姑娘手里?”辛琴也极是诧异。
掏出那几近透明的精致玉杯,莫儿托在掌上,若是巫家这般珍贵的物件,她也是不知为何要给了自己了。
“莫儿姑娘可让我仔细瞧瞧?”辛琴伸出手,满怀期许的索要。
莫儿不假思索的递与她,未察觉到她过于炽烈的目光,辛琴接过那杯子,托着走到亮处,眼神专注痴迷,似是魂牵梦系,借着夕阳余昏看了又看。
莫儿感到不妥,辛琴已骤然冷笑一声,掌一翻,啪一声将杯子摔得粉碎。
“你干什么?!”莫儿看着那地上碎裂成花的玉片已然阻止不及。
辛琴却倏的惨叫一声,双手捂住脸似很痛苦,莫儿一细瞧,那一地碎玉间冒着丝丝缕缕青白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