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阴冷自脚下钻了骨,莫儿不自觉的抖了一抖,才迈步入了屋寻那小玉人。
一入内室,咬掉半块的桂花糕端端正正的盛在盘里置在桌上,似还沾了些土灰。
好生眼熟。
“这不是……”她昨晚掉的半块桂花糕……
“那是昨夜伤我眼的暗器。”玉人儿淡淡开口,“娘子认得?”
莫儿心里打翻了五味瓶,愕然看向玉人儿。
“不认得!绝对不认得!”她坚决否了,又弱弱道,“还有,我不是娘子……”
小玉人正襟危坐,净白小手掌着书卷,神情冷然,白玉也似的面上右眼却突兀的青紫着,这一团青紫却不知怎的点缀的那般恰恰好,真若那描了纹的青花瓷。
那顶着青花瓷纹的墨玉眼瞥了瞥莫儿。
这一瞥便隔空点了莫儿的笑穴,欲要笑却愧于自己便是那使得独门暗器桂花糕的“凶手”,便使力抿了唇生生忍了。
如此独门暗器真真拍案叫绝,怎的就将那半块桂花糕落的这般精准,她情不自禁自我膨胀了一番。
“小玉人,喝药。”她忍着不去看那极具喜感的脸,把药碗一放蹦出这些字。
“小鱼人?吾姓巫,单名牙。”小玉儿搁了书卷,将将端起药碗。
“乌鸦!好名字!”撂了这话之后,莫儿便再也没忍住,趴伏在桌上乐得猛敲那桌子。
小乌鸦这药正到了嘴边却怎也送不下去,一径看那笑得放肆的女子,蓦然,生了些羡慕……
“如何才能……”他抿了抿略略青白的唇瓣,艰涩的开口。
莫儿笑得乏了,看他还是那般正襟,倒有些无趣了,这小乌鸦真似天生不会笑的主。
她道:“才能怎样?”
小乌鸦暗涩上涌,撂了药碗,点漆墨眸里泛了泛委屈,最后方嗫嚅道:“如何才能像你这般有乐趣。”
沉了沉思绪,此一问着实有些高深。
莫儿托着腮若有所思,须臾定了案道:“吃喝嫖赌,人生四大乐趣。”
见小乌鸦求知若渴的神色,莫儿当下便决定带他去见识一番这红尘乐事……主要是喝酒。
“快把药喝了,姐带你去体验生活。”当胸一拍,她豪迈应承了教小乌鸦找乐趣的差事。
“好。”
虽未辩出“体验生活”为何意,小乌鸦倒是乖乖饮了药,一饮而尽眉都未皱一皱,再抬了眸子,眼里的暗沉已扫了几许。
莫儿想着那碗药的苦腥之气,她一路闻着都欲捏鼻,这小乌鸦竟可如此爽利的饮尽,且还能带几丝欢欣,怎生才养成这般冰雕玉琢的性子。
见药碗空净了,她凑将到小乌鸦身旁,握了他冰玉的小手,飞也似的便往外走。
小乌鸦生涩的反握了莫儿的手,汲取她手心煦阳般的暖。
“咦?你的手怎么冰一样凉?”莫儿紫眸一瞠,有些稀奇。
小手僵了,缩了缩,从她手里抽脱。
“那便不要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