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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张家古楼1

小花他们下去之后,似乎比较顺利,并没有不好的消息传来,这勉强使我不那么焦虑。所以胖子醒来之后,我还比较有耐心等他复苏过来。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的苏醒是以他那样的状态。他先是睁开眼睛,看着帐篷的顶端,隔了十分钟眼珠子才动了一下,慢慢地扫向我们,扫完之后,他的眼睛又闭上了。

我们以为他要睡,雅儿着急的在我身边不敢叫他,我已经有点按捺不住,想用冷水去泼他了,没想到他又睁开了眼睛,开口说了一句话:“这个梦里有老爷们儿,还有小可爱,那肯定不是梦了。”

哑姐问道:“你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有,我很想揉揉那地方,不过我说了你会骂我臭流氓。”胖子很缓慢地说道。

哑姐看了我一眼,显然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人。

胖子眼睛又转了一圈:“三爷,你不是挂了吗?怎么,难道胖爷我也挂了,你来接我了?妈的,那个臭娘儿们到死都不肯来见我一面吗?不对啊,小可爱也在这里,难道小可爱也挂了?”

雅儿看他彻底清醒,抓着他手担忧道:“胖子哥哥你终于醒了,你都吓死我们了。”

胖子看着雅儿说:小可爱,胖爷命大死不了。

“少废话。”秀秀就道,“你行不行,行就快把情况说一下,我们得下去救人。”雅儿松点他手,站在我身边。

说到这个,胖子目光呆滞了一下,很久才反应过来:“我操,我差点忘了,我出来几天了?”说完他似乎才回过神来,想坐起来。

但睡太久了肌肉有些麻痹,一下没起来,哑姐就去和雅儿拽他,一起在他背后塞入几只背包让他靠着。

他又有点呆滞,哑姐给胖子头上盖上一块毛巾,拉开了帐篷边上的窗口,让阳光照进来,刺激人的精神。

秀秀把我们怎么发现他的情况、时间都和他大概说了一下。他望天似乎在默想,半晌才道:“那我离开那个地方已经十二天了。”

说着转头,“天真呢,我好像之前听到过他的声音。”既然小可爱在这里,天真不可能不在。

“他已经下去了,你说让他循图救人,他和潘子都去了,快四十八个小时了。”我道!雅儿也对他点头。

胖子听了喃喃道:“他们下去了多少人?”

“五个人。”秀秀道。

胖子想了想就道:“这样的话,我还有点时间,这小子总算得劲了一次。我还以为这次凶多吉少。三爷你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又出现了?”

我干笑一声:“说来话长。你得告诉我们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胖子做了个要喝东西的手势,皮包马上去泡了一杯咖啡,胖子就道:“我等下和你说,你先说你们还有多少人?”

我告诉了胖子,胖子就道:“我们得在十二个小时内出发,我带路,你们还可能赶得上他们。”你还要进去?”

“这里面的情况很特别,我等下和你说了就知道,按着我的图走基本没有什么危险,天真应该能应付得过来。但是,最后那一关他们肯定过不了。”

我熟悉胖子,看他说这话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于是给皮包打了个眼色,让他立即再去准备。

胖子活动了一下手脚,还是有些迟钝,他的脸在阳光下更加清晰,脸非常水肿,显得更加疲惫。

我问他要不要再睡,他摇头喝光超浓咖啡,便开始说话:“没太多时间,我得把我们遇到的事情立即告诉你们。

我点头,他就叹了口气:“我操,三爷,我这次真的是大开眼界。想不到世界上还有那么奇怪的地方。

在接下来的两小时里,胖子把他们进人张家古楼的所有过程详详细细给我们说了一遍。

当晚吃饭时,秀秀就问我怎么办,我心说其实不是我的打算,潘子之前已经帮我打算好了。

如今我只是示意了一下,皮包便开始全力准备,肯定潘子之前已经安排过。

虽然说我是三爷,但还远远没到潘子他们能放心让我自己做决定的地步。

雅儿一直待在我身边,只从潘子他们离开后就很少说话,我知道她在担心他们。

胖子当晚已经能走动,我和雅儿去帐篷里再去看他,他正看着自己的肚子直骂娘。

我对他道:“这一次我们要能成功,你的肚子居功至伟,我给你的肚子发个锦旗,上写天下第一肚。”我身边的雅儿终于笑了。

胖子看了一眼雅儿道:“三爷,您可别扯这些风凉话,这一肚子的疤,老子以后泡妞都麻烦,妞儿躺我肚子上咯得慌。

我得去找家纹身店给它整整,你说我文个象棋棋盘怎么样?以后双飞的时候,妞儿能在我肚子上下棋。”

“我觉得你直接涂黑算了,然后打几个钻石的肚钉,就说文了个夜空,这样比较有诗意。”我道。

“好主意,还是三爷有文化,胖子我书读的少就是吃亏。”胖子说道,便看了看帐篷外面,“我的事儿,你们没人告诉那丫头吧?”

“没说你还要下去,不过她知道你回来了,很开心。

不过告诉她又如何,她又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你就别自作多情了。你比我小不了几岁,老牛吃嫩草也要有个限度。”

外面传来云彩的声音,胖子摸了把脸上的胡渣,偷偷看了一眼就道:“老子连别人祖坟都敢挖,小妞不敢泡?我告诉你,老子这一次还真准备真爱了,谁也别拦,没人比我能给她幸福。”

雅儿拉着他手说:“胖子哥哥我支持你和云彩在一起,你别听三叔胡说。到时候你和云彩结婚我一定和小邪哥哥来参加。”胖子笑的更欢了。

我忍不住打趣他“你能给她什么幸福。”我失笑道,“以后熬猪油不用去菜市场吗?”

“老子有臂弯啊。”胖子道,“老子能养活人。”

我被他说得心中就郁闷,他似乎完全认不出我,我也没想好是否现在就暴露身份,因为毕竟我心里对于整个局势是没有底的,不知道暴露了会不会带来什么我想不到的变故。

雅儿待了一会,就出去找云彩和秀秀。

于是不和他扯淡,问道:“你身体恢复了没有?”

“不就十几天没睡吗?”胖子道,“睡一觉早就没事了,我是壮年才俊,和你们一样是吃过苦的,受点累不算什么。”

说着就道,“而且你们没我也不行,所以你如果要劝我留下,还是省了,我在这里待着非急死不可,你知道我的脾气。

”三爷,小可爱你就让她和云彩留在这里,不要跟我们下去。”

这个不用你提我都不会让雅儿继续跟着我们。

胖子对我点点头,他就道:“里面那东西倒不足为惧,但是那楼他妈太邪门了。

不怕慢,就怕冒进,东西能带多少就带多少。我们上一次就是吃了轻装的亏。”

这话他已经说过一遍了,我点头,他又指了指另一边裘德考营地的方向,让我靠近点,我靠近他就对我耳语:“三爷,你把那叫皮包的小子叫过来,鬼佬那边,我们得搞几把枪来,得要你帮忙。”

我道:“我觉得,尽量不要去和他们发生关系,这批都是亡命之徒。”

“能有我们亡命吗?”胖子呸了一口,“这话肯定是小花那小子说的,三爷,您可别听那小子的,那小子是文帮唱戏的,当然不喜欢打打杀杀,你们传统家族有手艺胆子大,我可不是。

我和你说,没枪就罢了,要是有枪,老子就是卖屁股也得去弄几把。那叫信心百倍。”

我知道胖子很多想法基本上都是对的,就问他道:“你准备怎么办?”

胖子穿上衣服,抹了把脸就道:“您别管,把那人叫过来给我指挥就行了。”

再次看到胖子时,我看到他已经在擦枪了,皮包鼻青脸肿地在那里数子弹,一边数还一边有点哽咽。

我心说我靠胖子到底干了什么,但是也不敢多问。估计皮包是被胖子什么损招忽悠了。

弄来的枪是我见过但是叫不出名字的枪,胖子说,人送绰号“小叮当”。

我拿来掂量了一下,非常重,这枪我见过,就是《真实的谎言》里施瓦辛格老婆用的那枪,问道:“为什么叫小叮当?”“因为这枪打起来,枪口跳得很厉害,就像小叮当一样。”

我心说小叮当什么时候跳得很厉害了?一想,胖子和我们生活的年代不同,我记忆里似乎有一本国产的木偶片叫做小叮当,那里面的木偶确实老是跳,不过如此说来,这外号应该是胖子本人取的了。

擦完枪,胖子把子弹压进子弹匣就道:“我真没想到他们能搞到这东西,现在的黑市还真他妈靠谱,这东西他娘的最适合近身战,特别适合在狭小的空间里,杀伤力很大。就是没搞到多少子弹。”

“就一把?”我道。他立即甩给我一个东西,我接过来一看,是一把很奇怪的,好像被加工过的手枪。

“意大利枪。”胖子道,“不过好像被他们加工过了,轻了很多,如何,三爷若不嫌弃,也拿一把防身?”

我看胖子的表情有些似笑非笑的,好像有什么隐瞒的事情,心里不免有些奇怪,不过我是三爷,没法像吴邪那样直接逼他说出来,只得作罢,掂量了一下枪,果然很轻。

胖子甩给我一条毛巾,让我包上。“装起来,别让人看到,他们正找呢。”

我用毛巾包住枪,几年前刚看到枪还很惊奇的,现在就好像看到老朋友一样。

我揣好了,胖子就咔嚓一声拉上了枪栓,然后再解开,也塞进自己的包里,道:“这下子老子晚上能睡个安稳觉了。”然后将这个包就抱在手里,亲了一口。

我看着胖子的眼睛,越发发现他说这话时,眼中很严肃,不由得心中一沉,他那种“有所隐瞒”的态度和决绝的眼神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希望他所隐瞒的那个消息,和以前那些一样不靠谱和无伤大雅。

我还想和他聊点别的,特别是聊一下他在隧道中经历的细节,忽然就听到了砰的一声巨响从帐篷外传了过来,好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

胖子比我反应快,立即要出去,四周的人全听见了,都看向声音出来的方向,就听一连串枪声从裘德考的营地方向传了过来。

我看向胖子:“你干的?”

“当然不是,胖爷偷枪又不是偷袭。”

“走!去看看。”皮包好动,已经冲了出去。

我看着那边情况不对,跑出帐篷,打手势让其他人收拾东西,把需要的东西全部往丛里撤,然后猫腰和胖子一起往那边摸去。

还没走到,那边几乎是打仗一样,到处是枪声,黑夜中子弹的曳光就和战场一样。

“什么情况?”胖子骂道,“不会是解放军围剿吧?”

皮包道:“胖哥,你看,子弹不是对射,只有射击,没有还击,都在毫无目的地——”

“不是毫无目的。”胖子道,“胖爷我十岁摸枪,这些枪都在短打。那边有东西在袭击他们。”

“什么东西?”

“不知道,但是从河里来的。”我说道,指了指树上,那树上有一个狙击手,现在所有的子弹都往河里,一秒打一发。

胖子拉上枪栓就往湖边靠去,我跟过去,他极目眺望,但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刚想过去,我们身后自己的营地里,忽然也传来了惊叫的声音。

我们立刻回身,三步并作一步,一下就看到从我们营地边的湖水里,浮出了好几只猞猁,猛地就往岸上扑过来。

胖子抬头就是一梭子,直接把一只猞猁打回到湖水里。

我冲过去,从篝火中举出一根柴火,往哑姐和秀秀两个惊叫的地方甩去。

我对着雅儿和云彩大喊:“你们躲我们身后。”雅儿拉着云彩跑过来。

一只猞猁被柴火逼退,我靠过去护住她们,两个都立刻抓住了我的手,我没法用枪,只得挣脱出来,让她们互相靠着。

胖子用小叮当显然很顺手,两下打飞掉两只。这种枪在这种战斗中真的是杀手利器,胖子立马去护雅儿和云彩。

秀秀和哑姐吓得够呛,两个人互相勾着,我把她们挡在身后,皮包也围了过来,转瞬之间,水里又冲出来两三只,胖子喊了一声:“三角防御!小可爱,云彩你们和秀秀那丫头躲中间。”

秀秀也喊道:“雅儿,云彩你们快过来。”

雅儿和云彩二人跑到秀秀和哑姐中间。

我不懂是什么意思,反手朝一只连开了三枪,那货的敏捷我早就领教过了,三枪在它的腾挪中一枪也没大众,三枪之后几乎就到了眼前。

我此时倒也真的不惧,多年的锻炼没让我枪法长进,心智倒是麻木了不少,便用手去挡。

刹那间,我身后一空,却见哑姐已经挡到了我前面,我心中一惊,心说不用这么无产阶级大无畏吧,好在身边的胖子一下抓起了我的手,从下往上一甩大叫:“打!”

我的子弹一下从哑姐的腋下打出,几乎就在猞猁咬中她脖子的前一刻钟,猞猁直接翻了出去,落地就往林子里跑。

我抬手要射,胖子一下按住我的扳机:“三爷,阿弥陀佛。”

刚说完,忽然鬼佬营地的方向,一声巨响,火光冲天,不知道什么东西爆炸了。

那爆炸极其恐怖,一朵很大的火红云就喷向空中,爆炸的火焰很高,很多东西直接被抛到了空中,带着火星落到四周。

“汽油,发电机被炸掉了。”胖子道,“这下他们惨了。”

“怎么会爆炸?”皮包拿着铁锹,“这些大猫不可能把发电机咬到爆炸啊。”

话音刚落,那边又是一下爆炸,炸一次的声势略小,但还是把鬼佬炸的人仰马翻。

胖子脸色苍白,一下看向另一个方向,那是鬼佬营地左边的森林里:“不对,我操,刚才那是——”

“那是什么?”胖子也是一脸不可置信,还是支起耳朵去听,希望能听到下一声动静。

我看着裘德考那边,却没有再发生爆炸,那边的攻击似乎也结束了,除了爆炸的火坑,其他地方一片寂静,似乎全部被炸死了。

胖子听着,忽然就骂了起来,转头看向身后的篝火,大吼:“皮包,把篝火灭了!”

还未说完,黑暗中的林子里冒了一小点火光,随着一声小炮声,胖子立即拉着雅儿和云彩“趴地上!

我也拉着哑姐和秀秀一把趴到河滩上,身后就爆炸了,我的耳朵嗡的一声,身体被震起来好几尺,一股滚烫的气流直接从我的脚底直接裹上来。整个石滩炸得碎石头下雨一样落下。

等石头全部落完了,胖子大骂了一声狗日的,回头一看,我们的篝火被炸没了,四周只有到处零星的炭火。

“游击队的打法,用野兽先把人赶到篝火边上,然后用炮精确打击篝火。”胖子道。

“你连这个都懂?”我问道。

胖子道:“三爷,你不会分析嘛,你怎么变得和你侄子一样,这战术用眼睛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暗骂,他就继续道:“不过对方只有一个人。

“何以见得?”秀秀一脸灰地问。

“我们还活着,就足够说明,这种战术,如果有人在开炮前狙击我们,我们死定了。

只是这个人是个高手,这几炮打得天衣无缝,这人对距离感有极强的直觉。我们千万不能露头,否则还得挨炮。”

“那就摸黑过去。”皮包道。

我摇头:“鬼佬那边肯定和我们情况一样,他们也会摸黑过去,我们如果遇上了会有误伤,现在只能静观其变。”

刚说完,忽然前方的林子里,又是一道火光和闷炮声。

我们所有人都条件反射低头,心说我靠,还要炸哪里?就听到轻微的空中呼啸,竟然是朝我们这个方向过来了。

难道同样的位置他还要补一炮?我心中大骂,这一下爆炸,却不是在我们身边,而是在我们大概几百米外地森林里。

隔得还远,冲击不强烈,但是那边立即就烧了起来。

我和胖子看向那边,胖子就问我:“那里有什么?”

我看着,几乎是瞬间,又是一炮打了过去,落在了同一个地方。

我立即知道对方在攻击什么地方,知道完蛋了。

“裂缝!”我大叫,“他在炸那条裂缝!”

“哪条?”

“把你拉出来的那条!”我大骂着冲过去,雅儿也跟着我身后一路冲到林子里,被灌木绊脚一口气来到山体边上,就知道彻底完蛋了,那边整个山坡都被炸塌了,裂缝已经被埋在了下面。

守在裂缝边上的人,凶多吉少,很可能被压在了下面,而小花,潘子,黑眼镜,恐怕再也不可能从这个口子出来了。

我冲过去,尝试着去搬动那些碎石,雅儿也和我一起搬石头,随后而来的胖子一把把我和雅儿拉回来,几乎是同时,又是一颗炮弹落到了山崖上,炸出漫天书包大的碎石雨。

这一晚的袭击,所有人都损失惨重,我眼睁睁看着十几发炮弹准确地落在山崖上,把整条裂缝完全摧毁。

这些炮弹都不是从同一个方向发射的,显然打炮的人一直在移动,但是他对于这里太熟悉了,这么黑的夜晚,他都能准确从各个地方打出炮弹,击中那条裂缝。

天亮之后,我们整顿了自己后,摸去裘德考的营地,发现他们比我们更惨,死了七个,大部分还是被自己人的乱射射死的,伤的人不计其数,几乎所有人都带伤。

猞猁是从湖面摸过来的,我和裘德考的岗哨都设在靠林子的地方,没有想到会从湖面上偷袭。之后竟然还有如此诡谲的重型武器攻击,谁都好不了。

这些猞猁似乎是被训练出来的,攻击我们的人,竟然能够控制这些动物的举动?这些我们都没法去深入思考了,让我崩溃的是,那条缝隙竟然被堵住了,那不要说救人了,小花,潘子,黑眼镜都回不来了。

“怎么办?”我满脑子都是这问题,所有人都看着我,我必须给出一个答案,否则我只能说:我们各回各家把。

不能回家,我拿回一个胖子,失去一个潘子和小花,黑眼镜,这交易不合算,我还是亏本的。

雅儿走到我面前,三叔你低头我有话对你说。

我低下头:“小邪哥哥,不能放弃,你必须把小哥,小花哥哥,哥哥,潘子,他们带回来,他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对雅儿点头。

胖子非常的沮丧,因为他刻在肚子上的画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价值,我们坐在石头上,默默地吃着还有火药味的粉,秀秀就道:“三爷,你得拿个主意。”

我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只有唯一一个选择了,便对他们道,“计划不变,但是我们现在只能换条路走,这里的缝隙四通八达,也许我们能找到其他入口。”

胖子就摇头:“不可能,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回原来的路口,重新会会那不可思议的走廊。”

只能去原来的路口了,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比在这里挖石头要节约时间。

我把雅儿叫一边对她道:“接下太危险你不能继续跟着我们,你和云彩回阿贵家等我们。”

我以为雅儿不会同意,谁知道她对我点点头说她跟云彩回去。”我就拍个伙计护送雅儿和云彩回去。

胖子又去裘德考的营地顺了两支步枪过来,我也不琢磨了,他带路,我们大家立即出发。

从山上翻过去,要比从地下下去耗时很多。好在胖子走过一遍。知道很多门道。

他一路带队,几乎连话都不讲,我甚至没有机会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

“从这里往里走十几里。我做了记号,再上去,就离人口处那棵大树不远了。”

胖子道,“再往前很潮湿,我们不如在这里休息,休息完之后,到入口之前我们就不停了。”

所有人纷纷坐下,胖子对我挤了挤眼脐:“三爷,借一步说话。”

我跟胖子往里头走了一段,来到一块大石头横卧的地方,两个人翻过去,他就蹲了下来。

我不知道他要干吗,也跟普蹲下。他一下就来扯我的脸,扯了几下,疼得我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干吗?”我骂道。

“天真,你原来的脸挺好看啊,何必整得和你那三叔一样,”胖子轻声道。

我一惊:“你怎么看出来的?”

“就你那矬样,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狩不出来?”在一个你喊小可爱叫雅儿,胖爷记得你三叔都是叫小可爱吴雅。”

胖子道,“你以为你和我说话的时候我真迷糊?老子心如闪电,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亊了。”

“那你不早说,我都找不到机会和你说。”我道,接着我就把小花的计划和他说了一下。

“我靠,你不和我说,我又不知道你什么计划,当然不敢不配合你而且你不知道,你那医生对你三叔有意思吧?照顾我的时候简直把我当树洞了,没事就对看我说,老子在那里半睡半醒,被她烦死了。”

胖子看了看那边,“你知道她说的是啥吗?太他娘肉麻了,老子算是酸溜溜界的翘铯了,可她对你那三叔的爱恋,把我牙都酸没了。

要不是我真的太累了。听着还能睡着,我非先掐死她不可。她说了,她觉得你变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只能先这么着。”

我听着心头一下有点放松,刚想说话,他就摆手让我别说了:“多说无益,你知道我知道你是谁就行了。我问你一件事情,你得回答我。

“什么?”

“那个花儿爷,你信得过吗?”

我心说他问这个干什么,便点头:“他帮我很多,我觉得他信得过,他还是雅儿的哥哥。”

“你查过他的底细吗?他真是你发小吗?就算他是小可爱的哥哥就值得你信任了?”

“这我肯定,怎么了?”

“你见过老九门的老照片吗?”

我摇头,这事我还真不知道,便道:“你直说,你直说到底有什么蹊跷?”胖子顿了顿,才道:“没事,也许我多疑了。我就是觉得这人给你出这种主意,不太可靠。”

我看胖子的样子不像说谎,就道:“但是当时确实也没有办法,否则我也不可能来救你。”

“有些闲难,未必像别人说的那么难:”胖子道,随即摆手,“不过还是要谢谢他,此事当我没问过。我们没工夫考虑太多了,先把事情整利索再说吧”

我想起我自己的担忧,就问道:“闷油瓶他们的情况,你没骗我吧?我总觉得你没说实话。”

胖子拍了拍我道:“胖爷我要害你早害了,何必等到今天。”这倒是真话,不过胖子骗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道:“你不害我,不代表你不会耍诈。”

“天真,你不懂”胖子指了指身后,“你信任所有人。见人就掏心掏肺,我和你不一样,这后面的人,我一个也不信任,”

接下来我继续带着他们前进,意外的在裘德考队伍里看到一个和我长得一摸一样的人,

我和胖子快步追了几步,胖子一把拉住我,进到草丛里对我摇头,我看他指的地方,却见前方的高处有火星点,有人在那里。

“哨兵!不能再跟进了。”胖子说着递给我一只瞄准镜。

“你哪儿弄来的?”

“枪上拆下来的。”胖子道。

我拿起来朝前面的队伍看去,一群老外正在上灌木坡。他们没有用手电,而是用的火把,在没有路的山上,手电太容易迷路了。

人数大概是十五人左右,老外在我看来都长得一样,我也没法认出是不是岸边的那一批,我移动望远镜,去找那个向导。

很快我发现了一个中国人,他背对着我,正和另一个老外在聊天,我一看到他的背影就打个激灵,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传了过来。

接着,那个人忽然转过头来,往后看了看,他的脸短短地闪了一下。

我当时就一愣,接着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浑身毛孔都炸了起来,因为,在当时那一刹,我忽然分不清自己是否真的看到那张脸。“那是我的脸。”

我看了我自己。我看到了一个吴邪。我和胖子就想尽办法给他抓过来问话,胖子点起了小小的篝火并用石头压住,对面的小子已经被我们用藤蔓捆得结结实实。

这么近的距离,我仔细打量他的面孔,我发现对于确定我自己的脸,其实不如对其他的人脸那么了解。

即使是这样看,我也找不出什么破绽来。而且,我现在也没有了用来对照的东西。不过,在这钟篝火下,这张脸看上去还有那么几分小帅。

胖子的脸色铁青。看着这小子,我问他:“你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就”“他当时站的位置,太适合偷袭了,简直就在召唤胖爷我去偷袭他。

我没有太多时间考虑,他只要再往前几步,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我直接拿下。”胖子道,“好在这小子,和你一样没什么体力。

不过,这么看着还真是像,如果不是我先和你相认,这小子的出现肯定会把咱们都害死。现在我都有点开始怀疑了。”

我看着对方,问他道:“你到底是谁?”

对方看着我,没有说话,脸色一片镇定。但我还是发现,他对于我的出现,有一种掩饰得非常好的惊讶。

“你到底是谁?”我又问了一遍,他皱了皱眉头,还是没有说话。

我心中怒火一下子就起来了,虽然这小子长得不错但那种表情看上去就令人不爽。我从不知道自己长了那么一副看上去很欠揍的脸。

难怪之前一直那么不顺,如果事情顺利了,我回去一定得整整脸上的风水。

“你这么问是没用的。”胖子道,“能扮成这个样子,说明对吴邪很了解,那肯定认识你我,我们问他是谁,他知道自己也暴露了,不会再说什么了,现在要让他吃点苦头才行。

你让开,我来把他的手指一个一个砸烂。”说着胖子就捡起一块石头,同时就想去撕他的面具。

我知道胖子不是虚张声势,他要做还真做得出来,可对方还是没有反应。

我一来不想胖子伤人,毕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路;二来我觉得,我的出现可能是他意料不到的,胖子来威吓不如我来威吓有效果,于是就阻止了胖子。我站起来从边上拿起一块石头,就朝他走了过去。

我肯定不会下手,纯粹是想吓唬他,但果然比胖子有效果,这小子立即就把头抬了起来,我到他面前站住。

“你要是打下去,你一定会后悔的。”那小子忽然说道。

他的声音和我的声音十分相似。

不过我一下听出了破绽,这声音虽然很相似,但他说话的语调,和我仍有一些区别。

我这就有眉目了。很多人都知道自己有一些说话的节奏。我停住了手,“为什么?”

“因为我确实是你的侄子。”他说道

我不由得冷笑一声,这一声冷笑几乎是毫无察觉的条件反射,是发自我内心的冷笑。这是一个人听到一个确定的谎言之后的正常反应。

我不知道这个冷笑在我三叔的脸上是什么样的效果,不过那人的身子往后缩了一缩。

但他还是一脸的木然和镇定。我心中一动,这家伙的身体和脸并不同步,很有可能也戴着一张面具。

不过,这一张的手艺似乎不怎么样,不能准确地把脸部的动作表现到面具之外。也许他真实的脸已经被我吓得屁滚尿流了。

想到这个我就有一股快感,看来我确实有非常深的自虐情结,我心中自嘲。说着我把他一脚踢翻在地,他死命的翻身把自己被反绑着的双手压到身下。

“这么想保住自己的手指,就说实话。”胖子在一边说道,“你肯定调查过,知道三爷的脾气。”

那人看着我,我从兜里掏出烟点上,也不说话。我知道说话反而让他有喘息和思考的机会,就继续压上去。

他一路退到一颗树边,后面就是灌木了,他再也退不下去了,立即到:“我真的是吴邪,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认为我是假的,你们最好拿出证据来。”

我心说证据就是才我是吴邪。胖子上去道:“证据是吧,给你证据。”说着胖子去撕他的脸,撕了半天,竟然没有撕下来。

“奇了,这脸他娘像是真的。”胖子道我不懂技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上去撕了几下,发现这张脸竟然好像真的一样。

我心中一个激灵,就看到胖子一下用怀疑的表情看着我,“妈的,难道”

“别乱猜。”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我们不知道窍门而已,你别乱猜。”

胖子又撕了几下那个吴邪的脸,神情彻底转为怀疑了,他看着我,手不由自主地去按自己的枪了。我心中涌起一股极为可怕的感觉,这种不信任感一下让我有些窒息。

那人看着我和胖子,忽然就摇头,“不用了,你们是对的。不用浪费时间。”

胖子朝我咧嘴一下,那人忽然道:“你让这个胖子走,我告诉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胖子失笑,骂道:“怂仔,胖爷我还以为你能扮成这个样子,一定是个狠角色,这么快就怂了。”

那家伙就笑,“我不是不能忍,我是觉得不值得,因为我是站在三爷这一边的。不过,我只能和三爷说,如果你在我一定不会说,不信你可以试试逼供。如果你们把我弄死了,等你们知道了真相,你们一定会后悔。”

我看了胖子一眼,胖子还想骂他,我觉得太浪费时间了,就对胖子做了个手势,还是让他回避一下,早点知道真相是真,胖子才悻悻地朝林子里走去。

我转向“吴邪”,“别忽悠我,你拖延时间没什么意义。”

他看着胖子走远,道,“小三爷,我没那么简单,事情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愣了一下,就看着“我自己”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气氛一下就不一样了。

我没有回答,在那里琢磨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迹象,在讹我,还是确实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不过我只沉默了一会儿,他道:“你不用想了,长久的思考已经说明了问题,何况我是真的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只是把手里的石头扔掉,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这人看着胖子慢慢离开,蹲到一边的灌木里,才开口说道:“小三爷,我是花儿爷的人。”

“小花?”

他点头,“小三爷,你记得另一个戴着三爷的面具,在背后去掏王八邱老窝的人吗?那个人就是我。”

“哦。”我想了起来,确实在长沙的事件当中,起决定作用的根本不是我,而是一个我没有见过的人,小花的伙计。小花说,他在做整个局的过程中,根本就没有把宝押在我的身上。

“花儿爷的整个计划,我全部参与了。”他道,“您可能对我印象不深,其实咱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咱们在很大程度上,算是老朋友了。”

对方说着,语气出奇的镇定,“我以前,在三爷的盘口里也干过,每次去您铺子里盘货的,都是我,不过您一般不正脸瞧人,所以对我印象不深,您家的伙计王盟,是我很好的朋友。”

我心中听得有些阴恻恻起来,总觉得有点不太妥当。他继续说道:“而我之所以被这么安排,就是为了好好地观察你。”

“我不理解。”我摇头,“我绝对信任小花,你不用挑拨我们两个的关系,你再胡说我就抽死你。”

“我明白您很难相信,但花儿爷这么设计,并不是为了他自己,小三爷,很多事情,都是上辈子传下来的。”那家伙笑笑,竟然和我的笑无比的相似。

他在胡说,我心中做了判断。

他说完之后,我静静地看着他,问道:“我说了,我问的是:目的是什么?”

他看着我,并没有因为我的逼问而慌乱,肢体上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惬意,但显然他有点难以接话,静了半晌,他说道:“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再不回答,我就让胖子回来了,我说了,拖延时间没有意义。我不想和你聊这些,我只想知道问题的答案,你之前说的全部都是胡说。”我道,“最后一次机会。”

他低头笑了笑,道:“好吧,那我说实话。”说着,他看了看他的左裤袋。“我的手机在我裤兜里,你拿出来,能看到里面的短信,看完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如今我怎么说都没用,你用自己的眼睛看吧。”

我看了看他的裤兜,心说也有道理,就走了过去伸手摸,可我一摸之下,却发现他的裤兜是空的。

我看了他一眼,就见他朝我一笑,瞬间他反绑在身后的手已经脱开了绳子,一下捏住了我的脖子,同时双脚一下钩住我的脚,一钩之下,我的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在他的身上,他一翻身就把我死死压在地上。

我的喉咙被他死死压住,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冷冷的看着我,酷似我的脸让我心中狂叫,这他娘到底是什么事情,我难道要被自己掐死了?

“真被你说对了,我确实都在胡说。你虽然比以前长进了不少,不过还是太容易相信人了。”

对方道,说着哪期边上我刚才扔掉的那块石头,对着我的脑门狠狠的敲了一下。

我连疼都没有感觉到,就只觉一阵眩晕。接着,我明显感觉到又是一下。

“只有一句话我没有说谎,我确实是站在你三叔这一边的。”他继续说道,“可惜,你没有你自己想的那么重要,去阴曹地府的路上,猜猜我到底是谁。”

第三下又砸了下来。我一下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我和胖子他们走散了就剩我自己一个,接下我遇到了鬼影,鬼影抓住胖子,他告诉我和胖子他是张起灵,后来我才明白张家每代族长都叫张起灵,闷油瓶正真的名字不叫张起灵。

他又告诉我们张家人用密洛陀来保护张家古楼,鬼影又带着我们一条进去张家古楼的密道,里面的情况和胖子说的一模一样,虽然鬼影人没有解释这些隧道的运作原理。

但我也能大致猜到这些机关一定是利用了人类心理以及山体的自然裂隙。也许我继续深入之后,便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利用这个隧道口便可以进入到胖子当时历经了千辛万苦的隧道之中。我们猫腰进去,因为鬼影人和胖子都说这里面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我们走得很快,也没有什么顾虑。

一路过去,我们用手电照着隧道的墙壁,一路寻找鬼影人说的那个与众不同的影子。

整条隧道的墙壁呈现一种半透明的绿色,我们的手电用鬼影人给的绿布包着,好像一盏能够透视的X光灯一样,显然,这里的石头特别适合绿色光线的透入。

在这种光线下,我们甚至能看到一些浅层的人影的皮肤。我还未仔细地看过这东西,此时看到的也只是影子。

只觉得这东西的脸部特别奇怪,越是小的影子,脸越和人的相似,但如果是比较大的影子,脸就会很长。

在绿色的石头之中,它们都闭着眼睛,像在沉睡一样。

胖子让我别靠石头太近,鬼影人说过,这些东西会往温度高的地方聚集,所以我们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一路过去,我们几乎都是提着自己所有的精力在看,生怕漏掉了一个影子,但是走了很远都没看到鬼影人所说的那种“异样”。

“你看这个算不算异样?”胖子奉行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政策,一看到有奇怪的就说,“你看这影子,好像赵本山一样,会不会是这个?”

“我觉得那个鬼影人不可能有机会知道赵本山,所以他不可能觉得这影子有问题。”我说道。

“那这个呢?”胖子对另一个努了努嘴巴,那是一个呈现游泳姿态的影子,“这个像不像在狗刨?”

“我觉得异样肯定不是看图说话,异样一定不会是那么简单的,否则这里所有的影子都有问题。”我说着,不由得有些顾虑,觉得会不会是鬼影人对我们的判别能力太过高估了。

胖子摇头说他觉得在那种情况下,鬼影人不会犯这种错误,这家伙是特务出身,“不精确的叙述”对他来说是不可能的。

我只好相信。两个人继续往前,一个一个地看,很快我们的活动就成考验想象力的了。

“你看,这个影子好像在憋条。”

“你看,我靠,这胸部很大啊,咦,为什么下面还有尾巴。”

一开始其实还挺有意思,也能缓解我们焦虑的情绪。

到了后来,我们看得太多,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只是机械地一个影子一个影子地看过来。

也不知道往里走了多久,既没有看到小花他们,也没有找到那个影子,而隧道好像无穷无尽一样。

就在我们已经快进入到梦游状态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一个影子!

我和胖子几乎是同时被震醒了,打了一个哆嗦,互相看了看。我意识到那鬼影人说的确实非常对,我们找到了。

而且确实,只要在注意影子,这个就绝对不会被漏过。

这绝对是一个让人感觉非常异样的影子。

我们看到岩壁之中的这个影子,身上的手脚非常长,长得甚至超过了这个影子的身高。

如果按照我们看到的比例,它简直就像是五条蛇缠绕在一起形成了这个人形的影子,也像是穿着长霓裳水袖的舞女。

“双手过膝,刘备啊。”胖子嘀咕道,“二十头身,身材真他娘好。”

“这影子为什么和其他的不一样?难道是个畸形儿?”我心中暗道,有点忐忑地拿着手电筒往前。

无奈这个影子在岩石中相当深,手电照去,只有一个黑影。

“接下来怎么办?”胖子问我,“他是怎么说的?我忘了。”

“以这个影子所在的地方为核心点,用油。咱们的油呢?”

胖子掏出水壶给我:“在这儿呢,省着点用。”

“没事,用完了不还有你吗?”我说道。接过壶来,立即就往地上倒去。

“神经病,胖爷我的神膘岂是让你用来做这等低下的事情的?”胖子骂道,“而且我们也没有熬油的设备。”

油一到地上,立刻就开始渗透。我发现,地上的岩石面看似只是粗劣地凿过,其实上面的纹路是有学问的。油立即开始迅速蔓延,往一个地方流去。

“有门儿啊。”胖子说道。我们顺着油蔓延的方向,一路缓缓地往前走,走了没几步,一下就看到前面的隧道壁里,出现了一个岔道入口,很小,只能弯腰进入。

“神了,刚才我们怎么没看到?”胖子说道,“这洞口是怎么产生的?”

我凑到了岔道口,发现口子上是湿的,摸了一圈发现很黏,心中奇怪,脑子里有一道闪电闪过,我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这里机关的运作机理。

但是仔细一想,我又想不明白了,正发呆的时候,忽然就见这个岔道口之中亮起了一道白光,似乎有一支手电照了过来。

我心中一惊,立即去看,就见隧道的深处有一个白色的光源,不像手电光那么明亮,距离远且被光压眼,看不清楚。

用我的手电照去,抵消了那白光,一路照进去十几米,却发现里面什么人也没有。胖子也看到了,对这洞里叫了声:“谁?”

等我再把手电移开,那白光却暗掉了。

“刚才是什么,萤火虫?”我问道。

“是萤火虫就牛逼了,这光那么亮,这虫子该多大啊,最起码得和我的鞋差不多大。”

“那刚才是什么光?难道是鬼火?”我道,“刚才那白光太实在了,感觉肯定是人造光源。”

“这你就没想象力了。”胖子说道,“以我的生活经验,刚才那光应该是一部手机。”

“小花的手机?”

一路硬砸了半个小时,终于将缝隙砸出了一个豁口,似乎是可以让手机通过了。

胖子用铁丝当筷子,把手机从缝隙里小心翼翼地拨圌弄着拨了上来。

手机磨损的非常厉害,我吹掉上面的灰尘,把手机按亮,一下就看到手机屏幕上一条待发短信。

“打开手机内存,里面有我们经历的一切。”

“这是什么意思?”胖子奇怪道,“他玩儿什么呢?”

“看视频。”我说道。手机还有10%的电源,应该能坚持到我看完。

我立即操作进入到手机视频库的界面。

里面有三个文件,第一个有40多秒,我按开之后,立即就看到了小花的脸。他后面是潘子,正在抽烟。黑眼镜站在一边观察墙面。

小花在对边上的人说些什么,麦克风离的太远,听不清楚。说了几句之后,他才把头转向摄像头,说道:“三爷,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也出了什么事情,但我们遇上大圌麻烦了。”

小花因为离镜头太远的关系,显得特别好玩儿。身后的潘子给他用手电打亮,照得他的脸很阴森,黑眼镜竟然笑着对着镜头做了个剪刀手。

他喘气看了看四周才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很可能会死在里面,我们现在准备用一个冒险的方法。

我们进入这个洞里才半个小时就发生了变故,胖子指示的地图上很多地方已经坍塌了,过不去,现在我们已经无计可施。”

说着小花的摄像头照向了四周的墙壁,潘子给他照明。我看到了墙壁,镜头一闪而过,但还是能看见,那里的石壁上没有影子。

镜头转了回来,小花就道:“这里的墙壁里什么都没有,我们砸了一下,发现里面全部封结实了,显然有人发现了胖子能从这里出去,把所有的通路都给封闭了。

镜头转向潘子和黑眼镜身后,是一条深不见底的石头缝隙:“两边的口子都被封死了,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故,现在是7点12分——”说完之后,忽然镜头一片晃动,接着镜头就到了潘子那边,潘子对小花喘气说道:“别录了,没时间了。”

“必须有记录,否则我们就白死了。”小花的画外音。

“哦豁!小妹妹要是知道我没能护好潘子,不知道他会不会恨瞎子,不过到时候变成鬼也不怕。”黑眼镜画外音。

胖子皱了皱眉头,镜头又转回了小花那一边,:“好了,现在我让你看一个东西。灯光。”

镜头开始调整,镜头开始远近收缩,一边照在石壁上的手电光圈放大,然后往前推进,我们一下子就看到,石壁上并不是没有影子,而是没有那么多的影子。

手点光照出的石壁上,我们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在手机的拍摄下并不清晰,但我们还是能判断出它的大小。

它最起码有四人多高,一面墙壁根本容纳不下,几乎整个洞壁的顶部和两边的墙壁全部都被这黑影包围了。

我们能很清晰的分辨出,这巨大的影子,有非常长的手脚。好像绸带一样“这东西行进的速度非常快,几乎是在我们这里被困半个小时之后就开始出现了,以这个速度,十几分钟之后,它就会从岩石里出来。

这东西一看就是另外一个品种的,我们现在准备先下手为强,在它还没有完全出来之前,看看能不能弄死它。

但是不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所以祸福难料。”小花继续道,“不管是谁,如果你看到了这样的影子的地方,一定要小心。”

说完,就听到潘子大吼了一声:“岩克裂了,大家准备!!!!”镜头一阵滑动,接着就黑了。

我习惯性以为是手机出了问题,晃了晃,才发现是因为视频放完了。

很快屏幕又亮了。回到了选择视频的画面上。

我看了看胖子,胖子看了看我,良久我们没有说话。

“你说他们会不会有事?”

“小花录这段视频的时间是四个小时前,不管有没有事,现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了。”

胖子说道,“看样子,这石壁里的密洛陀,有两种不同的品种,除了最常见的人形,还有一种特别巨大的,就像我们刚才看到的那种。”

“我们会不会有事?”我突然就不安起来,想到鬼影人曾经告诉我们不能在一个地方待太长的时间。

我们在这个地方待的时间已经有些长,不过四周都是真正的石板,在这里应该相对比较安全。

刚才外面就看到了那么一个巨大的影子。

“不知道,不过最好还是快点前进。”胖子说道。说完下意识地把手电照向身后。

瞬间,我们都愣住了,胖子的手电光照到了我们进口的位置,我们看到,在那进口的边缘探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接下来我和胖子好不容易躲过了密洛陀祖宗,我们二个就开始研究进入张家古楼内部。

胖子拍了我一下,他也和我一样,浑身颤栗。

我心说,终于到了,真他娘不容易啊。眼泪都快要下来了。

整幢楼一片暗淡,没有任何的光源,呈现出一片不详的气氛。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张家古楼会是如此巨大的一栋楼。

他们在哪里?我心中的急切一下就爆发出来:“张起灵!”我大吼了一声。

空矿的山洞中传来阵阵的回音,我连吼了好几声,回音几乎充满了整个空间。

我心里说:绝对不可能昕不到。如果他们还活着,绝对不可能听不到。

一直等到回音缓缓地消失,整个空间回归到让人感觉冰冷的寂静之中。

我喘着气等着,等着任何地方传来的回应。

然而,我等了很长很长时间,寂静还是没有被打破。我的不安开始翻滚了,还有那个我心中一直存在的梦魇。

如果他们真的全部死了呢?

我一直不愿意考虑的问题,如今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我已经无法再逃避了。

没有回音,一切安静得要命,犹如我们是近千年来的第一批访客,连沉睡的亡灵都无法被惊醒。

“走吧。”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是死是活,都得亲眼看见,不是您大爷说的吗?”

我点上一支烟,连抽了三口,然后甩到地上:“走!”

张家古楼的门完全是灰白色的,我摸了一把,就发现全都是灰尘。门腐朽得非常严重,上面的窗纸都已经全部腐烂,能看到里面一片漆黑。

我看着那些方格窗——典型的清代建筑,果然是样式雷的手笔。

“这里。”胖子对我说道。我就看到窗格子上,有几处地方灰尘被碰掉了。胖子上去推了一把,门就被推开了。

门轴发出一声刺耳的咯吱声,接着到处都有灰尘涌起。

我和胖子立即退了一步,捂住嘴巴,等灰尘缓缓降落。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胖子就做了个“您先请”的动作。我歪头道:“以往不是您打头阵的吗?”

胖子道:“这不是给您—个表现的机会嘛。您要不行,那就我来。”

我吸了口气:“得,那我就不客气了。”便迈步朝门里走去。

里面一片漆黑,我用手电扫了一下,就看到一个极大的空间。这是一个巨大的楼面,有四根柱子耸立在大厅中间。

这一层什么都没有,我只在房间的中间看到很多装备摊了一地。

我们走过去,就发现确实是闷油瓶他们的装备包,上面全都是白色的灰尘。

胖子看了看头顶的房粱,完全是清代的建筑风格,房顶上有无数的花纹。如今,整幢楼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惨白色的。

“这地方怎么会这么大啊?”胖子蹲下去,抖了抖一个包裹,我就发现那是一个食物包。

包上的白灰被抖得涌了起来,我忽然就觉得不太舒服,立即拉住胖子往后退。

胖子捂住嘴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已经被烧得通红了。

“强碱的粉尘。”他道,“畸形哥们没骗我们。看样子,小哥他们遇到了一次,否则装备不会被这么厚的粉末覆盖。”

“东西在这儿,人呢?”我道,心说总不会都化掉了吧,即使化掉了也会有痕迹啊。

我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但是叉说不出问题出在哪里。胖子让我先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这里有强碱的粉尘,如果沾到伤口上就麻烦了。

刚才混乱中我也没有注意到,被虫子咬的地方已经不流血了,但是如果不处理很可能会化脓。

我包扎好后,看了看胖子的手表,胖子问我要不要分头去找。我琢磨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行。

谁知道这楼里会发生什么事情,两个人要死一起死,一了百了,没那么多麻烦。

胖子打着手电,一点一点地把装备上的粉末都慢慢抖干净,就看到好多装备都是打开的。他上去清点了一下,就道:“防毒面具、手电都不在,他们应该是在这里放下了装备,然后轻装去探索。

古搂大厅的天花板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窟窿,应该是腐蚀形成的,窟窿的边缘形状很不规则。

地上也有很多术头烂成韵碎片,全部已经成了棉絮一样的东西,覆盖在很厚酌白色粉末下。

我们用手电往上照,能看到上一层的天花板,也是一样的情况。

一楼一目了然,我们往边上走去。按照风水理论和样式雷一贯的设计习惯,古楼楼梯的最佳位置应该是在楼的边缘,一般是在东面。

当然,这么大的一幢楼,四个方向都应该设有楼梯,否则跑动的距离太长,太麻烦了。

但是我们围着大厅仔细找了几遍,都没有发现往上的楼梯。胖子就嘀咕着:“会不会楼梯是在古楼外边的?古楼的设计中有一种专门用来观景的楼梯,盘绕古楼而上。”

我心说,狗日的,这地方有什么景好观。出去转了一圈,就发现样式雷和我的理念一致,也认为没什么好观的,外面还是没有楼梯。

我靠,难道张家人都是西门吹雪,上楼提裤子就上了,根本不需要楼梯吗?

回到楼内,胖子就去找他们行李中的绳子,发现绳子也不在了,就道:“也许这地方就是没有楼梯的。他们带走了绳子,也许他们是用绳子上楼的。”

胖子踹了几脚,把比较浮的粉尘踹下来,躲到一边。等灰尘平静了,才用衣服裹住口鼻往上爬。

果然就是这里。我们踩着麒麟的头部,很快就爬到了柱子的顶部。一推,发现上面的楼板纹丝不动。

“反卡住了。”胖子说道。说完上面震下来大量的白灰,胖子立即反身跳下来逃开,不停地咳嗽,咳出来的痰竟然已经带血。

“这地方不能久待,就算机关不启动,待久了内脏也会烂掉。”他道。

刚说完,忽然就听到咔啦一声,刚才被他踩过的麒麟竟然发生了移动。接着,一条楼梯从上头架了下来。

我和胖子相视一眼,立即小心翼翼地攀了上去。手电一照,我们心里都震了一下。

我们看到,在古楼的第二层,出现了无数的架子,一眼能看到的就有几百个,一个个好像火车的上中下铺,只是分层更多。

让人很不舒服的是,我们能清晰地看到,架子上面竟然躺满了铁人俑。

我和胖子在张家口楼的第二层看到很多铁人俑,在棺材里我们看到了张家人的族谱,每个人都姓张。

我顺手往棺材里面照——巨大的棺材里是一具骸骨,完全被灰尘所覆盖,情况和前面看到的差不多,我转头看墙上,看这个人的名字——这牛逼哄哄的家伙到底是谁?

看了一眼,我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看错了,再走过去凑近看,我看到了三个熟悉的字——张起灵。

“这是小哥的棺材啊。”胖子就道,“原来小哥是一大粽子!”

“别扯淡。”我道,立即把手电举了起来,仔细去看后面的文字。

这一定有蹊跷,不可能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

才看了几行,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我看到了其中有两个很关键的字:选为。

这个人,是在十九岁的时候被选为“张起灵”的。我愣了一下,意识到:原来张起灵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名字,而是一个称号。

但是,这个称号显然就变成了这个人的名宇,就像成吉思汗一样一本来叫铁木真。

“我靠!”胖子说道,“那这张起灵还是个官衔啊!”

“起灵,如果单独看的话,确实是一个有着其他意义的词语。起灵嘛,撤除亡者灵位,运送灵柩入土的意思。张家为倒斗世家,这张起灵,也许是某个相当重要的职位的代称。”我道。

“如果是运送灵柩入土,那不应该是盗墓贼的工作,而应该是入殓送葬队伍的工作。那张起灵这个职位,可能就是族内专司入殓张家楼的人吧。”

我点头。这是一个很大的发现,而且从这个墓室的大小来看,这个张起灵确实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职位。所以这里才会这么豪华,这么巨大。

我和胖子终于上第三层里,胖子上去之后,我听到了各种声音一一他的咳嗽声、各种东西的拖动声,这些声音一共持续了十几分钟。

我在下面终于等得不耐烦了,不安地问:“怎么了?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怎么样了?”

我心中特别忐忑。我听到老太婆和小哥都在的时候。心里已经紧了起来。然后胖子又告诉我,我上去可能接受不了。

我真的接受不了吗?未必,我真的觉得未必。在我进入古楼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非常明确地告诉过自己,我很可能会面对一些死亡——我是有这样的预判的。

在更大的层面上,我从一开始就在做他们已经死亡的心理建设了。所以,死亡我是可以面对的,只是过程并不特别舒服而已。

我问了好几遍,胖子才探出头来,对我道:“你上来吧。”

我心说你就随口说一句都死了,有什么问题吗?非得我自己上去看。

我伸手抓住胖子,蹬住已经烧焦的棺材边缘,勉力爬了上去。

上面是一个非常非常小的夹层,大概一米二三的层高。我看到里面挤满了人,全是霍老太婆队伍里的人。

整个夹层里,有一股难以形容的臭味。屎尿的味道,腐烂的味道,几乎已经混合得无法分辨了。

我捂住口鼻,看到地上有好多液体干涸后的痕迹。液体应该是从这些人躺的地方流出来的,在木地板上已经干了,留下深红色的印记。

胖子不停地咳嗽。对我说道:“基本上都死了。”

我环视四周,在黑暗中很难辨认这些人。我首先辨认出来的是霍老太婆,因为她的特征非常明显。我爬过去,来到她的身边。

我发现她已经死了相当长时间,连眼珠都已经混浊了,变成了琥珀一样的颜色,嘴巴张得很大,面部表情看起来特别不安详。

她一定死得相当不甘心,我心说。我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我对霍老太没什么感情,虽然她是雅儿的认得奶奶。

但是她毕竟是一个长辈,看到认识的人变成了一具尸体,我还是无法抑制心中的悲切。

继续往边上看,我看到好几个我认识的面孔,可如今他们全都已经僵硬了。

死亡之后,屎尿横流。这些平日里叱咤风云的好手现在全都变成了这副模样,有点不堪入目。

“小哥呢?”我的心已经完全沉下去了,知道一切都完了。

虽然和那个鬼影说的不同,他们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躲避碱性雾气的地方,但结果还是一样。

出奇地,我并没有觉得悲伤,但是我能感觉到一股非常强烈的情绪,随时会喷涌出来,这种情绪超越了所有的感觉,它的名字叫做“崩溃”。

但是我硬生生地将它抑制住了,不知道是我逃避现实的功力长进到了一定的境界。还是我的思维无法接受这样的信息,选择了自我绕过。

胖子用手电照了照旁边的角落,那里有一堆衣服,对我道:“你先别去看。

咱们先看这里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里太臭了。”

我心中暗骂:“你还能再无情点吗?小哥都死了,你他妈还嫌臭。”

想着就走了过去,扯开那边的衣服:我一下就看到小哥缩在那堆衣服里的脸。

我愣了一下,顿时価硬住了,那一瞬间,我的脑子变得一片空白。

我无法描绘我心中的那种空白,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死了?

开玩笑吧。

真的死了?喂,这是哪门子国际玩笑。

“醒醒,回家了。雅儿还在上面等着你回去。我拍了拍他的脸。忽然我就觉得很好笑。我转头对胖子笑了起来:“你看看小哥。”

“我知道。”胖子在一边说道,声音很低沉。

接着,我的手开始不受我自己控制地发起抖来,我看着我的手,发现心中没有任何的悲伤,我的意识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我的身体已经本能地感受到绝望了。

心说你妈的坐实了,真他妈死了,闷油瓶真他妈死了!

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事情,闷油瓶竞然也会死。

这个张家古楼真的太厉害了。我一直觉得鬼影是在危言耸听,如今只觉得天旋地转。

闷油瓶就是一个奇迹,他的死亡,忽然让人觉得整个世界变得无比真实和残酷: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奇迹难道都不能是永恒的吗?还是说,原本就没有奇迹这个东西,一切都是巧合,现在巧合终于不再了。

本能正在强压下崩溃的悄绪,但是情绪的“高压锅”里还是有各种不舒服的感觉漏出来。

我觉得,我不能放任自己的情绪。一旦悲伤,我可能也会在这里死去,那样雅儿更接受不了。

我心中的感觉特别奇怪,不仅仅是伤心,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能理解我这种复杂的心情。

首先是绝望,然后更多的是一种对于我眼前所见的东西的不信任。我的脑子空白了很长时间,心中的各种情绪才翻了出来。

我之前一直想,如果闷油瓶死了,我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我想过也许是无比悲伤,也许会因为想得太多了,做了太多次心理建设而变得有些麻木。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承受。

如今真的碰到了,反而变成了我自己都无法处理的怪心情。

在这之后,我一直在一种纠结之中,不知道该不该伤心,还是假装镇定,忍住痛苦,最后还是前者慢慢占了上风。我在他的尸体边上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呆呆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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