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脑子乱得犹如烧开的泥浆:“我不明白,什么叫他上一次留下的,他来过这里?”
三叔摸着那几个符号,“没错,我在这片废墟里,看到这个记号不止一次了,到处都有,我就是跟着这些记号,以最快的速度穿过了雨林,到达了你找到的那个营地。
不过我当时还不敢肯定这记号就是这小哥留下的,现在证实笔迹一样,那就没错了,这小哥以前肯定来过这里,而且还有点年头。”
三叔看了看在旁边发呆的雅儿说:“没有什么。我看的出有些话三叔不想让雅儿知道。
“三叔你和小邪哥哥聊,我去看看哥哥怎么还没有下来。”
“吴雅,那你小心点。”好三叔我知道了。雅儿因为体积比我们小,出去没有那么费力。
我看雅儿离开问三叔:“你有什么话还不能当雅儿面说?”
“大侄子,三叔问你,第一次吴雅和我们下鲁王宫墓时,中了尸毒这事你知道吗?”
我露出惊讶的表情说:“什么?三叔你说雅儿种过尸毒?”
三叔一看我表情就知道我不知道这事,说:“你先别担心,吴雅种的尸毒已经让小哥解过了,这事是瞎子告诉我的,他们二个给吴雅找解尸毒的药,来过这里。”
我听三叔说的这些不禁皱起眉,闷油瓶和黑眼镜来过这里?我又想起三叔说雅儿身体有情况:“三叔那这次雅儿她身体又怎么了?”
“我也不太清楚,当时瞎子找到吴雅时,他说吴雅快死了,我手下的医生检查说吴雅胸腔里出血,因为发热胸腔内已感染,有性命之忧,让立刻送医院。”
大侄子你也知道,那种情况我怎么可能立刻送吴雅去医院,医生先给吴雅打了抗生素和退烧针。
吴雅期间还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三叔快吓死了,还好瞎子一直照顾吴雅,高烧终于退了。
医生又给吴雅检查说,算是度过危险期了,但是不能在发热,不然下次可能撑不下去,瞎子就说西王母墓里有丹药可以救吴雅。
吴雅也就在你来的前二天才醒来身体好些,大侄子你知道三叔为什么同意带吴雅继续往下走了吧?
我听完坐在那里没有说什么,看来雅儿离开并不是去整理衣服,而是知道自己身体情况,我就想她引开树蟒以后怎么还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原来她一切都瞒着我们。
三叔看我沉默也没有说什么:“三叔,你说黑眼镜和小哥来过这里,可是这记号的时间也不对啊?”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认拓片的,对于笔迹,特别是雕刻的笔迹有着极端敏感的认识,所以我能肯定这符号确实是闷油瓶刻的。
但是,这上面的石糜不会骗人,这确实不是最近刻上去的,这么看来,唯一的解释确实是闷油瓶来过这里,可是这和上次来给雅儿找解药的日期不对。
是他失忆之前的事情吗?难道,他也在文锦和霍玲当年的考察队里?
不可能,他在西沙的时候就完全失去记忆了。
“我暂时也不清楚,不过我和你说过了,这个小哥不简单。显然他的过去深不可测,而且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理由。”
三叔道,“不过,我猜我们只要跟着这个标记走,我们就能知道,他最后到达了哪里,也可能找到出去的路线。也能找到救吴雅的丹药。”
我感觉我的脑子无法思考,不过闷油瓶的过去我确实一无所知,他如果真的来过这里,时间上倒也完全可行,这时却看到三叔说这些的时候,眼睛看着黑眼镜离开的方向,雅儿还在那边。
我问三叔怎么了,三叔做了让我别说话的手势,才压低声音对我道:“我真被你气死了,这一次你实在不应该跟来,不然吴雅也不会跟来。“”
我看他突然转了话锋,又是这么轻声说话,好像在忌讳着什么,就愣了一下。
三叔继续急促道:“你他娘的真是不会看风水,你三叔我已经今非昔比了,这一次的伙计都是你三叔我临时从道上叫来,这批人表面上叫我声三爷,其实根本不听我的,只能做个策应,还得防着他们反水。
我一个人都应接不暇,你跟来不是找死,你还带吴雅过来。
我一下就明白了刚才三叔的表情为么这么无奈,潘子和我说过这些情况,没想到事情严重到这种地步,立即也轻声道:“我也没办法,你叫我……”
没说完,三叔立即给我打了个眼色,他问过来的黑眼镜道:“怎么样?”
“下来了,我让他们先把装备送下来。”黑眼镜咧嘴笑,“他们问那个死胖子怎么办,要么把那个死胖子留在上面,找个人照顾?带着他走不现实…小三爷,你脸色不太好看啊。”
三叔刚才一说,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也许脸上就表现了出来,但我应变能力还是有的,立即道:“这味道太难闻了。”
三叔想了想道:“不能留下来,绝对不能分散,告诉他们先全部下来,然后我们找个地方再想那个胖子的事情。”
“得。”他道,“那小三爷出来帮个手来,这家伙算是个大部件。”
我点头道:“我这边说完就来。”就看着黑眼镜出去了。
我和三叔对视了一眼,见三叔的表情也很异样,心说确实没有想到事情会到这种程度,看来三叔真的很不容易。
说实话我对黑眼镜印象还不错,虽然这人好像有点癫,但是他对雅儿却非常好,看来这江湖上的事情我懂得实在太少。
三叔轻声继续道:“你别和我争,你这次跟来我真的没法照顾你了,我还要照顾吴雅。你要自己小心,我真被你气死了,要是咱们能出去,我肯定到你爹那里狠狠告你一状。这次吴雅我直接把她丢你二叔哪里,好好管教。”
我看他的表情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就点头。雅儿确实要二叔看着。
他急促道:“我长话短说,你记住,这批人都是长沙地头上的狠角色,也只有这些人才敢夹这种喇嘛。
这黑眼镜是个旗人,名字我不清楚,道上都叫他黑瞎子,他是一伙。
我也不清楚他什么时候和吴雅认识的,这事等出去了我要问问吴雅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另外一伙就是那个叫拖把的带的人,这批人以前是散盗,亡命之徒,你要特别小心的就是这批人,不要当成我以前的伙计,也不要什么话都说。”
我继续点头,三叔看了看外面。这时候黑瞎子叫了几声,三叔就拍了我一下,让我自己注意。
我于是不再说话,走到雅儿身边,让她进去找三叔,雅儿点了点头,我跟着黑瞎子出去。
这时其实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一边帮忙一边想了想才真正意识到事情的麻烦程度,三叔要和我单独说话竟然要这样,显然这伙人已经心生戒备了,有可能是之前发生过一些事情了。我心里不免担心起雅儿在这里的安全。
江湖上的事情我完全不懂,此时也不能多考虑,只得尽力装出和刚才无恙的样子,心说只能静观其变了。
胖子是和“拖把”绑在一起下来的,两个不好控制,拉进来之后,两个人身上的尿味浓得离谱,几乎让人作呕。
接着,上面的人就一个一个下来。雅儿有点担心胖子,我拉着她对摇摇头,让她别过去,雅儿对我点点头。
拖把倒还是很客气,骂了几声长沙话,对我还是点头笑,小三爷长小三爷短,对雅儿非常热情,三小姐,三小姐喊着。
让我觉得有点不舒服,不过我听着一下就感觉和刚才在上面大不相同,看着这些人,觉得表情都有点假,不知道是否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就有这一层意思在,也不知道雅儿有没有这个感觉。
我就装作完全听不出,这就上了心了,也没心思去考虑闷油瓶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五个小时后,所有人都下到了下层的井道,整理装备,找了两个人抬着胖子,我们开始顺着闷油瓶的记号,往井道的深处前进,黑眼镜让雅儿跟在他身边。
三叔给了我一把短头的双筒虎头猎枪,双管平式,这是我以前打飞碟的枪,型号一样,只是轻了一点,一次两发,用的是铅散弹。
这应该是三叔能搞到的最高档的武器了,我们在七星鲁王宫也用这种东西,当时还是我从黑市里买过来的,一把好像要五千多。
雅儿也问三叔要了一把枪,三叔问:“吴雅,你会用枪?”
雅儿点点头,三叔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这里人多我也没有办法告诉三叔雅儿不仅会用枪,还能把人捏晕。
黑眼镜听雅儿会用枪笑着说:“小妹妹,你真是每次让瞎子见到你,你都给我惊喜,这次连枪也会用了。”
雅儿对黑眼镜说:“我有要保护的人。”
我和三叔互相看一眼没有说什么,三叔给了雅儿一把和我一样的枪。
这东西打大型动物只能起一个阻碍和威慑的作用,但是要打那种鸡冠蛇应该相当便利,一次可以扫飞一大片。
我心说潘子怎么就没带一把,还用他那种短步枪真是落伍了。
想到潘子又很担心,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在那个神庙中应该会比在这里安全,但是如果他再发起烧来,恐怕就真的凶多吉少了,如果有他在,三叔应该就不需要这么担心,我也没有敢告诉雅儿潘子出事了,我怕她担心。
我提醒三叔之前看到的浮雕,这些坑道除了蓄水之外的作用,就是侍养那些鸡冠毒蛇,我一路从雨林过来,并没有看到太多的鸡冠蛇,只是集中看到过几次,显然这些蛇的地盘,是在这些坑道里,我们要加倍小心。
三叔道这些蛇防不胜防,加倍小心都没用。
坑道高高低低,这里的环境,让我感觉和鲁王宫相当的类似,难道当时的西周嵌道,根本就不是我们想的嵌道,而是排水的井道吗?
无法推测,因为山东那边雨量充足,不需要如此复杂的地下蓄水系统。否则碰到连月大雨,这些蓄的水可能会淹出来,这里应该只是单纯的相似而已。
行不到五百步,井道就出现了分岔,三叔用矿灯照了照,一道朝上去,一道朝下去,朝上去的应该是上游的井道,水从上面下来,然后和这一条汇合往朝下的那道流去。我们在附近搜索,立刻就在下面井道上看到了闷油瓶的记号。
三叔掩饰不住兴奋的神情,但是我现在能看出他的兴奋有点假,我也不得不装作非常紧张的样子。他毫不犹豫,挥手继续前进。
在这种井道行进,是极度枯燥乏味的事情,四周全是石砖,没有任何浮雕和人文的东西,有的只是简陋的石头,矿灯的光斑晃动的井壁,长时间都没有一点变化。
一个又一个的岔口,看到闷油瓶留下的许多记号,过程很枯燥,不多赘述。途经很多的蓄水池,唯一让我感到有点意思的蓄水池一个比一个大,而且,四周没有任何的声音,似乎这里根本就没有蛇。
这多少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也可以说有一些庆幸,不过,我总觉得不太对劲,这种安静下好像隐藏着什么。
长话短说,一直走到晚上都相安无事,我们紧张的神经终于开始松弛了下来。我们当天只能在井道中一字排开地休息,点了好几堆火,吃饭的时候,胖子第一次醒了过来。
三叔给他打了针巩固,又给他吃了东西,我就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还是没力气说话,只说了几句,很快又睡着了,雅儿看胖子醒来,很是开心,守在他身边。
我心也宽了,这中蛇毒不是重伤,如果他能醒过来,说明他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果然到了第二天早上来的时候,脸色已经有所恢复,虽然还不能走动,但是被人搀扶着能站起来了,看着四周,就有气无力地问我怎么回事。
又看看我身边的雅儿,胖子激动的把她搂在怀里说:“小可爱,你他娘的吓死胖爷了,你说你整理个衣服,你人就没了,你让我们几个担心坏了。”
雅儿推推他,胖子松开雅儿:“对不起,胖子哥哥让你担心了,我去一边整理衣服的时候,发现鸡冠蛇我就跑了,后来我迷路了,在后来是哥哥救了我,然后带我找到三叔。”
胖子说:“小可爱,你没事就好。”雅儿坐在我身边,胖子然后问我这到底怎么会事?
我道这一次你可得谢我了,难得老子不抛弃不放弃,差点把我折腾死,才把你救下来。你这一次新生得怎么感谢我?
胖子这人能折腾,就找人要了烟抽,一脸萎样道:“我靠,胖爷我都救了你多少次了,你就救我一次还来这套。
“我和你说,这一次扯平都不算。小可爱你说对不对?雅儿笑着点点头。”然后又问我这是什么地方。
我把后来的情况大概一说,他听了也没做什么表示,我就问他闷油瓶最后和他怎么了?
他道他们追着追着就跑散了,小哥是什么速度,他根本撵不上,后来就听到蛇的声音,他和我的想法一样以为,三叔的人还活着,但是没我那么莽撞,偷偷摸了过去,结果撩开一草丛,一下就被蛇咬了。
这和我琢磨的差不离,他道,小哥恐怕也得中招,娘的那些蛇太邪门了。
上帝保佑他比我们两个机灵,胖子又对雅儿说:“小可爱你放心吧,小哥那身手一定不会有事。”
雅儿虽然担心闷油瓶,可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对胖子点点头。
三叔看到胖子还是挺开心的,递给他烟,我想来大概因为胖子总算是个自己人。
不过胖子看到三叔就很郁闷,道:“三爷,你看你这个喇嘛夹的,你回去得给我加钱,否则我可不干,就算你是小可爱她爹也不行。”
说完其他几个人也附和他,一通说笑,看上去气氛一点问题也没有,似乎谁也没注意到三叔笑容的苦涩。
胖子复原得很快,我让他多喝水,第一次他的尿都是黑的,慢慢的,尿开始清起来。
他的体质确实好,脸色也越来越红润起来,等我们要出发的时候,他已经基本可以自己走了。
还是和昨天一样一点一点地深入,一个蓄水池一个蓄水池地下去,我们发现其实这蓄水系统应该是一个网兜状的,越往下越结构简单,但是井道和蓄水池体积越大。
最后我们在第六个蓄水池里停了下来,这个蓄水池已经大到不成样子,在水池的中央竟然立了一根三人合抱的石柱防止倒塌。整个蓄水池都是干涸的,目测距离,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
胖子已经不需要我搀扶,不过体力还是没完全恢复,坐下就直喘,一身的虚汗。
我们停下来倒不是因为休息,在井道中行进比起雨林行军简直是在风和日丽的沙滩上漫步的感觉,一点也不疲倦。
而且到了这个蓄水池,我们发现里面长满了干枯的树根,几乎把整个蓄水池都覆盖了,那些分流的井道口全部被遮盖在树根之中了,上面长满了奇形怪状的菌类,找不到继续前进的道路。
我倒奇怪,我们现在已经深入地面以下了,为什么这些树根会长到这里来,世界上有根系这么长的树吗?
那个“拖把”看了看道,这些不是树根,都是菌丝,这个蓄水池看来是种香菇的好地方。说着,让手下人去砍掉这些菌丝,寻找闷油瓶留下的记号。
我凑近去看,发现这些菌丝和树根很像,但是很软,而且上面长满了黑毛,紧贴在井壁上,看上去好像很难吃。
找着找着,有人就惊叫了一声,翻倒在地,我们立即端枪朝他瞄去,一下就看到他砍掉了一片菌丝之后,菌丝后面的井壁上出现了一张石雕的人脸。
我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立即报以报复性的大笑,来报复他们嘲笑我被假人吓到。
他们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就捡起地上的碎石丢了过去,当下组成人脸的飞蛾被惊飞了起来。
那人一看,长出了一口气,所有人都笑起来。
这些蛾子可能是偶然飞进井道来的,这里可能也有蛇蜕来吸引它们。我对他们道,小心一点,附近可能有蛇。
自己就到飞蛾聚集成脸的地方去翻找,果然在树根密集处,看到了一大片白色麻袋一样的东西。不过让我吃惊的是,这片白花花的蛇蜕不是很多,而好像是一个整体。
我用猎枪把蛇蜕挑了起来,发现那是一条大蛇,足有水桶那么粗,能看到蛇蜕上长着双层的鳞片。
三叔过来一摸,一手的黏液,他的脸就白了,叫道:“他娘的把枪都给老子端起来,这玩意是新鲜的,这皮是刚蜕下来的!”催促寻找井道口的人快点,这地方不能久待。
瞎子你看好吴雅。好嘞三爷!雅儿皱着眉看着三叔。
我马上也过去帮忙,用刀去砍菌丝,把菌丝砍掉后扯掉,然后用矿灯去照井道口子,按照我们的经验,闷油瓶会把记号刻在那个地方附近。
忙活了半天,竟然没有找到,人都有点急躁起来,这稍微矮点的井道口几乎都找了,只剩下蓄水池顶上的一些。
我心说这一次该不是开在上面,上面没有坡度,几乎是垂直的,必须攀着井壁的缝隙爬上去。
这里有个瘦瘦的小个子身手最好,义不容辞地爬了上去。我们用手电帮他照明,看他一边单手抓住巨石的缝隙,一边就用砍刀砍掉菌丝,然后像攀岩运动员一样抓住缝隙,扭动身子吊过去。
我心说要我像他这样我可做不到,等一下找到了,我怎么进去啊。
他探了几个井道口,道“在这里”,我们才松一口气,三叔让他立即结好绳子,我们开始陆续地爬上去。
才爬上去三四个,忽然上面那小个子又叫了声:“三爷,不对,这里也有,记号不止一个。”
就在这时候,我们都看到红光一闪,接着那人整个就不见了,速度极快。一下我们都愣住了,他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拖进去的。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那道井口里就传来了一声惨叫,接着,他就摔了出来,还没摔到地上,从井坑道中猛地射出一条巨蟒的上半身,凌空一下把他缠绕住。
这是一条刚蜕完皮的巨蟒,我原以为会看到一条褐金色的大蛇,然而我看到的却是血红色的。顿时就明白了,我靠,这果然是同一种蛇!
身边已经开火了,在狭窄的空间中,猎枪的声音几乎把我的耳朵炸聋了。
刚蜕完皮的巨蟒,鳞片还不坚硬,立即被打得皮开肉绽,无奈铅弹的威力太小,剧痛的蟒蛇暴怒,把那人往井壁上一拍,那人就摔了下来。接着它沿着蓄水池壁旋风一样盘绕了下来,巨大的身躯一扫,扫飞了好几个。
三叔的伙计大惊失色,好几个人撒腿就跑,三叔大骂:“稳住!别跑!”瞎子照顾好吴雅。”
但是这批人真的完全不听他的,好几个人都钻进了坑道里,四散而逃。
三叔气得大骂,我回头看了一眼雅儿和黑眼镜不在这里。我拉着三叔一边开枪,一边也往坑道里退。
本来如果所有人都齐心,对这蟒蛇来几个齐射,就算是龙王爷也被打烂了,但是人就在这种关头会乱,没法判断形势。
我们退得最慢,巨蟒一下就冲了过来,我连开两枪,无奈巨蟒的头闪得太快,没有打中要害。
我最后一次打飞碟是什么时候已经忘记了,要连射这么快速移动的物体我已经生疏了。
黑眼镜突然出来拉着三叔拖进了坑道,三叔问黑眼镜,“吴雅呢?”
吴雅现在很安全。三叔这才对我大叫,让我快上来。
我立即转身,但是人才扑进去一半,忽然我就头皮一麻,我的视线越过三叔的肩膀,看到这个坑道的深处,涌动着一大团黑影,正迅速爬过来。
“后面!”我立即警告。
他们猛回头,手电一照,我们就看到有十几条碗口粗细的鸡冠蛇,犹如血红色的潮水一样涌来。看样子这里的枪响惊动了它们。
黑眼镜立即回头开了一枪,将最前头的一波扫飞,我身后的劲风也到了,三叔大叫“抬手”,我忙抬手,他的枪从我的夹肢窝里伸出去,一声巨响,把身后的巨蟒震飞,背后又传来黑眼镜开枪的声音,他竟然还带着笑:“太多了,顶不住了!”你快去找吴雅,她那里安全。
我心想这人真是个疯子,不过他说雅儿安全就好,我转身就见很多的井道口中,都开始爬出红色的鸡冠蛇,一坨一坨,我一边装弹一边让开,让三叔爬出来,一边寻找没有鸡冠蛇爬出的井道口,再去找胖子,却发现胖子已经不见了,不由大骂没义气,竟然跑得这么快。
一个一个看过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井口,立即爬了进去,对三叔大叫,三叔和黑眼镜一边开枪一边挪过来。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鸡冠蛇速度奇快,几乎是腾空飞了过来,已经从我所在的井口爬了上来,发出高亢的咯咯声,我一枪把它们轰成肉泥,但是井道口瞬间又被蛇围满了。
三叔叫我快走去找雅儿,他会想办法,说着和黑眼镜朝另外一个没有蛇的口子退去。
我大骂一声,再开一枪,就往后狂跑。一边跑一边装子弹,就发现只剩下六颗了,这种子弹又大又重,我刚才为了方便就没多带。
我这性格真让人头疼,一到关键时候总有事情掉链子。
那些蛇的速度之快,我之前已经领教过了,知道跑的时候完全不能分心,否则根本就没有生还的机会,咬紧牙就开始狂奔,脑子就想着“淤泥!哪里有泥?”
一连冲过好几个岔口,我看到了井道上的裂缝,里面同样是沙土,我停了一秒马上挤了进去,里面空间比之前看到的那条要大,我一眼就看到了大量屯起来的泥茧骸骨。
有救了,我心说,立即掏出水壶,听着外面咯咯咯的声音不断靠近,立即将水全倒在一只泥茧上,把人骨身上的泥和稀了,抓起来就往我身上草草涂了一遍,搞完后把那死人往裂缝的口子上一推,大概堵住,自己缩进那个凹陷,闭上眼睛装成是死人。
瞬间那些蛇就到了,一下盘绕着我丢在地上的矿灯和水壶开始咬起来。有一些蛇没有发现我在缝隙里,就继续朝前飞快地爬去,但是有几条停了下来,似乎发现了这裂缝里的异样,朝里面张望。
我心说真邪门,这些蛇果然有智力,却见几条蛇小心翼翼地爬了进来,开始四处盘绕上那些泥茧,似乎在寻找我的去向,一下我身上就爬上来好几条。我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感觉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那几秒钟,我感觉像一年那么长,忽然我感到后脖子一丝凉意,浑身就出了冷汗——一下想起来,完了,刚才太急了,我的后脖子忘记涂泥了。
我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一条红得发黑的鸡冠蛇盘在我的肩膀上,正饶有兴趣地想盘到我的后面。
完了,我心道,这下子我也得成胖子那样了。
就在那蛇慢慢朝我的后脖子凑过来的时候,忽然我身边的骸骨中,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声音,那蛇立即就扬起头,看向那个方向。
几乎就在同时,一件令我更加惊悚的事情发生了,我身边的那具骸骨忽然动了,手一下就按在了我的后脖子上,把我没有涂泥的地方遮住了。
我头皮麻了起来,用眼睛一瞄,发现不对,那不是骸骨的手,而是一只涂满泥的人手,仔细一看,发现我身边的死人后面,还躲着一个浑身是泥的人。
是谁呢?我看不清楚,我心说原来不止我一个人知道淤泥的事情。
我心里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高兴也高兴不起来,只觉得气氛诡异无比。
那鸡冠蛇看向那个方向,看了半天也不得要领,再回来找我的后脖子,却也看不到了。
它一下显得十分的疑惑,发出了几声咕咕声,在我后脖子附近一直在找。我就感觉那蛇信好几次碰到我的脖子,但是它就是发现不了。
我一直不敢动,就这么定在那里十几分钟,那些鸡冠蛇才忽然被外面什么动静吸引,全部都迅速追了出去。这一条也游了出去。
它们消失之后很长时间我还是不敢动,怕它们突然回来,直到捂住我后脖子的手动了一下,才好像是一个信号,我简直浑身都软了,一下就瘫倒了下来。
刚想回头看那人是谁,忽然就听到一个女声轻声道:“不准转过来。”
我愣了一下,还是转了过去,身边的人一下就把我的眼睛捂住了。
我手下意识地一摸,就摸到一个人的锁骨,竟然发现那人没穿衣服,接着我的手就被拍了一下,听到那女声道:“闭上眼睛,不准看,把上衣脱下来。”
我一顿,还没反应过来,我的上衣已经给剥了下来,一阵折腾,那人似乎在穿我的衣服。
等捂住我眼睛的手拿开,我就看到一个女人坐在我的面前,身材很娇小,穿着我的衣服好像穿着大衣一样,再看她的脸,我一下就认了出来。
“陈……文锦……阿姨!”
在我面前,竟然就是文锦!
我看着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语无伦次地问了一句:“你没被逮住?”
文锦整理着衣服,看着我扑哧一声笑了:“什么逮?你当我是什么?”俨然和之前被我们追捕时候的神情完全不同了。
说完,她用涂满泥的骸骨,将这个泥井道口堵住了,然后用水壶挖起泥把缝隙全封上,我就看到,这捆着骸骨的材料,竟然是她的衣服和胸罩。
做完后她才回来看我笑了起来,摸了摸我的头发:“你也长大了。”我也看着她,几乎无法反应,想说什么,但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有点太过梦幻了,以前我只在照片里见过她,她现在竟然在对我笑,而且笑得这么好看。
她看着我,看我这么看着她,就问道:“怎么?你反应不过来吗?”
我点头,心说怎么可能反应得过来,这应该是一个满脸皱纹的中年妇女,二十多年前在一座诡异的海底古墓中失踪。
这么多年间一直做着一些极端隐秘的事情,牵动着无数人的神经,制造了无数的谜,现在却就这样站在我的面前,满脸淤泥但是不失俏皮地看着我,那眼睛那皮肤显然比我的还要嫩上几分,叫我如何反应。
她笑着说:“我看到你长这么大了的时候,我也反应不过来,想想已经二十多年了,当时你还尿床,我还给你洗过尿布,你那时候长得好玩,比现在可可爱多了。”
“对了,我听说你三叔收养一个女儿叫吴雅,好像也和你一起来了,她人呢?”
一说到小时候,我立即就朝那缝隙口看去,想想,我忽然觉得无比的奇妙,三叔处心积虑要找文锦,但就在十几米外,我不知道他的生死状况,却在这里看到了文锦,还说上了话。要是三叔再快一步跟着我,他和文锦已经见面了。
我听文锦提起雅儿,不免又担心起雅儿说:“我妹妹和我走散了,我也不知道她在那。”
文锦听我这样一说安慰我道:“小邪,你妹妹一定会没事的。”我点点头。
我缓了一会开口道“文锦……姨,这,好久没见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大哭一场?对了,我有好多话要问你……我们很想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妈的,我在说什么?”
看着我语无伦次,文锦就做了轻声的手势,听了听外面,轻声笑了,道:“谁说好久没见了?前不久我们不是还一起喝过茶吗?”
“喝茶?”我愣了一下,心说之前见的时候,她在沼泽里啊,当时没见她端着茶杯。
只见文锦把自己的头发,往头上盘绕了一下,做了一个藏族的发型,然后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泥,我一看,顿时惊呆了:“你!你!你是定主卓玛的那个媳妇!”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拍了拍脑袋:“原来你一直跟着我们!那口信,那定主卓玛和我们说的话——难道——”
“不错,那都是我临时让她和你们说的。情急之下,我没有别的办法。那些事情说来话长了。”
文锦道,爬到缝隙里头,双手合十做了手势,放到嘴边当成一个口器,发出来了一连串“咯咯咯”声。
我奇怪她在干什么,难道在和那些蛇打招呼?就听到缝隙的深处也传来了咯咯咯咯的回音。不一会儿,就有人从里面挤了出来,我一看,发现那人竟然是闷油瓶。
他挤到我们边上,看了看文锦又看了看我。然后问我:“吴雅呢?”
我楞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道:“小哥,雅儿和我们走散,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你快去找她。”
闷油瓶一听又钻出去,文锦摸了摸我的头,示意我别着急。
着急的等了十几分钟,听到井口传来咯咯声,紧接着闷油瓶拉着雅儿挤进来,闷油瓶让雅儿坐在我身边,又把井口用淤泥封好。
雅儿刚坐好我问她:“雅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小邪哥哥,别担心我没有受伤,你呢?”我对雅儿摇摇头。
文锦看着雅儿问道:“你就是三省说的吴雅吧?”
雅儿看着面前满脸淤泥的文锦道:“文锦姨,我是吴雅。”
文锦温柔笑道:“吴雅,你今年多大?”“文锦姨我今年十九。”
文锦看了一眼闷油瓶。
雅儿道:“文锦姨,我三叔非常想你,你什么时候去见我三叔。”
文锦道:“等安全我就去见你三叔。”
雅儿高兴对文锦的点点头,然后对我说:“小邪哥哥,我能不能靠在你身边睡会。”
我还没有说什么,闷油瓶道:“吴雅。”
“小哥,我就是刚才躲避鸡冠蛇太累了,我靠在小邪哥哥肩膀休息一会就好了。”
我心里不担忧三叔说雅儿的病,是不是恶化了。
雅儿对我摇摇头,靠在我肩膀闭上眼睛,我只好作罢。
等了一会,我小声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忽然感觉到一些不妙,“该死,难道这是个局,你们该不是一伙的?”
这两个同样不会衰老,而且同属于一个考古队,同样深陷在这件事情当中,我忽然想到我一个朋友说的,闷油瓶肯定不是一个人,难道被他说准了?
闷油瓶摇头不语,只是看着靠在我肩膀,闭上眼睛休息的雅儿。
我就看向文锦,文锦小声道:“没你说的那么恶心,我和他可清白着呢。
我皱眉,真心真意地想给他们磕头道:“大哥大姐,你们放过我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文锦对我道:“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什么复杂的,其实当时在那村子里卓玛找你们的时候,他已经认出我来了,不过他没有拆穿我。
我在峡谷口子上找到你们的时候,他追了过来,当时我们就已经碰面了。这接下来的事情,确实算是合谋,但也是为了谨慎。”
我看向闷油瓶,他就点了点头。
我怒起来,“太过分了,你为什么不说?”
他看着我轻声道:“我已经暗示过你了,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胡扯!我那个样子哪里像知道了!”我几乎跳起来,一下就意识到了,为什么闷油瓶一直心神不宁,天,他一直在担心文锦的安危。
闷油瓶对我做了一个“轻声”的动作,我才意识过来,立即压低声音:“你丫太不够义气了!”
“不,他这么做是对的,否则,我会落在你们那个女领队手里,她也不是省油的灯。”
文锦道。“而且,当时,我也不知道,你们之中哪个有问题,我需要找一个人帮我检查。”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闷油瓶回来之后开始检查我们有没有戴面具的原因。妈的,原来事事都是有原由的。
“那些录像带呢?”我问道,“这整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外面又传来一声惨叫声和几声枪声。
闷油瓶啧了一声道:“他们这么开枪,会把所有的蛇都引过来。”
靠在我肩膀的雅儿听到枪声惊醒过来,表情有些痛苦,捂住自己的嘴。
我们都不明白雅儿这是干什么。闷油瓶叫道:“吴雅?”
雅儿脸色苍白,依然不说话,从我身边起来:“雅儿,你怎么了?”
文锦也问:“吴雅你怎么了?”
雅儿捂着嘴对我们摇摇头,从我身边往外走。
被闷油瓶给抓住拉在怀里。雅儿吓啊一声倒在闷油瓶怀里,剧烈咳嗽起来,表情非常痛苦。
我竟然看到雅儿捂着嘴巴的手,开始往外漏血,那一瞬间我大脑一片空白,雅儿要死了?
我第一次从闷油瓶脸上看到紧张的表情,给雅儿拍后背:“吴雅。”
文锦担忧:“吴雅,你这是怎么了?那里受伤了?”
雅儿咳了一会,使劲憋着气不让自己在咳,拿开带血的手,用袖口在脸上擦了一下,对我和文锦摇摇头,虚弱的靠在闷油瓶怀里,闭上眼睛。
闷油瓶脸色不好,拉开雅儿带血的衣袖一看,左手臂上一排带血的牙洞,手臂发肿。我和文锦内心都一惊,雅儿被鸡冠蛇了?
闷油瓶冷着脸问怀里闭上眼睛的雅儿:“蛇咬的?”
雅儿闭着眼摇摇头说:“小哥,我想睡会。”
闷油瓶看着怀里,虚弱的雅儿,没有再说什么,看了文锦一眼对她点点头。
文锦又听了听外面,转过头来拍了拍我的头,好像一个大姐姐一样对我道:“这是一个计划,说来话长了,长到你无法想象。
这些事情我都会告诉你的,但是现在不是时候,我们先离开这里。吴雅身体的情况,我们还不了解。”说着就指了指一个方向。
我叹了一口气她说的是对的,赶紧救雅儿才是对的。于是点头,闷油瓶背着雅儿站了起来,我和文锦也站了起来迅速往泥道的深处退却。
一边走我就一边问她道:“你们有什么打算?不去和我三叔会合吗?”
“我们没有时间了,”文锦道,“你没有感觉到,四周的水声已经越来越少了?”
这我倒没注意,在这种地方谁还有精力注意这些。文锦道:“这里的地下水路极端复杂,但是在有水的时候,它其实并不是一个迷宫,你至少知道你是不是往地面上走,只要逆着任何一道水流往上,你肯定能找到一个地面上的入水口。
而顺着水流走,你也肯定可以找到这个底下水路的终点——最大的那个地下蓄水湖泊。但是,一旦水消失了,你就永远不可能走出去。现在雨已经停了,沼泽的水位会逐渐降低,再过一两天,水就会完全干涸,到时候我们就会被困在这里。
这就是我为什么让定主卓玛告诉你们,如果不及时赶到就要再等十几年的原因。不过你们这一次运气好,今年的雨量特别大,把整个沼泽都淹没了,否则现在已经晚了。
关于你三叔,吴三省和我们的目的地相同,只要他没有出意外,我们肯定会碰上。”
我一听,在理,立即点头:“那我们现在是往上还是往下?”
文锦指了指下方:“最大的秘密已经近在咫尺了,你打算就这么放弃吗?”
近在咫尺?我心说我才不信呢。文锦看了看表就道:“现在已经快天亮了,那些蛇大部分都会在夜晚到地面上活动,天亮之后会全部下来,到时候我们行走更麻烦。
在天亮前,我们得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到时候你有什么就问吧,我都会告诉你,现在还是专心走路。”
文锦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严厉的言辞,但是她的眼神和她分析问题的语气,却让我感到自然而然的服帖,似乎天生就有一种领袖的气质。难怪当年她是西沙的领队,连三叔都要忌讳。
我不再去烦她,闷油瓶背着已经睡着的雅儿三个人立即加快了脚步,顺着坑道一路往下。很快就到了另一个坑道。
这里已经很深了,坑道显然没有上面那么错综复杂,岔路很少,加上我们身上的淤泥,走得非常顺利,到早上的六七点钟,我们已经走了相当长的距离。
这里的井道连淤泥都没有了,只有天然的岩洞,很难看到人工开凿的迹象,显然这里几乎不会有人来。
我们能听到岩石中传来扑腾的水声,显然所有井道的水,都在四周汇集了,整个西王母城的蓄水系统的终点应该非常近了。
此时地面上的晨曦应该已经退去,虽然附近还没有任何蛇的声音,但是我们都知道这些蛇数量惊人,一旦归巢很可能会出现在任何地方,按照文锦的经验,此时还是躲起来的好。
怎么躲就是经验了,她让闷油瓶把雅儿给我,让闷油瓶脱掉衣服,用水壶的水抹上泥,将通道的两端用碎石头堆起来,然后将衣服撕碎了塞缝隙里。我看怀里的雅儿睡的沉稳,稍微放松些。
“这样,在蛇看起来,这里的通道就是被封闭的。”文锦道,“我这些天都是这么过来的。”闷油瓶把我怀里的雅儿接过去,我喝了几口水,感觉这么薄弱的屏障不会有用,要是碰上那种巨蛇,不是放个屁就倒?
此时点了很小的篝火,也只是稍微暖和一下身子,这里潮气逼人,而且阴冷得厉害,没有火没法休息。
闷油瓶接过我怀里的雅儿,开始检查她的身体。
闷油瓶应该检查出来什么,我看他脸色不太好,雅儿被蛇咬的手腕伤口发黑。
我和文锦也看到,我想问闷油瓶雅儿要不要紧,也没有敢说话。
闷油瓶让我拿水过来,我把水递给闷油瓶。:“吴雅,醒醒。”
雅儿听到闷油瓶见她,虚弱的睁开眼睛,闷油瓶喂了点水给雅儿喝。
喝过雅儿虚弱的看着我说:“小邪哥哥,我有话对你说。
我不明白来到雅儿和闷油瓶身边,只见雅儿抓住我的手,让我耳朵放在她嘴边,我看了一眼闷油瓶,他没有说什么。”
我俯下身把耳朵放在雅儿嘴边,雅儿说:“小邪哥哥,你一定要找到三叔,带他回家。”而雅儿却在手心写道:“bys”
我不解的离开雅儿的嘴边,“不要说”?不要说什么?看着雅儿眼里的哀求,我点头,雅儿这才放心的闭上眼睛。
我以为雅儿要死了,吓得眼泪流出来说:“雅儿,你别吓哥哥。”
我又想起阿宁被鸡冠蛇咬死的那一幕。颤抖的问闷油瓶:“小哥,雅儿被鸡冠蛇咬了,她会死吗?”
闷油瓶看了看怀里闭上眼睛的雅儿,抬起头对我说:“吴雅不会死,她身体有抗体,她睡了。”
我这才放下心,身边的文锦拍了拍我肩膀说:“小邪,吴雅她暂时没事。”
闷油瓶问我:“你知道吴雅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我想起雅儿睡前在我手心里写的那几个字母“bys”对闷油瓶摇头说:“我刚和三叔,雅儿碰面没有多久,我还没有来的急问三叔雅儿的情况,就遇见鸡冠蛇,后来就遇见你们,我也是第一次见雅儿这样。”
闷油瓶听我说完,看了我很久,我被看的浑身冒冷汗,最后闷油瓶才不看我,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我缓了片刻,我逐渐才放松下来,心里有些忐忑。既然雅儿没有什么事,我就放心了,一大堆问题想问文锦这到底怎么会事?文锦递给我吃的东西,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忍不住想问问题,让我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我早就在琢磨了,立即振奋起来,想问她问题,却一下子发现脑子很混乱,要问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反倒问不出来。
“没关系,你可以一个一个问,我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形了。”文锦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理了理脑子里的问题,想想哪一个是最主要的,想了片刻,我发现无论从哪里开始问,无论问什么,都有可能导致混乱,我心里的谜题太多,大的小的,无数无数,必须有一个系统的提问方式,于是道:“我们还是按着时间来问,如何?”
她点头:“没问题。”
我就问她道:“第一个问题,我最想知道的,可能有点贪心,你能告诉我西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文锦看了我一下,表情很惊讶:“你这个问题太大了,西沙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你到底指的是哪件?”
我对文锦道:“就是你在古墓里失踪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文锦静了静,好像没有想到我会一开始就问这个,想了想,忽然叹了口气,道:“你竟然想知道这件事情……看来你确实已经知道了不少,这件事情,很难说清楚,你三叔是怎么告诉你的?”那他告诉吴雅吗?
他没有告诉雅儿,我把三叔之前在医院里和我说的,大致和她说了一遍,然后对她道:“他说没有跟你们进入那机关内,所以之后的事情他不知道。你们在古墓里失踪之后,他一直在找你们,但是找了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有找到。他还说他一定要找到你们。”
文锦听完,怪怪地笑了笑,顿了顿,才道:“这个问题我本来想最后告诉你,因为,这里面有一个很关键的前提你必须明白,但是这个前提,我就这么说出来,你是不会相信的。我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做好知道事实真相的准备。”
我道:“早死早超生,你就是告诉我三叔其实是个女的,我是他生的,我也能信,你就说吧,这两年下来,我已经什么都能信了。”
文锦看上去还是有点顾虑,想了想,又问道:“对于这件事情,你自己有什么判断吗?”
我摇头:“我什么判断都没有。”
文锦看着搂着雅儿的闷油瓶,似乎在和他做一个交流,但是后者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着怀里的雅儿。
她定了定神,弄了弄头发,似乎是下了一个什么决心,就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
这是一个新的笔记本,是现代的款式,应该是在最近才买的,果然她还是保持着写笔记的习惯。
她翻开笔记本,从里面掏出了一张发黄的老照片,我一看,这张照片再熟悉不过,就是三叔和他们一起出海前拍的那张合影,这张照片我不知道看了多少遍,里面每一个人的位置,我都能背出来,所以我只看了
一眼就递了回去,道:“我已经看过这张照片了。”
文锦道:“其实,所有的秘密都在这张照片里面。但是这个秘密普通人很难发现,西沙所有的事情都起源在里面。秘密其实不复杂,但如果我直接告诉你,你肯定无法接受,我先来告诉你,这张照片中隐藏了什么。”
这时候,我的脑子里突地闪过一个概念,难道之前和那批朋友喝酒的时候,他们说的第十一人的事情是真的,这张照片中还藏着那十人之外的一个神秘人?文锦想告诉我这些?
看她的样子,又不像是这么简单的,我就不知道她是什么用意了。
文锦把照片重新给我,让我把照片上能念出来的人的名字和位置,都对应一下指给她看。我看了看,道:“我只认识和这件事情比较有关系的几个人,其他人我能知道名字,却不知道是哪一个。”
文锦说:“没关系,你念就可以了。”
我首先看到了最吸引我注意力的闷油瓶,道:“这就是小哥。”
文锦点头,然后指了指一边的一个女孩子,“这就是你。”文锦又点头,“然后,这个是三叔。”我指着三叔道。
我看了一下文锦,等她点头后继续说下去,但是她这一次却一动也不动,而是直直地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她这是什么意思?文锦把照片拿了过去:“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是你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