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和尚捏了捏雪,“炸药我是有,但是你看咱们头顶,在这里放炮会不会是自杀?
潘子看着也有点发晕,不过还是坚持道:“长白山是旅游景点,这里每点也会进行清雪,我感觉问题不大。
你不大这些雪清掉,那咱们就乘早回去,你想在雪山里挖藏在雪里的东西,和大海捞针不是一样嘛,我告诉你藏地雪山找落难的登山队,也是这么做的,没有别的好办法,老头子醒了,就算定准了穴,你还得用炸药,不然盗洞也绝对打不下去。这一炮,你还就放定了。”
我想想不妥,不同意道:“这风险冒的太大了,我宁可花点时间用铲子来铲。”
潘子道:“小三爷,我们就是因为没时间了才用炸药,要有时间我们就等到夏天再来了,无论如何得试一试,三爷还等着我们去呢。”
华和尚摆了摆手让我们停下,指了指郎风:“你们不用吵,咱们说的都不作数,听听专业人士的意见。”
我楞了一下,一路过来,我并不知道郎风在他们几个人中是扮演什么角色,听华和尚这么说,我还有点奇怪,难道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吗?几个人都看向郎风,看他如何反应。
郎风看我们看着他,有点不自在,对我们道:“我认为老潘的说法,应该可行,其实来之前我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我有一定的准备,而且这个我专业,我可以控制炸药的威力,声音也不会太响,其实只要在雪下面有一个很小的震动,就可以达到目的了,有的时候只要一个鞭炮就行了。”
“你确定?”胖子问道:“这可不是炸墓,咱们现在相当于在豆腐里放鞭炮,让你在豆腐里炸个洞,但是表面上又不能看出来,这可是个精细活。”
郎风点头:“我做矿工的时候,放炮眼放了不下一万个,这不算有难度的。”
华和尚看向我们,指了指郎风:“你们别看他平时不说话,这家伙是二十年的老矿工,十四岁开始放炮眼,炸平的山头不下二十座,给老爷子看中进到行内才一年,已经给人叫做炮神,说起炸药没人比他内行了。”
“你就是炮神?”一边的潘子睁大眼睛,显然听说过这个名号。
郎风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一改前几日的冷酷劲:“都是同僚给捧的,一个外号而已。”
华和尚对他道:“你也不用谦虚,在这种场合你得发挥你的专长。”然后转头对我们道:“郎风到现在还没失过手,炸东西他说炸成几片就是几片,我绝对相信他,他既然这么说,我认为可以试一下,你们有没有意见?”
胖子看了看我,他有雪地探险的经验,听说过很多关于雪崩的事情,显然也觉得有点玄,不过他是我这一边,他看我是想我表态。
我想了想,陈皮阿四他们是真正的集团化职业盗墓贼,不象三叔还是比较传统,喜欢用老办法进古墓的人,这些人对于炸药的依赖程度是我们所无法想象的,而且华和尚这么说了,应该这郎风有相当的能耐。
于是心一横,就对胖子点了点头,拼了吧,此时其实已经没有退路了,我说不准炸没他们还能真听我的?
我们同意之后,郎风和叶成取出一只特别的洛阳铲,开始拧上一个特殊的铲头,在雪地上打了几个探洞。
然后郎风用几种粉末配比出了一种炸药,往里面深深的埋进去几个低威力雷管,我知道这种炸药本来就是专门调制的,威力大概只有十个炮仗左右,是用来钻孔破坏古墓的封石的,给郎风重新调过配方之后,威力肯定更小。
郎风的表现极其专业,几乎就没让我们插手,他自己一个人干活,雷管根据一种受力结构的模型排列好,他挥手让所有人都爬到裸岩上去,以防等一下连锁反应把我们一起裹下去。
我原本以为雷管爆炸的声音会很大,至少得翻起一声雪浪,没想到郎风一按起爆器,我根本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就看到平整的雪面一下子开裂了,然后大片大片的雪块开始象瀑布一样向坡下倾泻而去,坡度也一下子变得更加陡峭,我们脚下一下子空空如也。
不过这样的倾泻并没有持续多远,滚下去的雪片就停止了,雪坡下露出了一大片浑浊的,凹凸不平的白色冰雪混合层,这就是课本上说的四世纪古冰川表面。
胖子在边上闭着眼睛,一直还以为没有爆破,我摇里了摇他,他睁开眼睛一看,惊讶道:“亚哈,这真没什么声音,神了。”接着马上忐忑不安的看了看头顶。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郎风的技术过硬,除了我们上方一点点的雪因为下面失去支撑而下滑之外,似乎没什么问题。等一会儿,都不见大的松动,我们逐渐松下心来。
我朝郎风竖起了大拇指,潘子也拍了拍他,做了个你厉害的手势。
郎风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可还没等他的嘴角裂的足够大,突然一块雪块就砸到了他的头上。
几个人脸色都一变,胖子急忙对我们挥了挥手,低声道:“嘘!”
我们下意识的就全静了下来,几个人又抬头一看,只见我们头顶上大概一百多米的高处,雪坡上,逐渐出现了一条不起眼,但是让人心寒的黑色裂缝,正在缓慢的爆裂,无数细小的裂缝在雪层上蔓延。随着裂缝的蔓延,细小的雪块滚落下来,打在我们的四周。所有人不准说话,连屁也不准放。”
胖子用极其轻的声音对我们道:“大家找找附近有没有什么突出的岩石或者冰缝,我们要倒霉了。”
“不可能啊。”郎风在哪里傻了眼:“我算准了份量……”
华和尚捂住了郎风的嘴,示意他有话以后再说。
几个人都是一头冷汗,一边看着头顶,一边蹑手蹑脚的背上自己的装备,四处寻找可以避难的地方,这上面的雪层并不厚,就算雪崩了,也是小范围的坍塌,但是我们站的地方实在太不妙了,离断裂面太近,雪潮冲下来,很容易我们就会裹下去,下面又是高度极高的陡坡,连逃的地方都没有。
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如胖子说的,找一快突起的山岩,躲到山岩底下,或者找一块冰裂隙,不过这应该电影《垂直极限》里看来的,不知道事实管用不管用。
我们离那块山岩之间的雪坡已经全没了,剩下的是冰川的冰面,滑的要命,这时候也没有时间换冰鞋了,硬着头皮上吧,胖子把绳子系在自己腰上,一头给我们,自己就咬着牙踩到冰层上。
一步,两步,三步,没一次迈腿都像踩在鸡蛋上,我就等着“咔嚓”蛋黄飞溅的那一声,但是胖子这人总是时不时让人刮目想看,三步之后,他已经稳稳爬到了对面的石头上,拽着腰里的绳子,看看了头顶,招手让我们过去。
我们几个拉着绳子,先是潘子和闷油瓶,接着是背着陈皮阿四的郎风,再就是背着顺子的叶成,我是最后,看他们都平安的过去了,我心里也安了很多,此时上面已经有大如西瓜的雪块砸下来,那条雪缝已经支持不住,胖子挥手让我快。
我自小平衡性就差,滑冰骑车样样都非要摔到遍体鳞伤才能学会,此时就更慌了,只觉得脚下的冰面,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一样,不由自主的,脚就开始发起抖来。
胖子一看就知道我是最难搞的货色,低声道:“别想这么多,才两步而已,跳过来也行啊。”
我看了看胖子离我的距离,果然,只要能够充分发力,绝对可以跳过去,想着我一咬牙,就垫步拧腰就想一跃而起。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一使劲的时候,脚下突然就一陷,我踩的那块冰,因为刚才踩的人太多,一下子碎了,我的脚在斜坡上打了个滑,接着整个人就滑了下去。
我手脚乱抓,但是冰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地方能着力,一下子我就直摔到绳子绷紧,挂在了冰崖上,就听登山扣子咔嚓一声,低头一看,卡头竟然起开了,眼看身子就要脱钩。
我心里大骂,他娘的这西贝货,肯定是义乌生产的!
胖子给我一拉,几乎就给我从石头下面拽下去,幸好潘子抓住他的裤腰带,几个人把他扯住才没事情,他们用力拉住绳子,就把我往上扯。
眼看着这扣子就要脱了,万般无奈下,我扯出了登山稿,用力往冰崖上一敲,狠狠定在里面。然后左脚一踩,这才找到一个可以支撑的地方,忙低头换登山扣,还没扣死,突然一阵古怪的震动从我头顶上传来。
我抬头一看,就看到上面的几个人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情,霎时间,只见一片白色的雪雾一下子炸到了半空,几乎遮挡了我的整个视野。
雪崩了!
没有惊叫,没有时间诧异,那一瞬间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听到胖子在边上大叫了一声:“抓住登山稿!贴着冰面!”然后一下子我的四周就全黑了,我的身子猛的一沉,似乎突然十几个人拉住我全身的衣服往下猛扯,腰部的绳子顿时就扣进我的肉里,然后大量的雪气就呛进了我的肺部。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冰是绝好的传震导体,特别是极其厚的冰,有极其强的共鸣性,刚才那一稿子,终于催化了雪崩的形成。
我几乎想抽自己一巴掌,但是此时后悔已经没用了,整个人像陀螺一样给撞的到处打转,我想抓住登山镐,但是连我的手在哪里都感觉不到。
就在脑子发蒙,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突然,我感觉到绳子竟然给人往上提了一提,接着我的身体竟然诶朝上拉起了一点。
我忙用力叭啦四周的雪流,把身体往上钻,几次趔趄之后,借着绳子的拉动,我的耳朵突然一阵轰鸣,眼前一亮,探出了雪流的表面。
胖子他们躲在一边的岩石夹角下,雪流从石头上面冲过去,在他们面前形成了一个雪瀑,几个人都安然无恙,胖子和郎风扯着绳子,看见把我拉了出来,大叫了一声,问我:“没事情吧?”
我大口的喘着气,点了点头,一边的还是漫天的雪雾扑头盖脑的朝我砸下来,我用力扯着绳子,顶着雪流开始向他们那边靠拢,但是雪流力量太大,我根本无法站起来,两只手再用力也无法移动半分,胖子只好拉着我,等待雪流过去。
雪崩来的快,却的也快,半分钟不到,雪流就从我的身边倾泻而过,只留下大量的碎雪,我朝身下看看,脚下整个山谷都给白雾笼罩了,不由后怕,要给冲了下去,现在还有命在。
我给拉到岩石之下,几个人都心有余悸的喘着大气,胖子拍了拍我道:“你小子真的算是命大了的,幸好这只是坍塌,雪量少,不然这一次不仅是你,我也估计得给你扯下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登山帽都掉了,耳朵冻的发红,什么也听不清楚,只好拍了拍他,只好转头去看一边的冰川表面。
冰川的表面都是千年雪层底下受压而成的雪成冰,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重力冰”,这种冰是自然形成的,在高海拔山区会包裹在整个山体上,形成冰川,一般雪山上都有,处于雪层和山体之间,不会太厚。冰层之上还是有大量的碎雪。
除了胖子,我们从来都没见到过实际的冰川,在雪山山谷中,见到如此巨大的一块冰崖暴露出来,在夕阳的照耀下,犹如一块巨型雕牌超能皂,实在是一件让人震撼的事情,我们看到都有点发痴了。
看了片刻,众人逐渐反应过来,华和尚亮起几只手电,朝冰里照下去,想寻找陪葬陵的痕迹,里面混混沌沌,深不见底,一般的雪山冰川几乎只有一二十米的厚度,这块冰川的厚度似乎有点异常。
胖子眼睛很毒,这时候,突然咦了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从华和尚抢过手电去照。
我们吃力地顺着他的手电看去,在微弱手电光线的穿透下,我看到胖子照的方向下,呈现暗青色的半透明的冰川深处,竟然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巨大影子,几乎占了半壁冰崖,看形状,像是一个蜷缩的大头婴儿。
黑眼镜和吴雅二人从机场出来,打个车,吴雅直接报新月饭店的地址。
黑眼镜问道:“吴邪带你去的新月饭店?
吴雅摇摇头:“胖子哥哥带我去的,不是我哥哥。
黑眼镜掐吴雅脸上的面具说:“你左一个哥哥,右一个哥哥,花儿爷也是,哑巴也是,小小年纪不学好,认这么多哥做什么?”
吴雅拿开黑眼镜掐她的脸颊说:“痛,放开,他们比我大,不喊哥哥喊什么?”
黑眼镜不放说:“你喊我什么?”“黑眼镜啊!”
黑眼镜冷笑:“呵!瞎子不配?”
吴雅明白他意思,有些委屈的说:“你又不告诉我,你真名字,我只好喊你黑眼镜。那我以后喊你哥哥好不好?”
黑眼镜这才满意的松开吴雅的脸颊说:“喊句听听。”
“哥哥。”黑眼镜摸着吴雅的假发说“瞎子,以后罩着你,谁敢欺负你,报我大名。”
吴雅小声的说:“我可不敢报你大名,说不定你的仇人比小弟还多。”
黑眼镜看着吴雅直笑:“小妹妹,还是你了解瞎子。”
吴雅无语的从背包掏出手机开机,拨电话。
很快被接通:“喂,小花哥哥是我,我想把脸上的面具拿下来,我正在去新月饭店的路上。”
电话另一头传来好听的声音回道:“雅儿,你来xxx地址找我,不用去新月饭店。让人在家给你把面具取下来。”
“好,小花哥哥。”吴雅挂了电话对司机报新地址。
十几分钟司机在一处大宅门口停下,门口的伙计把车门打开说:“小姐,当家的在前厅等你。”
吴雅付了车钱,和黑眼镜从车里下来,跟着伙计走进解家大院。
进入大门,中间一处假山,被水池围着,山上的水流进池子里,吴雅看到很多锦鲤在池子里游来游去。
池子四周很多盆景树木,还有一些好看的小鸟站在树枝在叫着,那鸟叫的声音非常悦耳。
还有一处凉亭,下面有圆形的大理石桌子和板凳,四周都是鲜花,开的非常鲜艳。
吴雅眼里露出惊艳的目光:“小花哥哥的家好漂亮。”
黑眼镜直笑说:“小妹妹,你这幅样子就好像刘姥姥进大观院。”
“那是因为,小花哥哥家真的好漂亮。”
二人跟着伙计来到前厅,解语花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伙计把人带到屋里说:“当家的,人带到。”
解语花:“你下去吧。”然后看着吴雅站起来换上笑容说:“雅儿。”随后看到黑眼镜,脸上惊讶一闪而过。
只从上次,来北京找解语花帮忙弄人皮面具一别后。
吴雅一个多星期没有见解雨花,走到他面前带着笑容说:“小花哥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雅儿,别站着说话。茶,我让人提前备好,温度正合适。”
黑眼镜不客气的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还是花儿爷靠谱,知道我要来,提前把茶泡好。”
解语花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黑眼镜,没有理他。
吴雅坐在解语花旁边,也端起茶杯喝一口说:“恩,这个味道是?”
解语花说:“西湖龙井。”是我一位朋友去杭州带回来的。
吴雅:“我喝过,觉得味道熟悉。”
解语花:“雅儿,你要喜欢,家里还有,送你,带回家喝。”
吴雅摆摆手说:“不用了,小花哥哥,我家有这个。”
安静喝茶的黑眼镜说:“花儿爷,小妹妹她家……”话没有说完,被吴雅扔出去的茶杯盖给打断。
黑眼镜接住说:“小妹妹,你这是几个意思?”解语花没有说话。
吴雅没有理会黑眼镜,对解语花说:“小花哥哥,这是我认得哥哥,由他付人皮面具剩下的另一半钱。你让伙计现在和他去拿钱。”
“在麻烦小花哥哥,你找人帮我,把脸上的面具拿下来,我这个样子没有办法回家。”
解语花笑着看吴雅的黑眼镜说:“可以,你和我去二楼。”从沙发上站起来,对外面伙计说:“和他去结账。”
伙计从外面进来走到黑眼镜面前说:“黑爷,这边请。”黑眼镜没起来,冷笑看着吴雅。
吴雅走到坐在沙发上不动的黑眼镜面前,弯腰把脸贴近他的脸,墨镜下看不清他的眼睛说:“哥哥,我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
吴雅离开黑眼镜面前笑着说:“哥哥,面具的钱就拜托你了。我和小花哥哥先去楼上。”
吴雅来到解语花面前说:“小花哥哥,我们走吧。”二人向二楼走去。
吴雅跟着解语花身后来到二楼,被他带到其中一间装修很好看的房间,屋里家具齐全,桌子上放着一盘点燃的香。”
解语花说:“雅儿,你脱外套,向上次一样,躺在床上睡一觉,脸上面具就拿下来,等你醒来,衣服已备好,这房间里有单独卫生间,你洗个热水澡放松下。”
“小花哥哥,谢谢你,你帮了我那么多,还拿我当妹妹对待。”
解语花轻笑说:“钱你已付,这些分内事,不必道谢。解家就我一个独子,有时候也会羡慕别人有妹妹喊哥哥,这不有个现成的妹妹。”
摸摸吴雅的假发说:“你瞒着我,你的身份,就光这点,按照我的性子,绝不会见你第二次。”
“第二次见你,是因为我对你产生好奇,你到底是谁,不光知道我小名,还有大名。还有我解语花查不到的人,让我觉得不甘。”
“没有想到每次见到你,都会给我带来惊喜,第二次找我竟然是为了人皮面具,一个人去很远的地方,就为了陪在那些你在乎的人身边。”
“这第三次,你竟然让道上有名的黑瞎子,给你付人皮面具的钱。你这个妹妹,哥哥认定了。”
吴雅感动看着解语花说:“小花哥哥,我能来到这里,幸运的被你救下来,还帮我弄人皮面具,以及认我坐妹妹。”
“我……吴雅鼻子一酸抱住面前的解雨花说:“小花哥哥,我真的好幸运能遇见你。”
“小花哥哥,我的身份暂时不能告诉你,但是有一点……”吴雅抬起头眼神真诚的看着解语花说:“我永远站在小花哥哥,这一边,不会欺骗你。”
“因为我最爱你们了。”这句话吴雅在心里说的。
解语花温柔笑着说:“哥哥这次赌一把。”(解语花从八岁开始,不在轻易相信任何人的话,他只相信亲眼目睹的。)
“小花哥哥,眼见为实,拭目以待。”说完吴雅走向床边脱掉鞋子,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解语花没有说什么,拿出手机拨通电话:“麻醉,去掉人皮面具,在给她做个美容。”
解语花从楼上下来,就看到黑眼镜坐在沙发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品这茶,看到他说:“花儿爷。”
解语花点下头,坐在沙发上说:“瞎子,你和雅儿怎么认识的?”
黑眼镜放下茶杯说:“要说认识,应该是小妹妹十五岁的时候。”
解语花“哦”一声:“雅儿的身份是?”
黑眼镜问:“花儿爷,小妹妹没有告诉你?”
解语花摇头:“她只告诉我叫雅儿,让人去查,信息被隐藏,看来她绝非普通人家的孩子,不然也不会认识你。”
黑眼镜咧嘴一笑:“不亏花儿爷,聪明。”
解语花皱眉:“条件任你开。”
黑眼镜啧啧道:“花儿爷真大方,开出这么诱人的条件,可惜,可惜。刚才花儿爷你也看到了,小妹妹说她的事情不许我插手。”
黑眼镜做个爱莫能助的动作。解语花不在说话,静静的看着黑眼镜。
“花儿爷,你这样看瞎子也没用,小妹妹她不让说。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只能说一半,告诉你小妹妹的身世,这些我还是听其他人说的。
“你说。”“小妹妹既然不告诉你大名,瞎子也不能说,她四岁母亲因病去世,六岁被外公送到庙里被收养,认识一个小哥,照顾她到八岁,把她托付给山下人照顾一段时间,替她寻找父亲。”
“离开的一段时间发生变故,父亲被找到,带她回家,十五岁那年她父亲意外去世,被她父亲的朋友收养直到现在。”
“花儿爷,我所知道的就这些。其他无可奉告,别太为难瞎子。”
解语花听完沉默几秒说:“雅儿醒来还要二个小时,陪我处理一些堂口事情。”
黑眼镜站起来对解语花点头道:“不免费。”
解语花笑道:“管吃管住。”
吴雅自然醒来,从床上坐起来,一位穿着旗袍,长的非常漂亮的姑娘,手里拿着衣服说:“大小姐,当家的吩咐,等你醒来把这衣服给你。”
吴雅看着,旗袍女手里衣服,在看下自己身上衣服,至从去到长白山,她已经好多天没有洗澡,确实要好好洗洗。
吴雅从床上下来接过衣服说:“谢谢你,你叫什么?”
旗袍女说:“月如。”
吴雅点点头,拿着衣服进洗澡间,洗好后,拿浴巾把自己包起来,擦着头发,望着镜子的自己,觉得既熟悉又陌生,快有一个多星期没有看到自己的脸。
抬起手抚摸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做着同样的动作:“小邪哥哥你们,应该快见到三叔了吧?”
等吴雅从楼上和月如下来,客厅没有黑眼镜和解语花的身影,“小花哥哥和哥哥他们人呢?”
月如说:“当家的和黑爷离开有事处理,交代等大小姐醒来找他,可以给他打电话。或者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吴雅考虑一下说:“我知道了,谢谢你月如,我要需什么会告诉你。”
吴雅没有给解语花打电话,一个人向前厅的假山树木那里走去。
等解语花和黑眼镜办完事情回来,就看到花园里的吴雅一个人和假山里的锦鲤在对话。
黑眼镜笑道:“小妹妹和鱼聊什么?聊的这么开心。”
吴雅转过看到黑眼镜和解语花二人回来了,站起来走向他们:“小花哥哥,哥哥你们回来了。”
解语花:“让雅儿久等了,饿吗?我让厨房准备晚饭。”
吴雅点点头,走到黑眼镜面前拉着他衣服说:“哥哥,我想在北京呆三天在回去,你帮我和二叔说说,如果我现在回去,我以后很难出来。好不好哥哥?”
黑眼镜看着抓他衣服的吴雅说:“可以,打钱,不免费帮忙。”
吴雅立马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说:“我没有钱,二叔把我银行卡冻结。这事你知道。”
“那就难办了。”黑眼镜看向解语花:“花儿爷,既然你认小妹妹,为妹妹,这钱由花儿爷付也行。”
解语花还没有说什么,吴雅立马说道:“不行,不能让小花哥哥付钱。”
“哥哥,你就帮帮我吧,就当我这几年请你吃饭的报酬,这次我偷跑出来这么久,二叔一定不会放过我。”
解语花:“之前雅儿说,我和她的事,不让你插手,那现在你和她的事我同样不插手。”
黑眼镜:“不是,花儿爷,这事一码归一码,瞎子不能和钱过不去。”
解语花做个无能为力的动作对黑眼镜笑笑。
黑眼镜:“花儿爷,你这就小气了。”
“哎呀,哥哥你就帮帮我吧,只动用你一张嘴说服我二叔,你不吃亏。你要真不帮我,那我就去长白山找小哥。”
黑眼镜冷笑:“小妹妹,你威胁瞎子?”
吴雅摇头:“哥哥,我是没有办法,我现在不想回去面对二叔,我害怕。”
解语花:“雅儿,你二叔很可怕?”
吴雅点头道:“二叔,他比较严厉。”
黑眼镜叹口气:“行,这事瞎子接了,三天时间,一过立马回杭州。”
吴雅拥抱一下黑眼镜说:“哥哥,谢谢你。”
黑眼镜:“开机给你二叔打电话。”
吴雅高兴的松开黑眼镜,从兜里掏出手机给二叔打电话,没说几句就把手机递给黑眼镜。
黑眼镜接过手机,走向一边,解语花让吴雅和他先回屋子。
十分钟黑眼镜进来把手机还给吴雅,吴雅接过说:“哥哥,二叔怎么说?”
“还有瞎子搞不定事?”吴雅赶紧拍马屁说:“哥哥最厉害。”
“你二叔让你后天回杭州,机场接你。”
吴雅啊一声:“后天?今天也算一天吗?”
黑眼镜:“对。”吴雅的小脸垮下来。
解语花安慰道:“二天时间,哥哥带你在北京好好玩玩。”
吴雅瞬间高兴:“谢谢小花哥哥。”
夕阳逐渐西下,只有一点点的太阳还冒在云头上,整块冰层已经逐渐变成了黑色,里面的巨大影子模糊不清。
影子的形状非常奇怪,不伦不类,诡异非常,像是什么冻死的动物幼胎,脑袋的大的要命,浑身还长着长刺,看着就心里发毛。
叶成张大嘴巴问我道:“他娘的,出来没拜菩萨,老是撞邪,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和胖子摇头,我们也从来没见过,看大小,这东西足有一幢五层小楼的大小,冻在冰川深处,要是陪葬陵,是怎么修进去的呢?又或者难道是远古时候的生物?
传说长白山地带在几十万年前还是汪洋一片,是靠主火山体喷发,才从海中隆起,这么大的东西,会不会是当时巨型海洋生物的尸体呢?
想来也不对,古冰川的形成的时候,山早就在了,有尸体也早成化石了。
虽然经历了一次惊心动魄的雪崩,但是说实在这样的雪崩其实只能叫积雪滑坡,并没有雷霆万钧之势,去的速度又快,几个人虽然也心有余悸,但是此时都恢复了过来,看到冰中的影子,好奇心都给勾起。
我们使用冰锥,在冰川的上打上立足的地方,套上绳子,穿上冰鞋,下到冰川的表面,仔细去看冰川内冻的诡异黑影,但是几个人怎么看都看不出门道来。
此时陈皮阿四也恢复了意识,华和尚和叶成扶着他也从上面下来,我们小心翼翼的搀扶他到了跟前。
陈皮阿四反应还是不快,揉了揉眼睛,蹲了下去,盯着那冰盖里的影子看了半天,突然变了嗯了一声:“这影子…难道是‘昆仑胎’?”随即又摇了摇头。
“什么是‘昆仑胎’?”我们都没听说过,看他如此激动,简直莫名其妙。
“‘昆仑胎’是一种奇怪的自然现象,指在龙脉的源头,也就是俗话说的,集田地之灵气的地方,往往在岩石,冰川,树木之内,会自己孕育出一些奇怪的婴儿状的东西出来,这些古籍里就叫做‘地生胎’,传说经过万年的衍化,有些‘地生胎’就会成精,比如说西游记里的孙悟空。”华和尚给我们解释。“我记得在在唐朝的一本笔记里提到过,西汉末年,传说在昆仑山的巨型冰斗底下,当地藏民发现过一个巨型冰胎,大如山斗,五官已经具备,还是一个女婴,栩栩如生,于是‘地生胎’就被叫做‘昆仑胎’,后来还在那女婴的肚脐眼上修了个庙,叫做昆仑童子庙。风水中,‘昆仑胎’是天定的宝穴,和人为推断出来的风**位是不同,要找到一条龙脉中可能生成昆仑胎的地方,是不可能的,只有等到昆仑胎开始形成,偶然给人发现,然后将胎形挖出,再把陵墓修建其中。这样的宝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传说只有通天的人才有资格,历史唯一记载埋在昆仑胎位里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黄帝。”
“还有这么邪门的事情?”胖子蹲下来,看着那个影子。“不过,这个‘昆仑胎’不像是人的胎啊”
陈皮阿四也似乎并不能肯定,点头道:“我也是猜测,昆仑抬是神定胎位,地生神物,如果这个是昆仑胎,那陪葬陵,必然会修建在了昆仑胎位内,不过这样一来的话……?”他看远处的三圣雪山,眼睛里现出极端的迷惑。
我知道他的顾虑,接道:“这里是天生的宝穴‘昆仑胎位’,但是这里只是一座陪葬陵啊,那这样,云顶天宫主陵所在的三圣山,风水要好到什么程度程度才算完?在怎么样也不能比‘昆仑胎’差啊。”
“是啊,没有比昆仑胎更好的风水了,昆仑胎是大地灵气汇聚的地方,如果要比这里更好,那只有一个可能。”陈皮阿四很疑惑,叹气道,“天宫,真的是修建在天上!”
陈皮阿四说这句话的表情很真切,我看的出不是戏孽之言,我给他说的浑身发寒。胖子就道:“怎么可能!”
“是不可能,所以这里出现昆仑胎,绝对有问题,难道山川的走势,给他改了,汪藏海竟然神通到了这样的地步?”陈皮阿四又四处去看周围的山势。
“不,不应该这么样想。”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问道。“会不会这个胎形的影子——是假的?人工修出来的?一种象征性的手法,在古墓葬的设计中很常见,像武则天的城形,就像女人的**,说不定这影子,只是陪葬陵的影子。”
我是很自然有这样的想法,因为我们做古董的,平常的工作就是与假的东西做斗争,我们采购的时候,所有的东西第一感觉都是假的,所以我听到陈皮阿四说的这么厉害,第一印象就是:会不会作假的?这也算是职业病了。
况且,把陵墓的入口冻在冰里,修成婴儿状,的确符合汪藏海事不惊死不休的性格。
我心里泛起一股奇妙的感觉,汪藏海把陵墓,修成了胎儿的形状,难道是希望这座陵墓像‘昆仑胎’一样成精吗。
这事情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匪夷所思了。
胖子道:“还是不要猜了,反正不挖出来,怎么猜也都是猜,有这闲功夫,不如想个办法下去。”
“那要是挖下去,看到的不是陪葬陵,而是一具真的巨型冰——”叶成有点害怕,牙齿打结:“那怎么办?”
胖子拍了拍他:“那你就留在上面,我们下去确认了,再叫你下来。”
我也道:“如果真是个冰胎,那真是天作的奇迹,能看到一眼也是值得的。”
我们马上做试验,掏出自己的无烟炉,点起来放到冰上。一分钟后用铲子削冰。果然,书上说的没错,脆化的高温冰会整块的裂开。
不过因为四周气温太低了,这样做的进展非常慢,我们轮流尝试,直到将近三个小时,天几乎全黑的时候,墙上才给我们捣鼓出了一个半米宽,七把米深的凹陷,下面冰层的颜色明显变化,冰的纯度也清澈了很多,已经可以肯定胖子的说法对了一半,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冰。
胖子腰上绑着绳子双脚撑在冰井两边,最后用无烟炉烤了一下井底的冰面,然后用短柄锤子一砸,想再砸下一快来,没想到“啪”一声,冰穹裂开了一条缝,一下子我们感觉到外面地空气涌向那个破洞,吹起了一阵风,温度陡然就凉了很多。
胖子又一砸,将底下的冰块砸碎,碎冰跌落而下,果然出现了一个洞口,下面是空的!。
众人都松了口气,连胖子自己也惊讶了一声,叫道:“还真给我猜对了,”
我们将他拉了上来,所有人围拢到洞口,争先恐后地拿起手电朝里面照去。
冰井之内,是一个灰蒙蒙的巨大空间,整个冰穹犹如一个透明的碗扣在一道峭壁上,无数挂满冰棱的木梁从峭壁的山岩上竖起来,交错在一起,形成类似于脚手架的结构,撑着外面的“冰碗”,这些就是胎影身上的刺,峭壁之下是看不到底,漆黑一片的深渊。
而在大概一百多米落差下的峭壁山腰,我们看到了那黑色胎影的真身,那是一个巨大的胎形山洞,也不知道是人工修造的还是天然形成的,洞口足足有一个标准游泳池这么大,咋一看,像极了一个黑色的巨大婴儿。
我们看的惊呆了,几个人都几乎说不出话来,胖子眼睛很毒,抓住我的手电,移向一个方向。“看这里!”
在他的引导下,我们眯起眼睛仔细去找,这才看到在那山洞之中,竟然还修建有一座横檐飞梁的巨大宫殿,有一部分建筑探出了洞口,用木头廊子支撑在峭壁上,犹如悬空的空中楼阁,而大部分的建筑修建在山洞之中,看不到全貌。
因为常年在低温中,到处凝结着冰屑,露出洞口的那部分建筑看上去灰惨惨的,并不明显,所以粗看并不容易发现。
这是陪葬陵的灵宫,也就是摸金校尉口中常提的龙楼宝殿,陵墓中的“陵”这一部分,而埋着墓主人尸体的墓,应该是在这灵宫的底下,山体之内。
我不禁感慨,还以为这里最多只有一个隐蔽的地宫入口,没想到万奴王做的排场这么大,陪葬陵都设了如此巨大的灵宫。那如果云顶天宫没有给大雪覆盖,将是怎么一幅壮观的情景?真的无法想象。古人的智慧无法不让人感到畏惧。
胖子首先反应过来,大笑了起来,接着其他人都笑了,大家互相击掌庆贺,我给胖子的屁股一撞,差点从冰上滑下去。
华和尚急忙阻止了我们,他指了指头顶的雪崖,意思是小心再塌方一次,我们全部都在冰崖上,一个也逃不了。
我们这才强忍住了心头的激动,安静下来,但是几个人的脸上全是按乃不住的狂喜。
现在想想,盗墓贼,就算是天大的盗墓贼,有几个人能盗掘到皇陵这种档次的,如果能进入皇陵一次又能安生出来,已经不会去在乎里面有什么宝贝,就这腕儿你就大了,不说吹牛能吹多少年,自己的心态肯定就不同,这种吸引力,谁也抗拒不了。就连还没有自定是盗墓者的我,也有一股极度的冲动在心里涌上来,简直迫不及待想下到下面去看看。
华和尚拍了拍脸,想让自己放松下来,然后转头问陈皮阿四,我们是现在下去,还是明天再下去。
陈皮阿四阴阴的看了我们一眼,问道:“明天下去,你们忍的住吗?”
我们整顿装备,把无烟炉熄灭收好,所有的镐子,铲子都折叠起来,几个人都似乎有了默契,速度非常快,很快都收拾妥当,集中到了我们挖出的破口周围。
这是人有了共同目标时候时候的典型表现,其实说起来很幼稚,收拾的再快,与是不是能早点下去一点关系也没有,因为谁也没有碰过皇陵,再怎么样也要经历一个熟悉的过程,不过当时就是觉得不能让别人抢先了。
所以就出现了可笑的一幕:围到破口周围之后,大家突然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就好像很多人商量了半天去哪里玩,决定之后发现谁也不认识路一样。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有点愕然。
我看着洞内,心里稍微分析了一下,其他倒还好,有一个致命的问题是,我们所在的位置开在深渊的正上方,离灵宫所在的胎洞有一百多米的落差和二十多米的横向距离,我们虽然有足够的绳索,但是无法越过这横向二十米——靠荡是荡不过去的。
身后的陈皮阿四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冷笑一声:“一群没出息的。”说着站了起来,让我们都让开。
我在心中暗笑,陈皮阿四的老人心态还是无法避免,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他马首是瞻,刚才胖子露了一手之后,他难免心里不舒服,这时候看到我们这样,就忍不住要口出恶言,来挽回自己的地位,这是很多老人普遍的心态。
我们给他让开一个缺口,华和尚自嘲的一笑,道:“老爷子,小的们不是都乐昏了嘛,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您说这斗……该怎么个倒法?”
陈皮阿四给叶成搀扶着蹲下来,看了看破洞之内,道:“万变不离其宗,小心为上,咱们先找一个人上这些撑着冰穹的木头廊柱,顺着廊柱爬到山洞的上方,然后用绳子下到外面架空的建筑瓦顶上。”
我们看向结满冰的木头廊柱,每一根廊柱足有100多米长,绝对不是一棵树的原木,肯定有木锲子把几根木头连起来,这样的结构承压不成问题,但是不知道能不承受拉力。如果不行,那就完蛋了,一根木头廊子坍塌之后,下落的过程当中,必然会砸到其他的廊柱,到时候整个冰穹都可能会塌,这样的方法还是十分的冒险。
但是当时,大家都急着想下去,也没有过多的考虑这些事情,而且,似乎其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里适合趟雷的只有潘子,其他都无论身手体重都不合规矩,所以潘子只好挑起这个大梁。
我们在他腰上帮上蝴蝶扣的绳子,身上只带一些轻量的装备,潘子看上去有点兴奋,陈皮阿四给他传了一口酒喝,让他镇定一下,道:“千万别乐昏了头,咱们目标不是这里,下去招子给我放亮点。”
潘子点点头,深呼吸了口气,就小心翼翼的爬入冰井,然后用飞虎抓子绕上一边的木头廊子,像特种兵荡绳一样荡了过去,一下子爬上木廊柱之上。
一踩上去,木头廊柱就发出一连串十分让人不舒服的冰块爆裂声,我们顿时都屏住了呼吸,潘子也脸色惨白的一动也不动,唯恐廊柱解体断裂。
然而幸运的是,等了有十几分钟,廊柱的那种爆裂声停住了,四周又恢复到一片平静,受力又重新恢复了平衡。
我一想也是,可能是自己多虑了,上面的冰穹如此沉重,木廊子之间的压力非常大,我们就像蚂蚁一样,应该问题不大。
几个人都松了口气,给这么一吓,我们都清醒了一点,那种莫名的激动有一定程度的减退。
潘子继续向前,走的更加小心,几乎是在跳一种节奏极其缓慢的舞蹈,我们的心也跟着他的步伐跳动,好不容易,终于走到了廊柱尽头的山崖石上,下面一百多米,就是山洞的所在。
我们给他打下去手电光太发散了,潘子打起五六只荧光棒,一只一只往下丢去。
黑暗中几道光直落向下,有几道像流星一样消失在了深渊的尽头,有几只掉落十几米后,撞在了瓦顶上,弹了几下停了下来。同时荧光棒里面的化学物质因为剧烈震动而发生反应,光线越来越亮,隐约照亮了冰穹里面的情形。
接着潘子丢下绳子,一直垂到了下面瓦顶,然后迅速的滑了下去。
看着潘子稳稳的落在了瓦顶之上,我们的心才放下,潘子朝我们打了个几手势,意思大概是这样的过程安全。
我们又开始兴奋起来,接下来第二个就是华和尚,我们陆续小心翼翼照葫芦画瓢,一拨一拨有惊无险的下到了瓦顶之上。
一百米的平衡木和一百多米的绳索攀爬不是儿戏,我到下面之后几乎站不稳,要潘子扶住我才能在琉璃瓦上站定。回忆起在冰木廊柱上的感觉,我的腿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发软。
胖子想去掀一片瓦片看看,却发现瓦片和瓦梁冻的死死的,根本掰不下来。只得作罢,我们又一个一个小心翼翼地扒着飞檐的龙头,用绳子下到“灵宫”的正门外的门廊处。
门廊是类似于祭祀台的地方,架空铺平的地面都是石板,常年的寒冷让石头脆化,脚踩上去嘎本作响,随时可能断裂。这里应该是当年修建入山栈道的尽头,现在栈道已经给拆毁了,一边就是一片漆黑的万丈深渊,而左右两边是一排铜制的覆盖着冰屑的鼎,里面全是黑色的不知名的古老灰烬。
另一边就是灵殿的殿门,门前立着一块无字王八石碑,石碑后面就是灵宫的白玉石门,门很大,几乎有三个人多高,两人宽。石门上雕刻着很多在在云中舞蹈的人面怪鸟,说不出名字,在门上方的黄铜门卷是一只虎头,门缝和门轴全给浇了水,现在两边门板冻的犹如一个整体。
站在这里看上面的冰穹,微弱的光线从上面透下来,我的眼睛都似乎蒙了一层雾,看出来的东西都古老了很多,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来表达。
华和尚要在这里先拍摄一些照片,我们乘机喘口气,四处看看,叶成四处走了一圈,看到下面的悬崖后,感慨道:“我真他娘的搞不明白,这万奴皇帝为什么非要把陵寝搞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平地上不好吗?这不是折腾人嘛?”
我道:“做皇帝的想法和平常人是不一样的,也许是和他们宗教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你看西藏有很多的庙宇,全部都是建在一些根本人无法到达的地方,为的就是要接近天灵,这个我们这种俗人无法了解。”
胖子摇头表示不同意:“我感觉修建在这里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不想让别人上来,这皇陵里面肯定有什么好东西,万奴皇这老小子捂着当宝贝,死了也不给人,咱们这次得好好教育教育他。”说着和郎风一起拿出撬杆去撬殿门。
我听着好笑,胖子这人就是实在,要是他做皇帝,不知道会把自己陵墓设在哪里。
玉石石门后面没有自来石,用撬杠用力一卡,两边门轴的冰就爆裂,我们用凿子将门缝里的冰砸碎了,门才勉强可以推开一条缝隙,一道黑气都涌了出来,我们赶紧躲开,华和尚说没事,这是粘在门背后的防潮的漆,现在都冻成粉了。
殿门拉开一条缝,就再也动不了了,似乎是门轴锈死了,拿手电往里面照了照,空旷的灵殿里什么都看不见,里面的黑暗好像能吸收光线一般。
叶成迫不及待的就想进去,却给胖子拦住了,他转头问闷油瓶:“小哥,你先看看,这地方会不会有什么巧簧机关?”
闷油瓶摸了摸门,又看了看门上的浮雕,看了半天,摇头表示不能肯定:“你们跟在我后面,别说话。”
这人说的话一定要听,已经是我们的共识了,我和胖子大力点头,几个人都掏出防身的东西。
闷油瓶闪身,跨过高达膝盖的门槛,一马当先走了进去。我们紧跟其后,越过门槛,忐忑不安第走入到里面黑暗中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就感觉到一股极度的异样向我袭来。
我突然想到,近一千年来,我们可能是踏入的第一批人,想想这一千年里,这座无人注视的巨大的宫殿中发生过什么呢?
灵宫大殿是整个陵墓地上建筑的主体部分,规模最大,进入之后,第一看到的就是灵宫中间灵道两边的石墩大柱子,大概五米一根,我想起影画上他们用“飞来剪”吊棺椁时候的情形,想必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用这样的方式一点一点从我们现在认为最不可能的悬崖上吊上来的。
石柱中间的黑暗里,可以隐约看到黑色的大形灯奴,再后面就是漆黑一片,不知道为什么手电照过去,竟然没有任何光线的反射,似乎那里是一片虚空一样。也没有看到任何的陪葬品。
胖子打起火折子,想去尝试点燃灯奴,我对他说不可,这一座建筑还矗立在这里没有倒塌,这里的低温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如果点燃大量的灯奴,造成瓦顶的冰晶融化,可能有造成一些小坍塌,所以还是不要了。
我们只能靠手电在黑暗中前进,给环境影响,所有人都不说话,似乎怕吵醒了这灵宫里的什么东西,四周静的吓人,空气中只剩下我们的脚步的回声和四周人沉重的呼吸声。
叶成是几个人里最没见过市面的,走了几步就忍不住说道:“真他娘的安静,怎么感觉浑身凉嗖嗖的,越没声音我就越慌,咱们说话,别搞的和做贼——。”
没说完,闷油瓶做了个轻声的手势,让他闭嘴,胖子轻声对叶成道:“你他妈的别出馊主意,咱们不就是贼吗?这位小哥的耳朵灵着呢,你一说话,咱们踩到了机关都听不出来,你担当的起吗?”
叶成一听这里可能有机关,忙捂住嘴巴,忙紧张的看向四周,唯恐有什么暗器飞来。
华和尚道:“也不用这么紧张,这里是祭祀用的,东夏的政权,很可能每年还来这里祭奠,有机关的机会不大,而且这里也有点年头,不用担心。”
“胡说。”胖子一听,想反驳华和尚。
我拍了他一下,让他别多事,刚才还说让别人别说话,自己说起来没完了。
外面如此厚的冰穹,一但封闭就很难再打开了,外面的栈道也早就烧了,这说明灵宫封闭之后压根就没人打算回来,华和尚不可能没想到,不过这种事情上无谓增加不必要的恐慌。
我们继续往前,走了大概不到五分钟,已经来到了灵宫大殿的中央,前面就出现一座玉台,四周围着有几只人头鸟身的巨大铜尊,玉台之上那里立着一座很大的黑色雕像,我们必须仰头观看才能看清楚,这雕像雕的不是人不是佛,就像一根爬满地衣的扭捏的柱子,谁也说不出那是什么,看上去非常诡异。
胖子问华和尚道:“这他娘的是什么?灵殿里不是放墓主的坐像的吗?难道墓主是长的这个德行的?这……不是一只大蚂蝗吗?”
华和尚道,“这可能是东夏宗教中被异化的‘长生天’……他们的主神。”
“这神长的也太没溜了吧。”胖子喃喃道。“和洗衣服的棒槌有什么区别?”
我又拍了一下胖子让他积点口德,咱们现在还在它的地盘上呢,他就不怕现眼报应。
不过这诡异的黑色图腾,我知道并不是长生天,我对萨满虽然不了解,但是我知道长生天是没有形象的,长生天代表一种无处不在,无限的力量,是一种宇宙崇拜,华和尚这么说要么是在晃点胖子,或者在掩饰自己的心虚。
这里的环境的确给人一种莫名的紧张感,除了陈皮阿四和闷油瓶子还是那副臭脸,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有点异样的表现。
但是如果灵殿之中放的不是崇拜的神龛,那应该放着的就是墓主人的坐像,难道真如胖子说的,东夏皇族长的是这个样子的?不可能啊?这——这根本不是人的形状,这看上去,更像海地拜物教中的邪神,我在上海看展览的时候看过一次,那边的神才是这么一陀一陀的像锅巴一样,犹如巨型的软体动物一般。
我突然想起那条铜鱼之中的记载:东夏皇族都是地底挖出来的怪物,难道就是这东西?不会,这东西是能说是个妖孽,我相信东夏人不会挫到认块锅巴当皇帝。
如果能看知道另外两条铜鱼中记载的东西就好了。我心道,就不用猜的如此辛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这个机会。
正胡思乱想着,一边的潘子叫了我们一声:“你们看这里。”
我们转过头去,发现潘子已经攀上一座铜尊,在人面鸟的嘴巴里,小心翼翼的捧出了一个东西。
潘子也是个闯祸精,我紧张道:“小心机关。”
潘子点点头,十分的小心的去捧,很快,一只鎏金青面獠牙的铜猴给启了出来,身上还雕刻着无数奇特的花纹,犹如纹身的小鬼。
我们都很好奇,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设计的尊器,潘子跳下来,捧到我们中间,几个人围过去看。看来看去,只发现这东西竟然是青铜的,其他一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和尚检查了一遍其他四只铜尊,也发现了相同的东西,他推测说如果这一根棒槌是他们的主神的话,四周的应该主神的守护兽,这可能和当地非常地域化的神话传说有关系,咱们不在那个朝代,已经无法了解真是的情况了。只不过让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会是青铜的材料,明朝的时候已经是十分发达的铁器时代了。
在图腾的四周查看了一圈没什么发现,我们又往后走了走,后面一片黑暗,不知道有多深。
此时让我有点奇怪的是,灵宫大殿之内,一般放的祭祀用的巨鼎和长明往生烛,设暖阁、宝床、宝座和神位,现在这些都没有踪迹,有点奇怪。不过形势大过形式,东夏国一直蜗居在长白山密林深处,也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生活状态,这些东西也许女真习俗里并没有也说不定。
胖子此时已经有点烦躁了,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摸东西,跑了一路却没见到任何可以带走的明器,如何能不郁闷。走着他就问我们,能不能让他去那些灯奴后面看看,看看后面的黑暗中有什么。
闷油瓶对他摆了摆手,意思是不行,他取出一只荧光棒,往那边上一扔,只见一道绿光闪了过去,掉落到灯奴后面的黑暗里,绿光一下子便消失了,好象是扔进了黑色的棉花里一样。胖子看着咋舌,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闷油瓶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对他道“我们在外面看大殿没这么大,我们的手电没反光,殿墙肯定有吸光的涂料,离群独走,我保证你回不来,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胖子道:“那你们拴根绳子在我腰上,摸到东西算你们一份,算你技术入股,百分之……十,如何?。”
我最烦胖子这德性,怒道:“你要疯等我们都出去了,现在别连累我们。”
潘子也道:“你他娘的猴急什么,这才到哪里啊,要是等一下你拴根绳子进去了,拉出来就剩条大腿了,你说我们是进去找你还是不找你?你看人家陈老爷子的队伍多齐心,你安了,别给我们三爷丢脸。”
胖子哎了一声,失望道:“得,你们人多,说不过你,胖爷我服从组织安排就是了,在没有查明敌情之前,绝对不背叛组织。”
“查明了也不准背叛,你他娘的现在就开始捞油水,进了地宫怎么办?你能装的了多少?”我怒目道。
胖子举手表示投降,嬉皮笑脸,我知道他的脾气,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拿他没有办法,只好提醒自己留一个心眼看着他,免的他闯祸。
再往里走,我们就看到了大殿的尽头,那里还有一道玉门,是用四块汗白玉片嵌接而成,门轴盘着琉璃烧制的百足蟠龙,门楣浮雕乐舞百戏图,门上雕刻着两个守门的童子,门后同样没有自来石,门是用冰浇死,我们撬开之后,发现门后是通往灵宫后殿的走廊,漆黑一片。
胖子看到门上的两条龙,顿时又来精神了,眼睛发亮,对我们道“我在一拍卖会上见过这种门。这叫做蟠龙轴琉璃栓,整一扇门拍到了两亿,还是港币呢,哎呀,这门看上去也不是很重……。”
我知道他想鼓动什么,泼他冷水道:“你省点心吧,那是炒作,现在现金的古董交易,能超过2000万就是天价了,这门最多就值四十万。”
“不会吧。”胖子不信“40万抄到2亿?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我心说我口袋里的两条铜鱼都值2000万呢,但是真卖的时候谁会买,现在拍卖行的勾当谁不知道,都是想着三年不开张,开张就吃一辈子,碰到个愣头青真掏2亿买扇门,下辈子的工作就只剩下花钱了。
胖子的世界观顿时被我摧毁了,看着门神情有点呆滞,我们不去理他,走入走廊,向后殿走去。
后殿一般就是地宫的入口所在的地方,一般都会放一只装饰性的棺椁,点着长生蜡烛,终年不灭,或者是堆积大量的祭品,由守陵人定期更换,东夏这种常年战争状态下的隐秘边境小国,料想也不会有太多的好东西,不过地宫入口一般设在里面,我们必须去看。
进入走廊,两边加上头顶,全是壁画,壁画上蒙着一层冰,冻的灰蒙蒙的。我在缝隙中看过那一块双层壁画之后,一直对这种记述性的东西很感兴趣,于是打起手电看起来。
一看却看的浑身发凉,只见壁画之上,画的几乎都是盘绕在云雾之中的百足龙,盘起的,飞腾的,满墙都是,咋一看就像爬满了蜈蚣一样。
壁画分成好几个部分,有的壁画上还画着很多穿着裘皮的士兵,朝天上的百足龙叩拜。
有的还画着两条百足龙缠绕在一起,不知道是在**,还是在争斗。
每副壁画之上,百足龙必然都是主体部分,四周的人物都显得非常渺小,而且谦卑之及,显然东夏人对于这种蜈蚣龙的崇拜,比我们汉人对蟠龙的崇拜有过之而不及。
叶成掏出相机把壁画全部都拍了下来,这在卖明器的时候可以用到,因为东夏是不确定政权,有陵墓的照片,价格能翻上好几倍。
我们走出走廊,来到后殿之内,胖子打起一只冷烟火四处观瞧,发现后殿的格局和大殿几乎相同,但是小了很多,我们可以直接看到四周的殿墙,墙上仍旧还是漫天的百足龙壁画,颜色当初应该都是鲜艳的红色,现在都冻成灰的了。
后殿之内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的陪葬品,就连搜索都不需要,一目了然。中间横放三张黑色的雷文盘龙石床,台上覆盖着雕刻有云边的木籉,都已经给冻的开裂了。
这叫停棺台,棺椁抬进来之后,暂时就是放在这里,这里有三张,显然当时入殓的时候并不是只有一只棺椁,陪葬者的妻儿也同时陪着他下葬了。
当陪葬者的陪葬,听起来就感觉非常不幸,但是在那个年代,也没有办法。
三张石床的后边的地上,凸出有一块四方形的巨大石板,石板上雕刻两只人面怪鸟,呈现环绕状,石板的中间浮雕着太极八卦图。这是封墓石,地宫的入口必然是在这块石板之下。
除此之外,后殿真的是啥也没有,空旷到了过份的地步。
胖子看了一圈道:“万奴老儿真他娘吝啬,舍的钱给手下盖房子,舍不钱买家具,这叫别人怎么过啊,肯定好东西全给他一人占了。”
华和尚道“别胡说,能盖这么大一个陵墓,还会舍不得几个祭品?这他娘的肯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我也感觉没这么简单,这后殿之中情形,有点不太对劲,即便是一个边陲的小国,如我们所预料的国力不足,但再怎么说,破船也有三分钉,没有金银,一般的铜器总会有几件的。
又搜索一圈,四周也没有通道通往其他地方,就来到封墓石板的一边,胖子甩开膀子上去用力抬了一抬,纹丝不动,忙招呼别人来帮忙。
为防石台下面有毒沙毒水之类的陷阱,闷油瓶仔细的检查了封墓石板边上的青砖地面,确定并无问题之后,郎风把顺子往一边的停棺台上一放,就和华和尚,叶成他们上去推动石板。
几个彪形大汉力气真不是盖的,就听噶本一声,石板给移开了少许,他们继续用力,缓缓讲整个石板推到一边。
我们往石台下面一看,却吃了一惊,石台之下并没有任何秘道入口的痕迹(没有封墓门的条石),而是如边上一样的青砖,只不过,因为石板压在上面长达百年,地上有一个四方形的印子,用脚一搽,有凹凸感,石板下的青砖已经被压入底下几毫。
“怎么回事情?”潘子奇怪:“这封墓石是假的,摆设?”
“不可能,这是最基本的葬式,玩什么都不会玩这个,入口肯定就在这里。”华和尚道。
“会不会封在这层青砖下面了?”叶成问。
我皱起眉头,这些砖头只见没有铁浆封死,看上去似乎有点问题,但是要我下结论,我又不知道怎么说。
胖子道:“管他呢,反正没人,难得倒一回皇陵,拆了砖头看看就知道了。”
叶成马上符合,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这些人现在已经不能说是在盗墓了,我们现在干脆就叫明抢,盗墓的时候还怕惊动四周的居民,怕遇到巡逻的警察,但是现在最远的警察局也在八百里外,我们根本就不用怕什么。
我们全部都开始肾上腺素过度分泌,挖掘和开地宫永远是令人兴奋的时刻,有时候开棺都没这一刻紧张,这一点谁也无法否认。
闷油瓶蹲下身子,用他奇长的手指夹住一块青砖,用力一拔,硬生生将砖头从地面上拔了起来,叶成和华和尚看的目瞪口呆,嘴巴都合不拢。
胖子很得意,脸上大有看见没,咱们兄弟厉害不的表情,闷油瓶抬头看了他一眼。
有了一个缺口就好办了,我们忙上去帮忙,用登山镐将砖头挖出来。
让人奇怪的是,下面的砖头仍旧没有铁浆的痕迹,全部是交错结构,并不难挖。
我不详的预感又重了一点,因为地宫的入口处是堡垒最森严的部分,当年孙麻子挖慈禧墓,要不是有炸药,连地宫石封的皮都铲不掉,这里如此轻松就能起青砖,肯定就不对了,会不会下面有什么蹊跷。
但是闷油瓶却不说话,一般如果有问题他肯定能马上发现,他不说话,我说话又觉得似乎没这个资格。
半只烟的功夫,我们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大坑,最后一层青砖被启出,数出来只有七层,大概是因为这里的建筑的高度是固定的,要想不撞到洞顶,只有牺牲底下铺地砖的数量。坑底下面,竟然露出了一块黑色的,似乎类似于布满花纹龟壳的石头。
“是不是封石条?”叶成兴奋起来。
“不是。”最下面的华和尚敲了敲,把黑色石头四周的砖头都启出来,砖头下面,出现了一只八仙桌大小的,黑色的双头石雕龟,龟的壳上的花纹,现在看来,竟然雕刻的是一张女人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不解,这应该是地宫入口的地方,竟然埋着一只石头乌龟。
怎么没有墓门?”潘子刚才出力最多,喘气着气纳闷。
“先搬出来再说!看看龟下面是什么。”华和尚也摸不照头脑,开始乱指挥。
其实不用搬就知道乌龟下面肯定什么都没有,我已经可以看到乌龟底下的黑色山岩,我们已经挖到了洞底了。
几个人手忙脚乱跳入坑内,想将石龟抬起来,才蹲下身子,胖子就“恩”了一声,似乎发现有什么不妥。
我凑过去一看,只见胖子挂在腰上的工兵铲,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粘在了龟的背上,胖子用力一掰掰了下来,一放手,那工兵铲又给吸了过去。
我看着奇怪,难道这龟,是磁石雕刻吗?
几个人围过去看,都啧啧称奇,胖子掏出一枚硬币往乌龟背上一扔,当一声,吸的牢牢的。自言自语道:“嘿,这他娘的逗啊,这么大的磁铁,这墓主人是收废铁的?”
陈皮阿四在上边休息,看我们发现了什么,以为找到入口,问怎么回事情,华和尚把情况想他汇报。
还没说完,陈皮阿四的脸色就变了,他忙让叶成搀扶他下来,走近那只龟,从自己口袋里拿出指北针,一看之下,他脸色几乎绿了,狠狠把那指北针一砸,冷声道:“糟糕,我们给骗了!这个陪葬陵是个陷阱,我们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