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的艰辛已经是家常便饭,旅途中遇见的一切和以前的本无不同,不同的是所见的面孔及面孔下隐藏的不一样的经历和过往,这刻遇见的面孔上流露出的情绪。刘俊颜和柳脸上也是惯常的熟视无睹一脸的漠然,优哉游哉的随着列车的哐当一路狂荡的想像着目的地。
刘哥和同学借了一台胶片彩色照相机,是这次行程行李中最贵重的物品,重点保护对象。刘哥极认真的和柳讲解了相机的使用方法及相机在各种不同情况下怎样使用光圈和曝光时间,讲的事无巨细不厌其烦的。柳是云里雾里的记了个大概会使用就够用了的意思,刘哥再三说明装胶片要特别注意的是胶片是否卡上转轴,卷片是否正常,还要注意装胶片时在阴暗的地方免得胶片曝光作废。柳其实心里挺厌烦俊颜直男般的絮絮叨叨,反正自己也不太爱倒腾相机,刘哥自己懂就足够了,干嘛一直犯强迫症一定要柳也必须也和自己一样会,这就是刘俊颜直男本尊个性,纠结在自己认为以为的道道里,不容别人辨驳和否认。还好柳小土舔狗性格两人道是合得一处,配得上最佳搭档。
到了广州两人一下火车,刘哥第一件事在广州火车站买了一份广州市地图,一通研究后和柳小土就转了N趟公交直奔珠江边的白天鹅宾馆,刘哥一路和柳介绍说白天鹅宾馆是广州第一家五星级宾馆,昆明没有五星级宾馆最好的震庄宾馆只有四星。柳自从跟刘哥踏上西行之路后,一直云里雾里的,不太跟得上刘哥的思路,心想:这五星级酒店要多少钱住一晚?会不会太贵?反正刘哥管钱跟着他就行了,也就不想问个明白,难得糊涂就是了,一路哼哈着刘哥。
到了白天鹅宾馆刘哥对着宾馆一通拍,一点都不心疼胶片,在当时胶片可是老贵老贵的。柳着实被宾馆的外观给震住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这么大的楼,很整齐的建筑面和体,整个建筑被沙河面浮起来似的,墙面和窗都很精致细腻,没有什么夸张的造型就是感觉异常的精致细腻,但柳就是说不出的感觉反正很高级特高级很奢华很贵的那种。刘哥围着宾馆拍了一圈,拉着柳要进宾馆说进去看一下,柳小土吓着了,推脱说穿着人字拖怕不行不愿进去,最后扭捏了一阵顶不住刘哥的拉拽,进了宾馆的大厅。白天鹅的大厅非常大,里面有山有水的一个园林造景非常的别致。后来柳小土学习了更多园林知识后知道了,白天鹅宾馆的大厅也叫中庭,中庭也就是室内庭院的设计手法中的一种,当时很有创意的室内设计,室内庭院借鉴的是当地最有代表性的岭南园林的风格。室内的装修设计更显精美细致一尘不染,室内的设计风格被空调营造的温度衬托的更加惬意和自然,反是让柳有更深的不真实感和隔离感,这样的环境不是自己可以享受的空间,自己无法溶入这样的氛围,孤独和耻辱感无限被放大了。只略略的看了看拉着刘哥走出了宾馆的大门。来到广州的大街上听着四处的嘈杂声呼吸慢慢恢复。
刘哥说晚上的白天鹅更漂亮,晚上再来拍照,就和柳在附近找了一个便宜的旅店住下。广州仿佛比海岛还要热,柳在小旅店的风扇下站着风扇已经开到四档。柳怀念起院办楼的走廊,那里的阴影最为深沉,在阴影里人是清冷舒爽的,光脚走在清爽的地板上,任意的摆出自己想摆出的姿势。看着斑驳破旧的楼道和积着灰尘的楼梯平台和栏杆,可以坐在角落靠着墙点上一支烟特深沉的抽着:“我属于这里,我喜欢这样的角落,这样的自己”。
晚饭吃的是广州的炒河粉加两瓶啤酒,在小吃摊上吃广州最寻常的河粉,听着完全不懂的白话和周遭的车鸣及各种各样的嘈杂声,仿若穿越和隔世。只有吃进嘴里很适口的炒河粉和举起的啤酒瓶相碰的那声脆响是真实的存在过,相互聊慰逗笑的昆明腔淹没在城市的喧嚣里。刘哥浓重的鼻尾音是唯一提醒柳小土真实的信号,在柳不经意间晃了神的时候让柳重返现实。
晚夜的白天鹅宾馆美的让人炫目,建筑的灯带和窗口的灯光映在珠江江面上熠熠生辉,和学院宿舍区的灯光映在平湖上一样,反正在柳眼里是一样的美。在夜色下,灯光的温暖是一样的,没有奢华和粗鄙的分别,眼前只会是一片玲珑悦目的光影,是持续不断的烟火,在江面的倒影里相映成趣焕发着生机。
刘哥和柳聊着白天鹅宾馆,手上的相机快门变的很慢,是过度曝光的设置,一边选着角度一边和柳聊着,白天鹅宾馆是霍英东出资建的首个五星级酒店,在1986年接待了英国女王伊利沙百二世。
同样的事物在不同的人眼里有着不同的含义。白天鹅宾馆在刘哥眼里是时代的先锋和时尚,是奢华的代表,是追求的目标,广州繁华的标志。而柳眼里的白天鹅宾馆是一只装饰华丽浮夸的鸟,从未真实的存在过自己的生活里,有的是格格不入的一体两面,从不可能同时出现在真实之中。
夜晚的珠江光芒闪烁,珠江散布和穿过整个广州市,夜的广州更繁华热闹,也更漂亮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