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列了整整一长段文字后,这个海岛学院是不是可以臭屁一下,因为这些罗列其实不到学院所有植物的十分之一,拥有大量植物并生长得相当旺盛的植物天堂里的学院,这种学院肯定的说就是一个热带植物园,如果不是因为学院不断的啃食,相信学院所在地一定是海岛热带森林植被生态区。这样臭屁或许不同地域的学子也都会觉得自己的学院才是可以臭屁一下的学院,这样也很难反驳,毕竟中华大地从北至南,从西向东并不缺少地灵物丰之地。但一墙之隔的华南热带作物研究院臭屁一下应该没有任何人会反对,热作研究院是全中国唯一的热带作物研究院。
研究院在学院内建址,围墙内建围墙的单位自是身份显赫,做为学院学生的柳也是在学院老师的带领下才得以到研究院里去膜拜了一次,被研究院的高大上惊掉了下巴,而后落下病根,以后凡有机会进研究院也坚决婉拒,实是自卑到自己认领了高攀不起,研究院里各种设备装置瓶瓶罐罐机算机多到随处安放,设备显示屏显示着完全不懂的英文及符号,一色白大褂眼镜男女在空调试验室里各忙各的有条不紊,房间都异常的干净明亮,温度适宜。这明显不是柳爱呆的地方,虽然温度舒适,环境洁净,可柳不喜欢这样的环境,柳说不出自己不喜欢的原因,只是感觉这里很棒很好很厉害但就是呆着别扭,身体感觉凉飕飕的,也怪自己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听完老师介绍后,柳更吃惊的是园林专业在研究院从不受待见,研究院所有的研究课题里完全没有要涉及园林的意思。而一心想进研究院成为墙内墙的人,只有转专业向学院主科植物学进军努力。还好柳志不在植物学,只在乎植物该有的风采。更没有继续深造的半分想法,柳并不关心植物本真的价值,只在乎植物外在的形式感,和从感受的形式延伸出的喜恶,及寄情于植物的外在形式和质感,因形式和质感生出偏执的喜好,并执拗的把植物贴上不同的标签和符号。
院办是由多个宿舍式的外走廊建筑组合而成,院办建校时应是学院最好的建筑,如今转为学院后勤办公楼,更加的不受待见。院办设计初应是教学大楼,由两排外走廊连排教室为主线中间用四排平行的外走廊教室连接,形成三个大院落(回廊天井)。院办正面四层楼,其余均为三层。走廊相接处设楼梯,楼梯上下层之间有的地方装有铁栏杆门常年挂着锁不能通行,走廊间也有的地方装了铁栏杆门,和楼梯的一样或锁了N年或从未锁过一直开着,这柳以前说过,这种做法很学院。柳常常幻想着整个没有钢栏杆门的院办,如果柳遇上强匪可以在院办的走廊和楼梯跟他斗上一年半载不在话下,想像着自己在院办楼道里穿着短裤脚踩着人字拖飞奔的样子一定也会像发哥一样帅气。
院办的三个院落中间的大两边的相同但小一些,院落设计成不规则的铺地和绿地,绿地种植着草坪和植物,重点是种植着不同的植物,这样子的美就是最最典型的不可描述的美。西湖可以用“淡妆浓抹总相宜”自拟,华山自说“自古华山一条路”,岳魁黄山登来不看岳,霸气泰山登来而小天下,这是自古有之千年传诵的佳话。孰轻言浅薄学识泛表,至今没有读到过写海岛植物的文字,古人没做到的,柳也做不到,院办院落的美不可描述。热哈哈的空气里,湿热的风中植物旺盛到肆意妄为舒服到想怎么长就怎么长,长成自己想要长成的样子,全无忧虑快乐的活着,这样子的植物真的美的不可描述。年久失修的院办楼斑驳的建筑外皮肤及走廊砖砌栏杆上堆积的灰尘,屋檐口波浪形的水渍和苔藓,柱栏的灰白色和墙面的淡黄色映衬着院落天井里的植物,植物生机盎然,院办楼渐渐退却了荣耀,慢慢变成了植物的样子,仿佛它从来就是这个样子,从前就长在那里。
院办楼二层楼有一间教室是园林90级的绘图室,从大一到大四一直都是,没有变过。柳在四年间走遍了院办楼的每个咔咔廓廓(云南方言角落的意思),发现可以上到屋顶的楼梯,知道每个铁栅栏的位置,清楚每个栅栏是锁着还是开着,在最黑的夜里在院办也不会迷失方向。柳可以整天在院办楼里巡回,从不同角度在不同的天气看院落里的植物,自己或在阳光下或在廊道的阴影里,或趴在砖砌栏杆上或透过栏杆缝隙,或站在柱旁或靠在墙边,有时无神有时兴奋应有一万种心情。最惯常的是在二层廊道墙边放一只人字拖,人坐在人字拖上靠着斑驳淡黄的墙点上一支烟深长的看着院办楼围成的天井上方矩形的天空,那些时日很长很长,长的像一辈子都可以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