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也该回去了。对于这顿,宁溪还是挺满意的,一百多两银子花了,也并不觉得心疼。
倒是某人在书房里看书,听到属下报告宁溪的行踪,连手里的杯子都捏碎了。
带着墨离在街上散步,看了一些杂技表演,又吃了一串冰糖葫芦才回去。
回到家,收拾一下东西准备明日的出征,她感觉自己根本没必要去剿匪,不就两万杂鱼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很早就睡下了,夜里也没什么事。一觉睡到了大天亮,才发现秦王凌夜黑着脸在院子里等她了。
“睡得舒服吗?这都什么时辰了。”秦王凌夜笑的很危险。
宁溪感觉有一股凉意扑面而来:“咳咳,不是说巳时开拔么,这才。。额,好吧,王爷我迟到了。”
“本王该怎么罚你呢?”秦王凌夜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
“有什么事,凯旋归来再说。”宁溪连忙背起包袱作势要走。
“这一笔本王记下了。回来再和你好好算算。”秦王凌夜想起昨夜的事情,还是有些不愉快。
“王爷,你来真的?”宁溪嬉皮笑脸的凑过来给秦王凌夜捶了捶肩膀。
“咳咳,不要想着讨好本王,该走了。”秦王凌夜有点绷不住,连忙起身,出门去了,走之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墨离。
“王爷,等等我。”宁溪连忙跟上。
三万精锐之师已经从虎啸城出发了,预计下午就能杀到目的地。
时间只有三日,必须拿下,若拿不下,秦王凌夜要被军法处置,但没有性命之危,毕竟只是剿匪,不至于让他这个战神王爷就这么下台的,银月和炎阳可是在虎视眈眈,伺机而动,倘若有一条,秦王凌夜被扳倒了,那他们就无需忍耐,天灵国已经没有威胁了。张皇写的军令状也就是一个下马威,不会真的为难秦王凌夜,这一点宁溪十分清楚,所以她心中已经有了对策。
此时,秦王凌夜的豪华马车内,他正悠哉悠哉的在喝茶,而宁溪则是掏出一本书看的十分认真。
“哟,清灵何时那么勤奋,居然在看书。”秦王凌夜颇有兴趣的看着宁溪。
宁溪汗颜:“难道在王爷眼里,我就是那种不学无术不思进取的人?”
“并不是,本王只是好奇,你在看什么书。”秦王凌夜凑近一点。
宁溪合上书展示给秦王凌夜看:“炎阳国的名人诗集而已,不是什么好书。”
“为何这么评价?”秦王凌夜不解。
“这些诗写的一般,要么用华丽的词藻堆砌,要么文不对题,要么歌功颂德,粉饰太平,看了一遍感觉没有丝毫的惊喜,偶尔有几首看的过去的诗词也都是无病呻吟,矫揉造作,所以,我觉得这并不是一本好书。”宁溪笑道。也不是她自大,怎么说也是看过唐诗三百首的人,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诗词,还真是难以下咽。
“清灵的想法蛮独到的,这些炎阳国所谓的诗词歌赋都是一个调调,至今已觉不新鲜,什么诗词上国,歌赋天堂,全是狗屁。”秦王凌夜同意她的看法。
宁溪噗嗤一笑:“哈哈哈,王爷,你可是高高在上的秦王殿下,怎么可以爆粗口说脏话呢,传出去多不好。”
“本王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清灵看了一本诗集,难道不这么认为?”秦王凌夜一挑眉,觉得刚才的措辞并无不妥。不过,宁溪笑起来还真是迷人,这女人能不能不要散发这些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也不全是吧,我也是为了这一次的三国演武,诗词那一场,我感觉稳赢了。”
“稳赢?清灵打算自己上?信心那么足?”秦王凌夜不解,要是诗词也是她上的话,那炎阳国三场比试那不都是她上场么!一个人单挑一个炎阳的团队,这女人心还真是大,特别大。
“没错,王爷,我觉得只作一首就能让他们心服口服。”宁溪笑道。
“一首?未免也太看不起他们了吧。”
“传说小范诗仙曾经就是凭借一首七言律诗冠绝天下。”
“本王从没听说过什么小范诗仙?那是何人?”秦王凌夜一脸懵逼。
“那是南庆国年轻一辈第一人,诗仙范闲,因为他年纪还小,所以被人称为小范诗仙,仅凭一首诗名声大噪,响彻京都。”宁溪也看过庆余年。
“南庆国?本王自认为也是熟读史书,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个国家,是何朝何代?”秦王凌夜还是没明白。
“一个不足挂齿小国家而已,王爷不必在意,他写的那首诗,我还有印象,写下来念给王爷听听,王爷品,细品,细细的品。”宁溪拿过纸笔开始研磨。
“此为七言律诗,题目为《登高》,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宁溪写的很快,一气呵成,有了墨离教她写字之后,字也没以前那么难看了。这首诗圣杜甫写的,范闲也是借鉴,宁溪觉得,诗词比赛,能借鉴的太多了,读书人的事,能算抄么,毕竟穿越过来,谁先说算谁的呗。范闲能做,她何尝不能这么干。感觉穿越过来不写诗,有点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秦王凌夜看完了这首诗,细细品味许久:“这首诗的确不错,朗朗上口,不过本王看过来,更像是一位老者所做,不像是你说的年轻人写的,毕竟这种心境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诗中有一种常年漂泊,老病孤愁的苍凉。看起来也不像年轻人所作。”
宁溪一愣,这秦王凌夜眼光不错,的确是杜甫年老之时所作,当时,安史之乱已经过了四年,地方豪强并起,相互争夺地盘,乱世之中,他失去了依靠,只好离开了经营五六年之久的成都草堂,本想乘舟直下夔州,可惜染了重病,独自登上夔州白帝城外的高台上,登高临眺,百感交集,望中所见,激起意中所触,结合自己凄惨境地,有感而发,写下了这首“古今七言律诗第一”的千古佳作。宁溪还在上学的时候,就背过这首诗,也是语文考试中经常看见的句子。也没深入研究,后来在看庆余年的时候,重新听到这首诗,产生了兴趣,又去度娘搜索一下,深入了解了这首诗。秦王凌夜说的不错,年轻人也许真的体会不到那种重病缠身,潦倒困苦的心情的。范闲在南庆国的京都,生活富裕,又是个团宠,写这种诗也就是为了出名,冠绝京都。不过,看小说或者追剧,不就图一乐嘛,何必计较那么多,开心就好,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先不论这诗是谁写的,单论这首诗是不是吊打炎阳国所有的诗词歌赋?”宁溪一脸认真的看着秦王凌夜。
“的确,炎阳国的诗词与之相比,不,不能与之相提并论,毫无可取之处,如地上的沙砾一般,怎么能与泰山对比,如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秦王凌夜笑道。
“所以嘛,这一场稳赢了。”宁溪心情不错,她也不止看过这一本诗集,家里还有几本已经看完了,比如《炎阳名家诗集》《炎阳千诗》《如何写诗的一百种方法》。
“你有信心就好。”秦王凌夜点头。
“王爷,你真的要罚我么?”
“怎么突然说这个。”秦王凌夜笑眯眯的看着宁溪。
“王爷,你别笑了,怪渗人的,横竖不就一刀么,你这样,我很害怕。”宁溪感觉丝丝凉意充斥着这个车厢。
“昨夜玩的开心吗?”秦王凌夜笑道。
“昨夜?”宁溪回忆一下昨夜的事:“没什么呀,不就是和阿离一起吃了个饭么?”
“不就是。。”
“不然呢?还能有什么。”宁溪满不在乎的样子,让秦王凌夜很是头疼。
“你还未出嫁。。”
“我觉得阿离挺好的。”宁溪顿了一下:“不过好像我配不上他,怎么说呢,他一个武林高手应该也需要一个武林高手的良配吧,万一什么仇家上门,不会武功的人不就成了累赘吗?很容易被双杀的。”电视剧看得多,这种桥段比比皆是,女的不会武功,男主被迫分心照顾她,结果被偷袭。
“是这样吗?”秦王凌夜心情大好。
“再说呗,万一哪天他看上我了也说不定。”宁溪看着窗外。
秦王凌夜满头黑线,这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这女人到底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