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祝家庄,门口的小队长也是一脸笑意的送他们出去。
郑义抛了一个眼神给小队长,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队长心领神会,连连点头表示懂了。
一直出了五里左右,宁溪才喊他停了马车:“二狗,停下。”
“大人,小的叫郑义。”
“他们都叫你二狗,多亲切。”宁溪笑道:“看到了你就想起了以前的麻子,干活利索,人懂事。”
“咳咳,大人有何吩咐。”郑义有些不解。
“前面就是黑牛镇了,你若是怕被追责,那就赶紧逃到外乡去吧,免得被牵连。”宁溪也是好言相劝了。
郑义陷入了犹豫之中,刚才在祝家庄,每个人都看见他带人进去了,虽然都吩咐下去,但谁敢保证?毕竟人多眼杂,万一哪个不长眼的傻子举报,一旦露馅儿,他不是在劫难逃?不忠之人,必死无疑。
“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样吧,我跟你交个底,这一次,你们家大人还有长风城城主肯定是完了。虽然你只是一个小小的衙役,但万一人家牵连到你,可不是小罪。不过,我们是生意伙伴,还是好心的提醒你一句。这也是为你好。既然你帮了我们一个忙,那就赶紧走吧,不要在这是非之地久留。等过一阵,风头过去了,你再回来也可以。”宁溪给他叭叭一顿洗脑。
郑义连连点头,他也是个人精儿,咋没看出这几个人的气质?云中城来的,身份肯定不一般,至少比长风城主还厉害,他有感觉。而且听这姑娘一席话,话里话外的意思,这城主和他们的大人肯定要被拉下马。他们做的事又见不得光,牵连甚广。真的到那天,东窗事发,那他在这件事情之中,虽无足轻重,但也是一个参与者,有罪,绝对会降罪于他。想想这些,他还是有些后怕。
“大人,小人马上就走,绝对不会回黑牛镇了。”郑义想的很明白了,再不走,真的处罚下来了,他死定了。
“你能想明白,我也很欣慰。”
“多谢大人提点,小人感激不尽,先告辞了。”郑义跳下马车,打算徒步回黑牛镇收拾细软,赶紧跑路。
刚跑出几步,就被宁溪叫住了:“二狗等一下。”
“大人还有什么事交代小人。”
宁溪掏了掏袖子,拿出了一叠银票递了过去:“喏,这是尾款,两千两,你数数。”
“大人,万万不可,您已经给了小人这辈子都赚不到的银子,又提点小人,给小人指了一条生路,怎么还敢收您的钱?”郑义一脸惶恐,连忙磕头。
“提点归提点,生意归生意,我们白纸黑字写的清楚,我做生意向来都是诚信为本,童叟无欺。这银子你尽管拿去,我们钱货两清,互不相欠。”宁溪语气执着。
郑义看了看一旁的秦王凌夜有些犹豫。
“拿着吧,该如何便如何,不用担心,这些银票可都是正经来路。”秦王凌夜也笑了。
“大人说笑了,真的。。”
“别废话,赶紧拿着就走,也别说见过我们。”宁溪把钱塞了过去。
郑义连忙拜谢:“多谢大人。小人告辞。”说完,毅然决然的回头。
等到郑义走了,宁溪才看着一路上一言不发的张皇问道:“陛下,我这样做,你觉得可以吗?”
“朕无所谓,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罢了,杀与不杀,又如何。”张皇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朕在意的不是这些。”
“祝家庄参观了一下,陛下作何感想?”宁溪还是问了出来。
“感想?朕真的是不敢想。天子脚下居然有人私自开采金矿,真是破天荒头一遭。记得十年前,有个地方私铸铜币,朕已经狠狠罚了。现在冒出来一个金矿,这价值可不是同日而语。”张皇回忆起以前那桩私铸铜币的案子,也是有点后怕。
别看这铜币虽小,但寻常百姓家里每日都会用到,买米,买面,买油,买酒,小本买卖的计量单位就是铜币。当时有很多流入了市场,若不是有人上报,可能那种私铸铜币已经流向全国各地。这就是假币,假币用的多了,市场自然也就乱了,到时候天灵国的经济就受重大打击,后果不堪设想。
这次的金矿,也是同理,虽不说家家户户都能用的上金元宝,但云中城寸土寸金,一般世家都有可能有藏有金元宝。
这已经是贵族商贾世家之间的事了,处理不好,云中城就乱了。
“宁溪,现如今你怎么看?”张皇有点无奈,还是想听听她的意见。
“当然是继续查,查到底。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宁溪笑道:“我们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为什么要放弃?陛下难道不想知道,这些金元宝去了哪儿?到了谁的手里,用在什么地方?”
“那是自然。朕没说不查,而是该怎么查。”张皇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来一个守株待兔,瓮中捉鳖。”宁溪笑道:“早上我不是贿赂了那个胖子么,让他通知长风城主。,他肯定会来的。”
“没错,一切都要问了郭敬才知道。看来朕需要好好等等了。”
“比起那个胖子,长风城主才是这个金矿的主谋,但按照一般来说,他一个城主,这样肆无忌惮的开采,背后肯定有人。这长风城是谁的封地吗?”宁溪好奇的问道。
“封地?”张皇一惊:“你就这样拍板肯定了?是朕的孩子当中某一个。”
“陛下恕罪。我只是分析分析,这一城之主好歹也是朝廷三品大员,能使唤他们的能有几个?陶明已经倒台了,再往上要么苏相,要么张皇你自己。。”
“这。。”张皇犹豫一二,觉得宁溪说的有道理,一个三品大官,往上能有几个人?那些小门小户哪里敢使唤一个城主?就连钱家都不可能使唤的了,而且,钱家遵纪守法,断然不可能背地里搞这种事的。再说,他们家不缺钱。
还有一些不入流的小贵族,没啥实权,就保留了爵位,也不可能让一个大城的城主对他们唯命是从。
真的按宁溪说的,往上,已经没几个人了,秦王凌夜不可能,他不会做这种事,自然不用怀疑,苏相与世无争,又没有自己的势力,也不可能。
剩下的也只有他自己,还有那些皇子,公主了。
张皇顿时脸色阴沉了下来,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