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修在打更的声音中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笔,转动微微僵住了的手腕,叫暗侍收拾好,自己就抬脚走向芸灵墨的屋子。
“吱哑——”
细小的开门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响亮。
这是我为了提醒墨墨才放任不管的,现在墨墨都昏睡过去了,也不知道她还能听不听得见。竹修在心里有些悲伤的想着。
关好门,竹修走到芸灵墨床前,细细俯视着芸灵墨,因为芸灵墨对视线感知有些灵敏,而且自己每天都有许多的事还没做完,不过还是会挤出些时间陪芸灵墨,因为很困,所以竹修在平常的时候都没能像这样好好看看芸灵墨的模样,像是要把她的样子一笔一划的刻印在心里似的,竹修看了许久,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困意,平躺在床的另一边,看着头顶的那个枕头,竹修叹了一口气,还是把它放在了自己和芸灵墨中间。
天一大亮,竹修终于不舍地起身去交代一些事,就赶往药园。
“药老!你出来一下!我有事问你!”在药园里的一小片树林面前,竹修也顾不得自身修养冲着那片树林大喊。
没多久,从里面钻出了一个头上乱糟糟的插着几根树枝,身上还沾着几块形状不规则的泥渍,身姿还有些消瘦的中年人,回到:“你别老是在我这儿大喊大叫的,刚有几只青玲鸟要落在我身上,你一喊,它们就都被你吓走了!”药老也就是中年人一边清理自己身上的泥渍和头上的树枝又说:“你懂我为了那几个小家伙,几天呆在那一动不动的感受吗?唉……你还是太急躁了。”
竹修满脸黑线的看着药老整理自己,听着他的话忍不住说道:“你可以用几个月甚至是几年来让你口中变大如同几辆马车大小的青玲鸟自己落到你的身上,但你也不想想,你整天不是呆在药园里,就是在这片树林中,在这林子中你也没固定呆在某一处,这让人怎么找你,只有你那跟条咸鱼没什么差别的几个药童才有那么多的时间来找你。再说了,你这些天就为了几只青玲鸟就可以不管药园了吗?!”
“我没有不管啊?”药老终于把身上最后一点泥渍去掉,一脸疑惑地看着竹修,又开口:“我嘱咐了我那几个药童看管的,没有不管。”
“你的药童!?你那几个药童懂些什么,你就敢把这偌大的药园交给他们打理!?”竹修惊讶地听着药老的话回到,“他们才学了几天,你难道看不出他们的资质吗?他们虽然比别的好了一点,但也没高出多少啊!不能用以前的那些看法和方法来看待和对待他们!”
“唉……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但我有时也是习惯性那样做了,我以后会更注意一些的。”药老捻起脚边的一小片薄荷丛中的一片叶子,就这上面的露珠含进嘴里嚼了几下,对竹修说:“你先回去吧,芸家的那小姑娘还要你照料呢,这里我看着。”
竹修狐疑地看了几眼药老,还是点头应了一声。
药老在看着竹修渐渐远去的背影,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山上那隐隐约约露出的几个屋角,口中喃喃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要衰败下去了吗?不甘心啊,这些明明都是我和那几个老家伙一起打下的江山,可不能被别人夺了去了,年轻人的担子很重呢,不更稳重些可不妥,唉……不轻松啊,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