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你哥看来，北羽族是一群暴徒，但我想，经历了那一切，有些人已经精神失常了。”
“这不是一两个人能改变的事情，南羽族和北羽族高层需要协商合作，一方带来劳动力，一方提供生存资源，这样可能好一点。”
“我是这么想的，不过我只是一个高中生，不知道这个事情具体该怎么落实。可能很多人都想过这个吧？活着的死了的，他们可能都想过，”于歌燃有些感慨，“但是怎么协商合作呢？相隔那么远，十几年才碰一次面，彼此又存在偏见，这样必然很艰难。”
于歌燃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不聊了，我要走了。”
莫逢武起身。
于歌燃拍了拍他的肩膀：“答应我，善待他人。”
非主流少年点点头，看起来竟挺乖。
于歌燃顺着来时的路，悄然离开。
回到现在的住所，林大洋正在客厅看书，于歌燃扫了一眼封面，发现是屋子里遗留的一本南羽族的杂志。
他没有再看，兀自洗澡去了。
于歌燃去拍戏的这些天，林大洋基本都在收集消息，包括南羽族的政治、法律、文化、风俗、八卦......他连上了南羽族的公用网，和不同的人聊天，迅速地了解这里的一切。
即使如此，一个晚上，林大洋暂时还没能从网上找到关于羽翼之力的只言片语。难道是家族秘辛？非常稀有不可外传？
他又翻了目前能找到的杂志，也没见到什么相关的。
看来还是得直接问。
“燃哥，”林大洋叫住洗完澡的于歌燃，“哪天你有时间，可以给我讲一下羽翼之力吗？如果不可以外传就算了。”
“没什么不能外传的，今天太晚了，明天回来我跟你讲吧。”
新一天的拍摄现场还和往常一样，一脸堆笑的吴天麟，爱挑刺的苏楠佟，嘻嘻哈哈的莫一莫，不太熟悉的其他人。
吃午饭的时候，莫一莫凑上来：“你昨晚去了*灵府邸？”
“你怎么知道？”
莫一莫也能每晚回城里休息，但他嫌路上太花时间，索性住在剧组。
莫一莫调出终端：“喏，你被拍下来了。”
于歌燃看见视频里出现了他和莫逢武交谈的身影，林大洋也入了镜。
啧，麻烦事。
“你们去那里干嘛呀？”
于歌燃抬起头看他：“你是*灵家族的人？”
“你怎么知道？”作为旁支，莫一莫挺低调的，进组之后并没有大肆宣扬自己的身份。
“姓莫，关心和*灵家族有关的新闻，演男主。”
“前两条还算是理由，最后一个原因怎么回事？”
“台上台下一个样，算是本色出演，而这附近姓莫的家族，只有那一个。”
多亏林大洋每天收集信息，于歌燃已经把这座城的势力分布摸了个大致。
“就凭这些？不过你猜对了，我还真是，虽然只能算是旁支。所以，可以跟我说说你们聊了什么吗？”
“你为什么好奇这个？”
“能被莫逢武领进去的人大概不简单，结交一下？”
“收学生的事，”于歌燃挑了个重点，简单道，“*灵中学据说要扩招，不如招一些北羽族的学生。”
“啊......那肯定谈崩了，我们家主莫逢文可不欢迎北羽族。”
“怎么说？”
“上次大冬季，*灵家族救济了不少北羽族，结果有人起了歪心思，在刀上抹毒把上任家主刺伤了，绑走了孩子要挟钱，也就是现任家主莫逢文。后来莫逢文逃出来了，但是上任家主的身体每况愈下，六年前去世了。大家都说，如果没有那次刺伤，他怎么也能多活二十年，你觉得莫逢文该不该恨？”
“后来呢？”
“后来嘛，莫逢文就接手这个家了呗。那个时候他年轻，没多少人服他，但是他手段确实厉害......现在已经是说一不二的家主了。”
“莫逢武......”
“啊，对，他那个弟弟也在里面扮演了重要角色。上任家主去世没多久，当时才十多岁的莫逢武就......总之是天赋异禀。莫逢文也明确表示，如果他意外身亡，家族就由他弟接手。”
莫一莫摇摇头：“可惜了可惜了......”
于歌燃没问他可惜什么，他猜测莫一莫说的是莫逢武至今无法很好地驾驭暗羽形态的事情。
拍完今日该拍的戏，于歌燃赶回了住处。
“你回来了？快来看看。”
于歌燃走过去：“重大新闻？骨灰洞等地将于一个月内开启？这是什么？”
“这个消息和各大家族有关，说是他们得派人去镇守，”林大洋抿了一口水，“为什么强调是各大家族？各大家族和普通民众有什么不同？我怀疑是大家族中有人能掌控羽翼之力，而这些地方必须要有能掌控羽翼之力的人去。”
林大洋说着点点头：“这几天我一直想不通，这都什么时代了，众生平等，老百姓会忍受家族势力骑在他们头上？就算普通民众忍了，南羽族的中央机构会忍？看来，是因为有特殊的事情需要家族去做，这样就能说通了。”
于歌燃看着报道，回忆起他当年来南羽族的经历……不行，想不起任何相关消息。他当年不关心时事，全忙着锻炼、摆地摊、找好吃的和赚钱了。
按这个报道的意思，莫逢文和莫逢武大概都是要去的，不过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林大洋好像看出了他的疑惑，又翻出两篇报道，一篇是去年的伤亡名单，另一篇是八卦哪家最强：“这些地方危险不小，机遇也不小，羽翼之力好像可以在里面获得提升，有些人原本没有掌握羽翼之力，出来就掌握了。”
他翻了翻，又调出一篇报道：“拥有羽翼之力似乎是建立大家族所必须的，你看，这边说家族没落了，实际指的就是连续两代无人能前往骨灰洞等要地。”
于歌燃有些凝重，如此看来，莫逢武要面临的危险不小。但他转而想到莫逢文，又觉得没什么关系了。
“羽翼之力到底是什么呢？”林大洋收起终端，好奇地看向于歌燃。
“从字面上理解，羽翼之力是我们的翅膀带来的力量。为什么我们能凝翅？当羽翼消散的时候，它实际去了哪里？”
于歌燃回忆着父亲当初跟他说的话。
“科研没有结果，民间的怀疑是，我们的羽翼来自异次空间。那么，羽翼所拥有的力量有没有上限呢？上限在哪里？它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我们能否，以及如何达到它？”
“暗羽形态证明了羽翼所能带来的力量比我们想得要多。你可以把暗羽形态当做是一个分水岭，能进入暗羽形态，就代表领悟了一部分羽翼之力。如果说凝翅是借用了百分之十的力量，那掌握及运用羽翼之力就是从百分之十不断向百分之百前进的过程。”
“因为过于不科学，且没有固定途径去学习掌握羽翼之力，所以羽翼之力又被称为神的力量。”
林大洋慢慢地点点头：“好复杂的感觉，那么，你是怎么掌握羽翼之力的呢？”
“你还记得我之前去北圣山吧？”
“嗯……大冬季前不久。”
“小时候，我还不能飞天断山，我爸妈就经常带我去北圣山历练，基本整个寒暑假都在那边吧，”于歌燃看向窗外，今日晴，晚霞分外美，“我常常感觉自己就要死了，又冷又饿又绝望，但是我不愿意放弃。那个时候，羽翼之力听起来真的是很了不起，我想要拥有它，我没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不能拥有他它。你可能不知道，我小学跳过两次级，觉得全天下都没有比我更了不起的人了。”
于歌燃笑笑：“我那时候真是狂妄，对吧？”
他没有等林大洋接话，继续说了下去：“有一年，好像是我读五年级的那个寒假，我们沿着北圣山飞的时候，突然刮起了大风雪。我和爸妈失散了，用荒野生存的知识苟了大半天，突然就心如止水，对寒冷的感知也降低了。我当时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灵魂飘出了身体，于是就往家飞，路上遇到了我爸妈。”
“那时候，风雪未停，等着爸妈来救我是痴人说梦，倘若没有成功联系上羽翼之力，我就真的死了。”
“这个世界有很多危险，而这些危险，都需要我自己去走过，没有人有能力陪伴我，只有我自己才能保护自己，我必须自救。”于歌燃顿了顿，“我觉得，我进入暗羽形态前领悟的就是这些。”
“不过也不一定是这些，已经过去好多年，记不太清了。”
“听起来，很了不起。”林大洋看着自己这个同班同学，惊呆了。
于歌燃摇摇头：“如果算上我因为羽翼之力走过的弯路，和羽翼之力本身带来的弊端的话，并不是太值得。”
“我刚刚说过，我当初非常狂妄，而且过于相信羽翼之力，觉得那是极好的东西，”于歌燃苦笑，“有一段时间，真是很迷失啊。我总是听见有人跟我说，这世间的一切都不重要，唯有自己得到的好处才是最值得关心的。我觉得这是羽翼之力带给我的指引，这一度让我很困扰。”
“这么说吧，危难之时获得的羽翼之力在塑造我，试图把我从单纯的自保，领向一个极端的方向。”
“现在我能够克制这种影响了，但当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