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萧慕白斜倚在一棵柳树下,嘴里衔着一片柳叶。
墨墨在他的膝头爬来爬去,嘴里的哈喇子流的老长老长,手里还攥着一根柳笛。
他很好奇,为什么萧慕白可以吹出屋里哇啦的响声而自己却不能?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要把黑乎乎的小手掏到萧慕白的嘴里。
萧慕白啊呀一声,赶紧躲开了他的黑手袭击……幸亏萧慕白现在不穿白衣服了,要不然墨墨绝对可以把他的衣服画成一件泼墨山水作品……
我在一旁看得好笑,萧慕白完全不是当初那个玩世不恭,有七分潇洒三分流气的倜傥王爷,也不是那个剑眉倒树、玉树临风的将军,他现在的形象,哎,怎么说呢?
整个一“超级奶爸!”啊!
“若离,你真的确定,你知道,他们……”
见我笑着打量他,萧慕白扒拉开墨墨的小黑爪又问了一声。
“嗯,我确定……”我把衣服放到锤布石上,砰砰的用力捶了两下,头也不抬的回答他。
我怎么不知道呢?宇文烨和宇文枫都在拼命的找我和墨墨,满大街都是我的画像;我的儿子我的家世和我腕上的血玉锁现在是街头巷尾津津乐道的话题……
弄得我都不敢出这山林一步,平日里都是萧慕白打些猎物,我拿到山外的集市上换些钱粮柴米油盐什么的。
只是,知道又怎么样呢?
看到墨墨平安健康的成长,我已经很满足。可是,这样对萧慕白是有些太不公平了……这些日子,一有时间他就会帮我打听那个老和尚的消息。
可是,整整半年过去了,墨墨马上就要一岁,还是一点消息没有,那个老和尚就像凭空消逝了一样,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有人说,他去别国游方了;有人说,他遁入山林修炼去了;还有人说每年的这个季节,老和尚总要莫名其妙的消逝一段日子,他是去会什么人或者是疗伤去了……
总而言之,他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去就是杳无讯息。
萧慕白总是劝我不要着急,是啊,着急又有什么用呢?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以为我看得很明白也明白了许多事,可就是在这件事情上看不开……
“宇文枫都不在乎,你又是何必呢?当初事情的发展又不是你一个弱女子所能控制得了的……”
萧慕白总是一副我很傻的样子反复追问我。
是啊,他都不在乎,我为什么要在乎自己的过往呢?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要这样反复问自己,原先我不明白,可是随着墨墨一天天长大,渐渐地善解人意、会依依呀呀的叫着含混不清的“妈妈!”,我终于明白……
两边都是我的至爱,一边是墨墨,一边是宇文枫,两个我都不想伤害,两边我都不想他们受到伤害,这原来就是我的在乎、我的坚持。
“宝钗分,桃叶渡,烟柳暗难浦。怕上层楼,十日九风雨。断肠片片飞红,都无人管;更谁劝、啼莺声住。
“鬓边觑,试把花卜归期,才簪又重数。罗帐灯昏,哽咽梦中语:是他春带愁来,春归何处;却不解、带将愁去。”
萧慕白带墨墨去集市上看热闹,我一个人思前想后,万般愁绪无处排解,抚琴清唱,却是欲语凝噎。
“姑娘,你这是何苦呢?”
冷不防身后的一声遽然叹息,让我蓦然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