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教请神术,代代相传,流派不同,所请之神,亦有所差。三十三天,各路大神,皆可请。
六爷不老,三十多岁,正值壮年,因是民调局为数不多道教请神术传人,故荣获老字辈份。东北方位,盘膝而坐,术语出,魂离,神至,怒目而视,铜剑出,剑指天空,破局。
一重杀人局,局破阴魂散;二重天狗局,局破阴阳衡;三重转生局,局破归青山。三局皆破,布局者,魂伤,口吐鲜血,元气急剧下降。请神结束,六爷退至后方,宁旭、李航二人各执桃木剑,剑指蜈蚣。
一缕青光从天降,二人闪身躲避,后,一左一右,攻击出。斗篷人蜈蚣没有恋战,抛出符箓后,没入峡谷深处。
二人沿着足迹,一路追寻,直至玄武山下,眼前,竟是死局。青、红厉鬼,虎狼之魂,等候多时,在心中暗自感叹,双脚一顿,高高跃起,在空中旋转,直逼虎狼之魂。
左侧,宁旭咬破舌头,以鲜血为引,以桃木剑为器,奔青、红厉鬼而去。右侧,李航左手执剑,以千变万化的招式,刺入狼魂,划破虎魂。
战斗结束,玄武山下再无蜈蚣身影,二人眉头紧皱,仔细搜索足迹后,各自点头,从两侧山路进山。
风起,云涌,雨至,老套路,两侧突进的人都摇头一笑。蜈蚣的能力很强,但,弱点非常明显,总喜欢释放雨雾,殊不知,正是这雨雾,暴露了他(她)的藏身地。玄武山,覆盖式寻找,率先突进至山顶的是李航与宁旭,二人歪头轻笑,冲了出去。
桃木剑刺入蜈蚣心脏的瞬间,二人脸色一变,同时说道:“替身(鬼替)。”
李航用力踹飞岩石,道:“靠,蜈蚣出了名的阴险,利用鬼替脱身,呸。”
这时,宁旭眉头紧皱,说道:“航子,是魂替,我们都看走眼了。”
检查周围弥留的气息,二人点点头,摸到悬崖,嘿嘿一笑,绑好登山绳,各自对着眼前的队员点点头,而后,快速索降。玄武山后山山腰,蜈蚣虚弱地抓着藤蔓下滑,二人发现目标,快速拔剑刺出。
蜈蚣察觉到危险,加上本就虚弱,恍神间,手一松,掉落悬崖。宁旭、李航单手抓绳速降,追至,桃木剑前后相差几秒刺入蜈蚣的胸膛。玄武山下,厉鬼凄厉,蜈蚣圈养的阴魂与兽魂,在二人的桃木剑下,化为乌有。
五年仇恨,一剑除,血溅三里,魂断玄武。
收拾尸首,发现蜈蚣竟是女人,楞了几秒,一行人绕路下山,交接之后任务结束,在准备返程时,李航鼻子动了动,目光盯着窗外。两市交界,昏昏欲睡的他骤然惊醒,说道:“老安,加速返程,麻烦来了。”
安星宇歪头问道:“航子,什么情况?”
李航左手揉了揉右臂的伤口,缓缓说道:“春夏交融,秋冬以邪,白鸟指引,利剑夺命,血蛊噬魂,是以南丰。”
王超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道:“这段话分开我能看懂,连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李航点了根烟,说道:“东南亚利剑,南丰。二十年前,三次在边境犯案,九死二十三重伤。十五年前,泰国旅游大巴坠落悬崖,三十人当场死亡。十年前,香港,六死两伤。五年前,云南,两死。五年为期,现在,恰好是五年之后。”
安星宇揉了揉眉头,说道:“原来是他,五年前我在云南,参与了当时的调查。但是,南丰和此次的案件有什么关联?”
李航叹了口气,说道:“蜈蚣,南丰之爱徒,师徒二人与民调局有大仇,现在,蜈蚣死于我们手下,作为师傅,他已经出现了。”
车里,四人的脸色均有些难看,这时,李航按下车窗,一枚硬币飞了出去,接着,两声惨叫,车里三人均看见侧方坠落纸制白鸟。
安星宇上报总局,加速返回市郊,他把南丰的资料调出,分发到每位队员手中。结合李航的信息,众人感觉风雨欲来,去而复还的天狼小组敲响会议室大门,和众人招呼后,坐在末尾。
详细介绍了玄武山之行的经历,把蜈蚣与南丰的人物关系及所在势力作了分析,而后,上报总局,等待下一步指示。李航非民调局组员,按照老规矩,把玄武山任务过程做书面报告之后,和众人挥了挥手,驾驶车辆返回村里。
两日后,风平浪静,南丰的行踪在玄武山附近出现之后,再无任何线索,他再次恢复了民宿老板的角色,和两位没心没肺的女生接待慕名而来的散客。
上午八点,民宿院子里,系着粉红围裙,白色棉布口罩,李航满脸郁闷地说道:“早餐是羊肉粥和萝卜干,午餐是营养鸡汤、酸笋炖猪肉等等,至于晚餐,再说吧。”
市里散客王战笑着说道:“小老板,你这小媳妇表情,好像我们欺负你似的。”
李航耸耸肩,说道:“我堂堂七尺男儿,穿这玩意,挺别扭的,你们的口味真独特。”说完,一脸嫌弃地把粉红围裙扔到摇椅上,拍了拍身上衣服。
屋里,彭慧琳掩嘴一笑,说道:“怎么,嫌弃我买的围裙啊,信不信我待会告诉妈妈?”
李航瞪了眼,说道:“好好说话,喊什么妈妈,喊阿姨。”说完,拍了拍韩晴的脑袋,说道:“还有你韩晴,马上就春节了,回不回家了?一天天的,就知道玩。”
在民宿溜达了会儿,大家吃完早饭就已没事干,无奈之下只好搬出杀手锏,带着五六位客人一溜烟跑到水塘钓鱼。
经过大半年的自然生长兼偶尔喂养,风景区修建的水塘里,淡水鱼资源已经非常丰富,鱼苗也已达到上餐桌的日子。
露天钓位,钓位左侧是小型烧烤炉,后方是处理鱼的刀具菜板兼各种调味品。反正客人里没有小孩,也没有老人家,他现在亦没有做饭的心思,干脆就看天吃饭。
他的右侧,是镇上的女婿,郭喜亮,北方人,趁着春节前到这里探望老丈人。摆好家伙什之后,玩笑式地挑衅道:“小老板,你等着啊,我十秒上鱼,待会你就闻着我的鱼香味吧。”
李航摸出秘密武器,微笑道:“东风吹战鼓擂,我是害虫我怕谁。”
正在洗菜的彭慧琳笑着说道:“嗯,确实是害虫,还是有文化的流氓。人家都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周围人哈哈大笑,李航抱拳道:“哎呀,谢谢夸赞,你这顿夸,我待会赏你好吃的。”
此时,市郊民调局,天狼小组及分部下派的地鼠小组正围着地图讨论南丰移动的路线。
安星宇眉头紧皱,认真地翻看着地鼠带来的资料,从资料看,南丰是睚眦必报的阴险小人,现距离蜈蚣之陨落已有好些时间,按理说,他应该已经出手的。
距离市郊三公里的村庄,王超、程伟二人接到官方的转交案件,在调查一起阴魂占据阳宅的事情。殊不知,此时,在村庄的暗处,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王超是老队员,在离开村民家里时,就已经发现了异常,强忍着紧张,启动车辆离开村庄时,把事情上报。
民调局,所有行动人员第一时间驾驶汽车赶赴村庄周围布控,宁旭带领天狼小组绕道而行,从村庄侧方的山路包围。在山腰果林,发现南丰的行踪,跟随痕迹一直摸到荔枝林的小屋。天狼、地鼠包围小屋,忽然发现,一道银光从窗户飞出,宁旭藏身的土堆瞬间燃烧。
酸臭味在燃烧后弥漫,宁旭甩了甩脑袋,喊道:“所有人,闭气,注意,烟雾有毒。”
半分钟,烟雾已经笼罩小屋,天狼小组至此,已失去行动能力,躺在地上即将失去意识。
地鼠小组组长庞世基发现天狼小组的异常,立即联系安星宇,调动后勤队员撤离中毒的人员。烟雾弥漫,包围圈外没有发现南丰的踪影,庞世基眼里闪过狠色,掏出符箓点燃小屋,而后,所有人退至高处,缩紧包围圈的空隙。
就在这时,一声狼吼,南丰从小屋窗户跃了出来,窜至人群,刀光划过,两名队员大腿血线溅出。庞世基支援及时,在南丰即将逃出包围圈时,手中轻剑刺穿他的肩膀,但,南丰掏出一把细虫(血虫)后抛,趁机逃入树林。
庞世基检查队员伤势,而后,命令所有行动队员追捕,安星宇率领一支队伍,驾车从山路绕行,直接前往天崖山围堵。
下午两点,南丰再次逃脱围堵,穿越重重山脉,逃至文尚水库。在这个尴尬的大山里,民调局第一次出现了迷茫,文尚水库三面环山,山连山水连水,而且,有连片的泥泞地。山里,有许多曾经遗弃的赌场,联排平房,从而形成了良好的隐匿地。
南丰在路上布置的陷阱已经淘汰了百分之六十的人员,现在,庞世基和安星宇各自带领六人在追捕,其余的队员,全部躺在民调局的私人诊所里。面对人员严重不足,前方的大山想要藏匿人,即使想找,亦难以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