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的性情,答应下来定是能做到的。时间还有一些,我简单讲讲你的责任和使命。不必拘束,你我虽不在一个空间,但目标是一致的。在某个方面来说,你我的关系远非你想的那么简单,所以,你可以把手中的长刀放下了。”
一个孩童模样的人,说话的姿态和语气偃如久经沧桑的智者,心境平静的令人发指。
陈小乙被对方的语调感染,所有的疑惑埋在了心底,真的不再紧张。
不说小葫芦和悬浮作画的事,仅靠语气就能抚平情绪,这个阿大的神异可见一斑。
“能同时得到两枚圣果,就足以证明你就是那个人。我只能帮你打开耳界,眼界需要你自行打开。一则,你我分属不同的空间,我的念力发挥有极大的局限性,不能允许使用太多;二则,关于眼界的打开,我并不知晓具体的方法,还从未有人成功过。”
或许是怕陈小乙听到这句话产生压力,随后阿大紧接着开口:“不用心存压力,你的父辈已经为你铺好了道路,向前走就好。”
听到父辈二字,陈小乙心中一颤,想询问什么,声带震动后没有声音发出。
阿大袖口一挥,画笔消失不见:“进入内围后,你们口中的异化生物的数量会少了很多,但攻击力和危险程度会大大增加。因此,熟练掌握你的天赋能力,是当务之急,也是为进入九环河夯实根基。你要记得,你的责任和使命,就是完全打开你的眼界。”
“练习双目的神异时,以你的另一枚圣果作为辅助,就像我帮你打开耳界时一样。至于时机的把握,你自己衡量。”
原来,父亲送予自己的小小吊坠,有着不同寻常的来历。他是怎么得到的?为什么又被称为圣果?难道和壁画上的小树有些关系?
父亲的死因,葫芦的来历,自己双目的神异,小黑和小蛇树的不寻常,白雾之地出现的植物,地貌的变化和神奇,树洞内异样的异化生物,丝帕,这个未知的空间,堪比仙人能力的阿大......。
这些与诡异的白雾究竟有什么关系?随着不断的深入,不但没有解开谜团,反而更加令人困惑。
或许,进入九环河以后,所有的疑问都会有合理的答案。
“你的那个朋友也得到了奇遇,已经初步觉醒了念力,对你们眼下来说,是一件好事。”
高小胖一直昏迷,应该是觉醒了念力这样的异能。
很好的朋友有了和阿大一样的神奇能力,陈小乙心中欣喜。品了品话中的意思,再也高兴不起来。
眼下是一件好事。这暗示着什么?
“好了,我的时间到了,下次......”负手而立的阿大突然止住,看向陈小乙旁边。
那里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
面容被白雾遮住的阿大,悠悠开口:“辛苦你了。”
随后,阿大转过头,好像在和谁交谈什么。
除了他们二人,这里根本没有第三人。陈小乙眨眨眼,哪怕把透视眼运转到极致,也不能看见有其他人,只看出那里的空间有一丝丝褶皱。
他闭上眼睛,耳中的毫毛极速震荡,一阵轻微的低鸣响起,使得脑海有一瞬间的恍惚。
陈小乙听到了清脆的铃铛声,隐隐约约,时缓时急。
除此之外,再也听不到什么。
两股热流从耳中淌出,是黑血。
阿大扭头:“停下吧,你还未到那个境界,强行运转刚刚觉醒的耳界,会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
铃铛声越来越远,不是那个看不见的人走了,而是陈小乙止住了耳中毫毛的震动。
就这么短短几秒钟时间,仅仅听到了一阵铃铛声,耳朵里就灼热的似乎快要融化。如果再运转下去,可能真的会有极大的损伤。
终于,阿大不再看向某个方向,望着地面。
泥土地面是潮湿的,坑坑洼洼。顺着阿大的目光去看,一行秀气的脚印突兀的缓缓出现。
仿佛是花儿在清风下悄然绽放。
脚印顿在角落里,突然消失。
阿大叹了一口气:“你我每一次的相见,都是来之不易的,你远远不会想到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顺其自然的走下去,你想知道的一起都会有答案,若是找寻不到,说明你还没有走到尽头。”
阿大说完,轻轻一挥手,转身走出了大殿,背影稚嫩,却分外笔直,沐浴在门口的阳光下,就像是光海里的一条游鱼。
陈小乙心头另有一番滋味,外面灿烂的阳光,好像一个个谜团组成,阿大就像是引领者,是光的海洋中的摆渡人。
人的一生啊,处处是坎坷,时时是未知。
发自心底的情绪,突如其来,陈小乙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在阿大挥手后,陈小乙身上莫名的轻松下来,好似有种不知名的阴影忽然消失。
“戴好头盔,日后切切不要接触白雾,危害甚巨。”
“沿着脚印走,你就能回去。”
“再会吧,我的......”
后面的话没有听清,陈小乙想追上去听个明白,地面突然晃动起来,越来越强烈,刚刚建好不久的大殿传出咯咯吱吱的声音。
陈小乙努力稳住身体,没有跌倒。
外面轰轰隆隆,似是房屋倒塌。
大殿内已经漫地狼藉,墙体裂缝遍布,泥土簌簌下落。
神奇的是,那行脚印依旧清晰,尽管泥土覆盖,还是一如刚刚踩过一样。
陈小乙不再犹豫,望了一眼门口的方向,踩在了脚印上,在地面颤动中,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小小的道观早已变了模样,崭新不在,破败不堪。
小小的阿大站在门口,喃喃自语:“希望你真的是那个人,不然......”
身旁的中年男人眼神复杂,如同蕴藏着许多的情感:“阿大......,这,真的值得么?”
阿大向山下走去:“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就像是我们刚刚建好的道观,转眼就不复存在,你以为不值得,我却以为值得。”
“白马过隙中的你我,都是一个个小虫子罢了,但我们要昂着头,不能屈从。虽然仍旧是可怜的虫子。”
阿大建过许多的建筑,倒了又建,建了又倒。中年男人虽然不明其意,但阿大的和那位的付出,他是都看在眼里的。
所以,他由衷的敬佩前方的小小身影,也在心中接下了阿大的话:“也是可敬的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