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肉和蔬菜已经沾满了泥渣子,汉堡中间溢出来的酱汁和口痰粘在一起分不清彼此看上去十分的恶心。
刘玥用已经脏掉的衣服袖子拂去汉堡上面的泥垢,干涸的嘴唇隐隐蠕动,空乏的胃也发出咕咕的声音,似乎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食物呐喊欢呼。
拿着食物的手颤抖犹豫了,挣扎了好一会儿才下了狠心大咬了一口,冰冷硬硬的汉堡夹杂着馊掉的鸡肉和蔬菜以及怪味浓稠的酱汁顿时化作五味杂陈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喉咙和口腔十分排斥这怪异而又肮脏的食物,而空乏的胃则翻腾欢呼着。
刘玥犯呕却又强忍住吞咽下那些食物,两行眼泪不争气的从脸颊滑落下来,温温的又有些许冰凉浸到嘴里咸的有些发苦。
深夜的冬季更加的寒冽了,空中的小白点飘飘洒洒拌着呼啸的寒风在夜色中别有一番风韵。
寒风吹将刘玥的头发吹得四处飞舞,有的还调皮地将她的脸庞遮盖住。多日未洗的头发,隐约有一股油臭扑入鼻间,她卷缩着身体走路都有些巍颤了,凛冽的风顺着衣服的缝隙灌了进来在身体各处游走,裸露的膝盖像是被无数把刀子锋利的刀子剜的皮肉生疼,那种寒厉深深嵌进骨髓里。
可是尽管如此,她却觉得脑子有些热胀渐渐蔓延直全身使得整个人热乎乎的,可是后来脑袋却愈发沉重身子愈发的轻飘了,她踉跄着行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因为体力无法支撑倒在了一家咖啡馆的门口……
通过排查,在九号那天和李新国一起喝酒的四人有重大作案嫌疑,根据四人的供诉来看,他们的确是晚上七点半才散局的,那天是李新国结的账,不仅还清了所有的账而且还有剩下了很大一笔钱。
坐在对面的老头儿不耐烦了:“警官,你把我们叫来这儿不就为了查老肖的死嘛,是,我承认我是跟他认识,但这并不代表就他的死跟我有关系,我跟他又没深仇大恨,干嘛非得要杀他性命呢!”
“这个月的九号那天你是不是跟他在罗田镇的“丰江”小酒馆一起喝酒的?”
“对,不止我还有袁昌木,刘丙盛和王大天。”
“你们不是一个村的人,又是怎么坐到一起喝酒的?”
“嗨,我们这把年纪吧,没别的癖好独爱喝点小酒,在家喝多了老婆念叨个不停很不尽兴,所以赶集天买不太忙的时候会去小酒馆呆一会儿,老肖是那儿的常客再加上是邻村,一来二去的都熟络了。”
“案发那天,他买单的时候你也在场吧?”
“对,那天是老肖……也就是死者……他那天还挺大方的,不仅请客付钱,还将老刘和自己赊账的钱一并还清。”
“你们觉得很惊讶?”
“是挺奇怪的,这老头吧平时穷搜搜的,他以往喝酒欠了一大笔钱都是过好一阵子才还了一部分钱,可是九号那天不仅还清所以欠款而且还剩了很钱。”
“他的两个儿子不是每月给了一笔不错的养老金吗,怎么在你们面前这么穷酸?”
“谁知道他那些钱都花哪儿去了,反正他在我们面前也没有大方过几回。”
“会不会那天是他俩儿子给他寄的养老金?”
“没这可能,他俩儿子做生意亏损严重,有近一年时间没有给他寄钱了,前两年也是断断续续地给,近几年老李都是种些蔬菜拿到市场卖了补贴家用。”
“你觉得根据那些钱的厚度猜测大概有多少钱?”
方天应微抬头回想了好一会儿才道:“至少得有近万块,对,不仅我,还有另外两人都看见了,当时我们还打趣他是不是去妓院当“鸭子”的卖身钱,不然像他这样的一个穷老头别说一万了,拿出一千块钱也得够呛。”
陈建鹏在心里叹了口气,继续询问:“当时你们没有问过他这笔钱是怎么来的?”
“问了,可当时他没说,不过面色显得十分神秘的。”
“你们有没有发现他还跟其他人接触,或者当中接到什么奇怪的电话?”
老头眯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摇头道:“他那天是十点多……快到十一点进的酒馆,在之前有没有碰见过什么人我真不敢肯定,不过我在喝酒时看见他接收了两条短信。”
“看清手机短信里的内容了吗?”
“没……他不让看,还神神秘秘的。警察同志,我瞧着八成他的死跟他发短信的人有关……”
肖新国生前有用一部老年黑盖手机,就是那种只能接打电话和收发短信的那种,可是警察们没有在死者身上和家里发现手机的下落,甚至现在那个手机已经使用号码注销服务,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那个号码是空号。
死者在酒馆出来后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树林,他的身上应该揣了剩余的一笔钱,也就是说凶手在杀掉他之后拿走了作案工具不说,甚至拿走了死者随身携带酒瓶和手电,以及剩余的现金,甚至有可能注销了手机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