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而有些意兴阑珊的想,自己也算是土头土脑土里土气的土鳖蛋一枚了吧,怎么就没有一个土豪的爹呢?
土鳖?这……这怎么可能呢?贺云天心里一凉,心想“协和”怎么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就这么个人,也敢让他给老爷子主刀?
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一个西装革履貌比潘安的英俊洒脱的公子哥进来了。
沈浪不由得眼前一亮,好一个标致的公子哥,堪称和贾宝玉有得一比吧?
“哦,My dear,颖颖,你来啦!”公子哥看到温晓颖时,眼睛里泛着惊喜的光芒,就像刚刚走出沙漠的迷途者,突然看到前面出现一条清幽幽的河水一般。
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这嗲里嗲气阴阳怪调的话,是从男人嘴里说出来的吗?看样子这厮又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公子哥吧?
听到这不男不女的声音,温晓颖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细嫩的肌肤上出现了点点鸡皮疙瘩。
不过,这妞掩饰的很好,浅笑的打着招呼:“俊杰哥。”
沈浪的“神智”再一次捕捉到温晓颖内心的变化,你丫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难道随着“易筋经”的不断深入修炼,“神智”已经能够不听自己的使唤,独自跳出来主动捕捉他人的内心世界?
但病房里还有其他的人,“神智”为什么视而不见呢?
贺俊杰眼里尽是柔情,当扫到温晓颖身旁还站着一个英俊潇洒的帅哥时,神情一愣,这是谁啊?
继而,那厮的眼神又看到帅哥的手臂上耷拉着一块淡绿色的风衣,嫉妒之火不由自主的在心中点燃。
这可是贺俊杰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情景呀,这厮不知道多少次死乞白赖的求着、抢着做温晓颖的男仆,帮她提包拎衣服,可那妞就是不给他机会。
这厮的心情像是突然掉入十八层地狱里,坏到了极点。
这厮走过去,以海龟的方式双手张开,想将温晓颖那具柔柔的、软软的、饱满的姣躯拥进怀里,却被那妞机警的躲过。
虽然有些恼怒,但已经将“土鳖”本色洗白白变成海龟的他,还得在美女面前保持一贯的绅士风度,那厮冷冷的问道:“My dear,这位是谁呀?”
温晓颖主动牵着沈浪的手,像极了一个贤惠的妻子,向自己的男人介绍别的男子。这妞深情款款望了一眼沈浪,说道:“浪子,这是我的朋友,贺俊杰。”
朋友,简简单单的二个字。
看着自己心仪的女孩小鸟依人般的偎在别的男人的身旁,贺俊杰听了有一种想跳楼不想活了的感觉,他的心也在下雪,在滴血……
“俊杰,这是我的男朋友,沈浪。”第二次在别人面前说出“男朋友”三个字,温晓颖的小嘴儿已经不再哆嗦,说得理直气壮板上钉钉似的。
男朋友?
尽管看到了刚才他们两情意绵绵的那一幕,贺俊杰的心里对即将受到的打击已经有所准备,但当“男朋友”三个字从温晓颖嘴里无情的说出来的时候,他那颗受伤的心已经变成了稀巴烂,无需再加盐、霜、雪……
此刻,这厮宁愿自己已经死了,死了便一了百了,便没有了伤心、绝望、痛苦……
他觉得,自己已生不如死!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沈浪淡淡的问候着已经洗白白的海龟,以土鳖的方式朝那厮伸出了手。
聪明的胜利者,不需要向对手炫耀。
“Me too.”尽管心里十二分的不愿意认识他,但贺俊杰还是伸出那双白净得如同女人的手,轻轻的碰触了一下沈浪那双讨厌的“黑手”。
不是“黑手”,是什么呢?贺俊杰愤愤的想道。
“丫头,你不该这样。”走出奢华的病房,沈浪就开始责备起温晓颖那妞来。
“怎么啦?”温晓颖还沉浸在自己心里那一份无限的沉甸甸的快乐之中,哪管人家瓦上霜呢?
嘿嘿,经此一回,贺俊杰那个女不女男不男的土不土洋不洋的讨厌鬼,再也不会来纠缠自己了吧?
“还怎么啦,贺爷爷这台手术有可能被你搅浑了。”沈浪没好气的骂道。
“Why?”这妞学着海龟的语调,呲牙咧嘴的问道,完全没了淑女的文静和端庄。
“我怎么感觉你像只澳洲龙虾呢?”沈浪撇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戏谑。
“哎,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爱呀?”知道沈浪话里有话,但又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于是,干脆卖了个萌。
沈浪“嘿嘿”的坏笑着,不置可否的说道:“是可爱,超可爱的。龙虾配海龟,绝对羡慕死牛郎和织女。”
好呀,原来讽刺自己跟海龟是一路货色!
溜着一双清澈明亮的丹凤眼,恼羞的撇了撇沈浪,这妞踏着“噔噔”的高跟鞋,径直往前面走去。
沈浪哪知道这么一句玩笑话,她就翻脸了。
就算你窈窕,漂亮,万人迷,迷死人,有个性……也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这速度,不知道将来的“神州十一”能不能赶上?
无奈,乱发脾气一向是上帝、穆罕默德、耶稣、释迦牟尼赋予女人的权力。无论你是土鳖还是海龟,基督教或是穆斯林,只要你是男人,你就得倍感荣幸的忍受这份煎熬。
“哎,丫头,乱发脾气可不好哦,大姨妈会没有规律的。”沈浪在后面紧走几步,快速的跟上。
“沈院长,你还要去哪儿?”坐在保时捷的驾驶位,温晓颖阴着脸问道。
打开车内的音响,阿木低沉的声音响起,是他的成名曲“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如果两个人的天堂,象是温馨的墙,囚禁你的梦想,幸福是否象是一扇铁窗,候鸟失去了南方,如果你对天空向往,渴望一双翅膀……”
“丫头,不带这么玩的吧?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沈浪跟着上了副驾的座位,心有不甘的数落着,“把我当枪使完便扔了,你这是赤果果的过河拆桥、见异思迁的行为,我要到消费者协会去投诉你。”
沈浪神情激动,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有负与他似的。
温晓颖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一句话便把他后面想要说的都给堵了回去。“沈院长,有没有人拿枪逼着你去呢?”
“你……你……蒜你狠。”沈浪一时气结,世上还真有这样奇葩的女孩,装纯情淑女真有一套一套的啊。
这样的人才,恐怕“北影”和“上戏”要请她去做客座叫兽了。
他自嘲的说道:“看样子我得改行回香灵山种蒜去。”
“好啊,那你可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土鳖了。”
温晓颖一改前面清纯可爱窈窕淑女的风格,小嘴儿变得异常犀利。
这口才,不做律师,真是浪费了。
沈浪这时才想起“宁愿得罪小人,也不愿得罪女人”的古训,悔之晚矣!
“温助理,我们回度假村吧。”沈浪本来还想邀她共进晚餐的,想好好的拉近与这位临时私人秘书的距离,但现在两人这气氛,那叫“话不投机半句多”。
温晓颖也不多言,发动马达,开出了地下停车场。
大雪还在继续纷纷着,街道旁的积雪快超过半个车轮,行驶的公路上也压着一层被泥土染黑的积雪。
正值下班时分,大街上,车水马龙。
保时捷小心翼翼的,慢慢的向前滑行。
“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如果你正在享受幸福,请你离开我;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如果你正在承受不幸,请你想起我……”手机在兜里向他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提醒,不管他能不能猜出是谁的来电,都必须花点时间看上一看。
“喂,二姐。”沈浪一看号码,竟然是萧筱的,忙不迭的说话。
车内的音乐还在继续,只是声音小了很多。
“三……三儿,你在哪儿?”听不到沈浪的声音时,她心慌;现在听到了他的声音,萧筱的心更慌。
上回在崔国瑜那儿,许媛媛本来是想帮萧筱把事情向沈浪问个清楚明白的。哪料到沈浪说出“不但禁酒,还要禁欲”这样的话,倒是把崔国瑜夫妻推倒了风口浪尖,萧筱的事情就暂时往边靠了。
这些天,萧筱好像是屁股上着火了,坐立难耐,寝食难安。感情这东西,真像个无知的小孩,太会折磨人了!
累,好累!
这些日子她一只想着他,念着他,身累,心更累!
以前,她还可以将自己的心事和许媛媛倾诉一番,以求心理平衡。但现在,为了要个孩子,她和崔国瑜都暂时分开了,她自己的烦心事又何尝少呢?
电话这头的沈浪,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紧张,连忙问道:“我在京城呢,二姐,你有事吗?”
“哦,我没……没事,我很好,就是想……想听一听你的声音。”她本来是想说“想你了”,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改成了“想听一听你的声音”。
“二姐,你今天有点古怪哦。”沈浪笑着问道。
听到沈浪这么说,萧筱的心更加慌乱,好像他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心事一般。
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她故意端起姐姐的架子,娇嗔的骂道:“怎么古怪啦?姐姐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你,难道也不行啊?”
“行,怎么不行呢?”沈浪心头暖暖的,感觉这时候的萧筱不太像姐姐,更像一位在自己面前撒娇的情……人。
情……人?当这个词突然从他的脑海里蹦出,而且还是用在萧筱身上时,沈浪也不禁有些暗自吃惊。
这怎么可能呢?自己可是从没有往这方面想啊。
问题是,你没这么想,萧筱有没有这么想呢?
“臭小子,就算你将来娶了媳妇,我还一样的管着你。”萧筱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很有姐姐的架子,可心里却只想做他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