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闫菲菲整个身躯都伏在他的臂膀上,笑的花枝招展春意绵绵,笑的四周的温度骤然升高了10摄氏度。
“你让我突然想……咯咯……起临时抱佛脚这句话来,沈哥哥,咯咯……你说好……好笑不好笑呢?”她依然无法约束住心中的那份快乐,像只跳跃在树枝头的百灵鸟。
“呵呵……”沈浪也忍俊不禁的笑了笑,是啊,这“佛脚”到哪儿去抱呢?
“城西的武陵山上有一座关公庙。”下到楼底,闫菲菲也慢慢的从笑声中平静下来,娇喘着说道。
“武陵山?是不是太远了?”望着手术后依旧柔弱的闫菲菲,沈浪有些左右为难。
“去吧,沈哥哥,陪我出去散散心吧,整天关在家里,我都郁闷死了。”闫菲菲满脸期待的眼神,两只小手拽着他的胳膊,不断的摇晃着,小嘴儿撅着撒着娇。
他现在有些怀疑,闫菲菲那么痛快的答应做他的妹妹,是不是还隐藏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沈哥哥,你真好!”闫菲菲的小嘴儿冷不丁在他的脸颊上啄了一口,铃铛般的娇笑着,飞速的往二楼跑去。
“臭丫头。”沈浪有口无心的骂了一句,摸了摸被她小嘴儿碰触的地方,心里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不一会儿,闫菲菲身着一袭浅绿色的冬装,高兴的如同一只青蛙,一步一跳急急的下了楼,拽着他的胳膊,说道:“沈哥哥,我们快走吧。”
沈浪苦笑着摇摇头,跟着她往外走去。看样子,这丫头是快要憋疯了。
武陵山,距离江城仅三十公里。
野草枯黄,西风萧萧。连绵的山岭就像起伏的波浪,城郊一片荒芜。
宝马7系只能横在山脚下等待主人。
一条弯弯曲曲忽高忽低的青石板小路,蜿蜒而上,看不到尽头。
小路杳无人烟,不时看到被惊吓的野鸟从树林深处“扑哧”飞出。
沈浪健步如飞,几乎是拦腰搂着袅袅娉娉的闫菲菲。
不消半个时辰,两人便上得山来。
多年的日晒雨淋、风吹霜浸,关公庙面目全非,里面破烂不堪,哪还有半点当初修建时的风采?
沈浪将关公的头像清理一番,点燃三只“芙蓉王”以作香火,闫菲菲则将事先准备好的水果摆上。
一切准备好后,两人双双跪在关公的面前,闫菲菲跟着沈浪逐字逐句的说道:“关公在上,我沈浪(闫菲菲)与闫菲菲(沈浪)结为异性兄妹,今后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依,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哥哥!”
“妹妹!”
这一刻,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嘻嘻……沈哥哥,好好玩哦。”闫菲菲站起来,将两个人膝盖上的灰尘拍净后,笑嘻嘻的说道。
沈浪看着她娇美的容颜,一阵无语。敢情这丫头是憋得难受,来这儿找消遣的?
闫菲菲似乎很熟悉这儿,拉着他的手出了庙门,径直走到一块干净平趟的巨石之上,她双手做成喇叭状,对着小嘴儿兴奋的喊道:“喔,喔……”
远远的,大山传来一声声“喔,喔……”的回声。
“丫头,你怎么知道这儿有一座关公庙?”沈浪忍不住问道。这么偏僻的地方,又是荒无人烟,女孩子是不会来这儿玩的。
闫菲菲的情绪似乎一下子跌入谷底,脸上天真灿烂的笑容瞬间消散。她走到一块突兀的石头旁坐下,向沈浪招招手,淡然的说道:“沈哥哥,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故事吗?你过来我都告诉你。”
沈浪挨着她坐下,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如果回忆对你是一场痛苦,那就算了吧。”
闫菲菲轻轻的摇了摇头,目光看向遥远的山峰,平静的说道:“都过去十多年了,我的心已经看得很开了。”
将自己的身躯靠入沈浪的怀里,闫菲菲似乎在思索着该如何开口。
“十五年前,我十岁,有父亲疼,母亲爱。突然有一天,当我早上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她的眼神迷离,似乎在回忆当时是怎样的一番情形。
“一场车祸,将父母亲与我活活的分开。”泪珠像骤雨一般从她的眼眶里掉了出来,她的身躯在沈浪的怀抖动着,心有余悸一般的抽泣起来。
“那是一场很奇怪的车祸。”
一阵抽泣后,闫菲菲慢慢的抬起头来,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纸巾,擦了擦婆娑的泪眼。“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钟,父亲和母亲都已经睡了,突然来了个电话。之后他们两立即就起了床。”
“父亲有专职的司机,他叫方明。可是,父亲打他电话时,对方已经关机。可能是事情紧急,父亲只好自己驾车,急匆匆的开出了家门。在经过一峭壁时,连人带车意外的坠入深渊。”她来回的摇着头,好像仍然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似的。
“交警给出的结论是汽车制动失灵,跌入悬崖。”闫菲菲痛苦的说道,“爷爷说那不可能,因为那部车刚刚从维修站做保养出来不久,一定是有人在车上做了什么手脚。警方查了一段时间后,就不了了之。”
“那以后,爷爷苍老了许多,他似乎也从那些蛛丝马迹中明白了些什么,慢慢的将生意全部交给了他的养子东方羽。”闫菲菲凄美的笑了笑,伤感的说道,“我在爷爷的佑护下慢慢的长大,但那种失去双亲的孤独和无助,一直伴随着我。”
“在爷爷的教导下,我学会了坚强,学会了忍让,学会了把自己隐藏起来。”她的笑伴着泪挂在脸上,有一种我见犹怜的凄凉之美,“这就是我性格双重性的原因。”
“所以,当你被曹子阳奸……辱了的时候,只知道一味的忍让?”沈浪心情沉重的责备道,有点怒其不争的意味。
“我还能怎么着?爷爷已经八十好几的高龄,东方羽是个十足的商人,他是不会因为我的事去跟曹家翻脸的,我又何必自找苦吃自寻烦恼呢?”
他不解的问道:“你难道没有朋友吗?到医院去做手术,也不找个人陪?”
她没有回答,从沈浪的怀里抽出身躯坐直了,指着那座树林中若隐若现的关公庙,唏嘘道:“在我小的时候,父亲和东方羽经常带着家人一起来这里祭拜关公,好的跟亲兄弟似的。”
沈浪的心有些痛,已经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他默默的点点头,慢慢的站起来,点燃了一只“芙蓉王”,狠狠的吸了一口。
“咳,咳……”浓烈的尼古丁使得他一阵剧咳。
“爷爷的身体还好吗,我想见见他。”一阵沉默之后,沈浪想是不是该出手帮帮这个善良柔弱的女孩。
“爷爷已是风烛残年之人,本来我是每天都回家陪着他的,可是我……”想到爷爷,原本已经止住的泪珠又哗哗的掉了出来。
“别哭啦,菲菲,我先见见你爷爷再说,你受的苦哥哥会替你讨回来的。”沈浪走过去将她揽在怀里,拍了拍她的头,安慰的说道。
“真的,哥,你说的是真的吗?”闫菲菲瞪着双婆娑的泪眼,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嗯,放心吧,今后谁敢再欺负你,首先要问我答不答应。”沈浪寒冰一眼的目光再现,他的话铿锵有力,借着武陵山上的寒风,远远的飘去。
闫菲菲破涕为笑,有了这尊大侠的庇护,她的心情慢慢的笑起来,开始在心里憧憬着今后的美好生活。
“走吧,菲菲,天阴阴的,似乎要下雪了。”武陵山海拔二千多米,山上的气候变化无常,忽阴忽晴的,与山下有着明显的区别。
这会儿,闫菲菲那张娇嫩的俏脸已经被寒风吹得白里透着红,像极了两朵红彤彤的山茶花,煞是好看!
“哥,我走不动了。”闫菲菲在沈浪面前开始卖萌撒娇了。
“哎,你这害人精,上来吧,哥哥背你。”沈浪无奈的叹了口气,乖乖的蹲下身躯。
“嘿嘿,有哥哥就是好啊。”闫菲菲喜笑颜开的赞道。
现在,她对沈浪的性格已经把握的一清二楚,想要拿拿捏捏他,那还不是“坛子里捉乌龟,一捉一个准”啊。
沈浪二话没说,背起她刚要朝山下走去时,似乎听到有脚步声往这边走来。他愣了一下,这个时候怎么还有人上山呢?
一时好奇,他背着闫菲菲连忙闪到一块巨岩的背后。
见此情景,闫菲菲狐疑的低声问道:“哥,怎么啦?”
“别出声,有人往这边来了。”沈浪将她从后背放下,转身用一根手指压着她的小嘴儿,轻轻的“嘘嘘……”了一声。
他盘坐在地,双手做成一前一后的外敷状,屏息静气后,心中默念“易筋经”的要诀,“神智”慢慢的向四周扩散,终于探知到前方两百米处,走来二个五十左右的中年男人。
很快,两人便走到了他们呆过的那块干净平坦的巨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