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隽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
大脑死机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医院。
昨夜的记忆片段,像零零碎碎的拼图,谢隽怎么拼都拼不完整,只知道自己是被人救了。
然后,被送到了医院里来?
他动了动,想要撑坐起来,手背一阵刺痛,就感觉到有一双手按住了他的手,柔柔的声音传来:“别动,你在打吊针,小心别回血了。”
谢隽抬头,果然看到床边放着一个架子,上面高吊着一袋药水。
他眼睛动了动,视线移到按着他的手,顺着手臂往上,对上了一张和徐若心有着三分相似的脸庞,只是相较徐若心身上的温柔沉静,眼前的女孩更多的是柔弱怯懦。
谢隽面无表情地抽出手。
女孩脸色一僵,收回双手,紧张地攥住了衣角。
赵忠实提着早餐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小女儿赵舒蕾怯怯诺诺的模样,脸色一黑。
“我不是让你去学校吗?怎么还在这?”赵忠实有些生气。
他早上接到任总的电话,要他过来接个人送去医院,想着任总家附近的医院离小女儿的学校近,就顺带捎了她,把她放楼下的时候还特地叮嘱她过上学小心,没想到竟偷偷摸摸跟了上来。
赵忠实是个老实人,觉得这个年纪的孩子就该要好好上学。
可赵舒蕾不理解他,她觉得爸爸偏心,凭什么哥哥可以辍学在家随心所欲,她就要每天重复枯燥无味的上学生活。所有人都对她说不要早恋好好学习好好上学考上一个好大学,仿佛她就是为学习而生。
赵舒蕾咬住下唇,一副受了欺负,要哭不哭的模样。
她透过车窗,看到爸爸扶着一个面貌精致的少年下楼的时候,她的心就止不住的跳。
她知道爸爸一直在给一户十分有钱的人家当司机,这个少年大概就是那户人家的少爷,赵舒蕾猜。
所以,在爸爸叮嘱她去上学后,她走出了几步,鬼使神差又跟了上去。
忙前忙后,少年终于躺上了病床,手背扎了针,睡颜安详恬静。
趁着爸爸下楼买早餐的空档,赵舒蕾偷偷溜进病房里,端了盆水给他洗脸,然后搬着一张椅子坐在床边。
她想,他醒来大概会记得她的好,像小说里的男主角,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然而现实给了她一巴掌。
谢隽冷漠地看着赵舒蕾被赵忠实提着出去。临走时,他又扭回来:“小兄弟,真巧啊。桌子上我买了粥,你记得喝,我先送女儿去学校了。”
谢隽点点头,自己从病房柜子里拿了小餐桌,一口一口吹着吃。
他吃完,水也吊完了。他按下床铃,护士来拔了针,留了纸条就出院了。
赵忠实回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空空如也的病房,看了病房床头的纸条后,无奈地打电话给新月。
新月正在开会,手机设了静音,看到亮起的屏幕,想也没想就划掉了。
赵忠实只好发短信。
[任总,那个小兄弟自己走了,还留下了电话,说是看到了打电话给他,他把住院费转过来。]
赵忠实付费用的是新月让单元楼里的管家转交给他的卡,把谢隽的电话发了过去,没多做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