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鸡鸣,山里小镇的上空飘着炊烟,人们忙着早餐,也忙着各自的活儿。
除了小户人家,生活窘迫,自己家简单烧火做饭烧水的柴火,自己砍外,偶尔还会卖给大户人家一些。
大户人家就不同了,主人加伺候起居的佣人得几十个人,做的饭菜多。并且,每天熬燕窝粥,煲鹿茸汤,煮熊掌,一餐大鱼大肉做几百个菜,每天需要大量的柴火。
好比现代富人家的消费一样,开着兰博基尼或战斗机的主,一年的油费,就胜过了普通家庭一年的生活支出,更别说别的开支了。因此,大户人家的柴火只能依赖从外进口,他们也懒得生产。
问题,就这样悄悄诞生了,只是潜伏许久,还未到达一个暴露的临界点。
白族世代过着原始刀耕火种的生活。在山上,直接与外界沟通的机会和时间不多。他们会砍柴,打猎,捕鱼等等,到集市上换米,换一些生活基本的必需品。
起初,白族人纯碎处于物物交换的阶段。后面一点,镇里人有时没有他们需要的某些物品,就交会他们使用铜钱。但他们从不讨价还价,别人说多少就是多少。对价格也没有一个概念。所以,定价权,都由集市里的人来制定的。
自集市回到大山,山丰和山立,在家门口,道了别。
山丰把卖柴得来的钱,给了她娘,他娘还从没有一次接到这么多钱,当天也非常开心,随即杀了只山鸡庆祝了一下。
而山丰,自然也为自己保留了额外收入。他认为,这些额外收入,也许可以用来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或者家里需要用钱时,随时拿出来即可。
晚上睡觉时,山丰又梦见了神鹿神牛。
“嗨,小丰丰,一天不见,甚是想念。我们来找你玩了。”
“神鹿神牛哥呀,是你们。”
“嗯,是我们。昨天我们去逛你们的集市了。热闹是蛮热闹。可是那些东西拿干嘛的呀?”神鹿。
“是呀,一点用都没有,对我们来说。”神牛。
“有些东西,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只知道有些有用。也许在某些特定的时候用得着,我也不知道。”山丰。
“你们这些人,可真奇怪。造了太多没什么用的东西,还那么累。我们生活在洞中可简单自在的多了。”
“这个可不好下定论,鱼说生活在水中多自由快乐呀,你们怎么不吃喝拉撒在水里呢。”山丰。
“说得倒有点道理。”
“你们玩得可开心呀。”
“开心,当然开心。第一次走进了人的世界,饱览了一番无用的异域风情。”
“回头发现,金窝窝,银窝窝,还不如自家的狗窝窝。”
“是呀,回头发现,还是大山丛林,自由快乐呀。”
“可能吧,不适合你们的东西,就算再好也不值得留念。我也觉得这世上许多东西我用不上。我就不知道那苦涩的茶叶哪一点好喝。也许,我还没品尝出它的好吧。但我总觉得,世界上,许多东西,给我一辈子,估计也用不上;当然,我用不上的东西,不代表别人都用不上。”山丰。
“听不明白,你说的什么。今天逛街快乐之余,就是,也有点难过。”
“难过,为什么,我们牛族要为你们人拉车呢?还挨着鞭子。心痛呀,我真想去把鞭子夺过来呢。反抽一下那老农。”
“你还好呢,我居然看到他们把我头上的角摘了下来,做成他们客厅的装饰品卖呢?你说我该怎么不怨愤和无地自容?”
“这个,这个…”山丰很尴尬:“嗯,也许,那老农伯伯,从小就把小牛长大,它在报答主人呢。”
“记得,你们不是说过,物竞天择是自然法则吗?只有这样,才能维系好山里的生态平衡。”山丰。
“话是这么说,但我们还是很难过。怎么可以这样?为何造物主,创造了我们,却让我们互相伤害,才能使大山长治久安?”
“我呸,去它妈的强盗逻辑,去它爹的霸权主义,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鹿族本来就是大山的少数部落,可是频危的珍惜动物,理应受到保护。呜呜。”
“别哭了,神鹿哥,你说的对。以后,只要我看到有鹿被捕了,我就去解救好不好。我也要向村子里宣传,不让他们再捕猎鹿族了。”山丰抱着神鹿的角道。
“好,这才是我的好兄弟。”神鹿。
“你们昨天什么时候下的山,有没有遇见我呀?”山丰。
“我们随你一起挑柴下山的呀。”
“你那真正的山立和王二两个哥哥,早就灵魂出窍,狠捞了一笔后,琢磨着回屋里睡懒觉。”
“人的卑劣就是如此,这可是个猪八戒反面教材,不讲道义。所以你看着他们的人在,心不在呢。”
“他们想睡觉,就睡呗。我们就再借用他们的壳,搬你挑柴火,去山下玩一圈的了。”
“是吗?我不信,我的两个哥哥,对我虽然不大好,但却也挺照顾我的。”
“那个,我们可不知道了。我们只知道,这一回是一个事实。”
“也许,我们搞错了,你也别放心上。可确实有点老赖,孩子们都把王二列入失信黑名单。”
“那山立也没个好心,它那时纠结拿几个糖人出来分给孩子们,还要把账算到你一个人头上呢。但我帮他做了决定,把六个糖人都拿出来给了孩子们。”
“咱们山里穷,偶尔有一点这样的想法,物质匮乏,也是正常的吧。”山丰。
“可是,说不定,正是因为有这些的想法,所以你们才一直穷了下去的呢?”
“这个,就不好说了吧?”
“天又快亮了,有空来我们鹿牛洞坐坐。”
“再会”
“走好”
山丰娘催促着上山砍柴,再多换点钱。准备把漏雨的茅屋,好好整顿一番。
当山丰砍的柴火多了,她娘对他的态度,以及自身的脾气也好了一些,不再动不动鞭子伺候。
山丰路过王二和山立家,叫他们两一起上山砍柴,他们却呼呼大睡,没有回应。
记得以往可没这样,山丰每次睡眠不足的病态从睡眠中醒来时,山丰和王二起得老早了,精神抖擞,有时候他们比山丰娘还要早的来叫山丰一起上山砍柴。
山丰有点慌了,心想该没出什么事吧。于是爬窗而入,去敲山立的肩膀。
“山立哥,山立哥,没事吧,醒醒,砍柴去了。”
“没事没事,砍柴,砍什么柴,院子里不是一大堆柴没用完吗?”山立眼睛都没睁开一下,说着梦话似的。
“没了,院子清空了,柴已卖完。可以上山砍柴了。”
“砍了那么多柴,够用了。用完再去。”
“用完了,用完了。走吧,我们上山砍柴去,福来酒馆的管事大爷说我们以后砍多少柴,他收多少。”
“那你先去吧,你砍得慢,我砍得可快了。我还没睡够,一下准追上你。”山立还是闭着眼睛,接着睡。
山丰见没辙,就跑去王二那边,结果王二和山立几乎一样方式,拒绝了山丰。
山丰摇摇头,只好自个上山去了。
山丰走了很久以后,天已大亮,眼看太阳就要晒着屁股了。
山立和王二,梦到了狮子。
狮子张开血盆大口,对他们说:“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