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白光从石壁的一些孔洞,洞穴入口一束束照进来,为黑乎乎的洞穴照明,但整个洞穴的视线还是非常的暗淡。
山丰第一个醒来,环顾四周,山立和王二却还在睡着。
“山立哥,王二哥,天亮了。起来吃东西吧。”山丰在溪水里,洗了把脸,洗了一些野果,把还剩下的用布包着两个馒头打开,放桌上,叫了叫他们。
山立和王二睁开眼,却没有起来的意思,脸色憔悴,有气无力。
“你吃吧,天色还早,我们再躺会。”山立说。
山丰奇怪,二人的关系怎么如此要好,好像一个人说怎么样,两个人就都怎么样,事先有过沟通似的。他也没有忘记昨晚的梦境,只是此时他看着二人的气色真的很差,不自觉的同情关心起来。何况梦里东西他也不确定是不是事实。
“你们怎么啦是不是着凉感冒了,脸色有难看呢。”山丰问。
“是吗?没事呀,没着凉,洞里光线不好,你一定看错了。或者我们没睡醒,你看到的只是睡眼惺忪的我们。”王二道。
“也许吧,那你们再躺会。现在才天亮不久。我是怕来回赶路要花许多时间。”
“别担心,养足精神,来回自然花不了多少时间。”山立道。
“那好吧,你们先休息一会,我去外面再砍些柴,边等你。”
“不能,你也要休息,不能走出去,要留下来陪我们。”王二有些着急的说。山丰一脸疑惑。
“你也需要再休息呀,还早还早,养足了精神,干什么都快。”山立说。
“我精神足,没关系,你们先休息吧。”山丰说着往山洞走去。
“不能走出去!”王二忽然要动身起来,却吐了一口鲜血。
“怎么啦!王二哥!”山丰赶紧折了回来,和山立扶住王二。
“没事,昨晚下了一场大雨,路滑,我出去小解,摔了一跤。现在,外面的路面还干,所以我怕你再摔一跤。”王二说到,然后躺在床上。
“王二哥,你这是摔的吗?这么严重。”山丰着急的问。
“嗯,是的”
“对呀,他昨晚大意了,摔了一大跤。有点重。来,山丰你来照顾王二,我去采集些草药来。”山立道。
过了好一会,王二躺在石床上闭目养神,脸色还是很难看,山丰一旁照看着。而山丰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好些打斗呻吟的声音,于是走向洞穴,正直山立走了进来,跌到在门口。
“没事吧,山立哥。”山丰上前扶起,见山立手中拿着不知名的藤木草叶,似乎还发散出一些绿光。
“没事,没事,就是这块臭石头,害我跌了一跤。嗨嗨…看我带什么回来了,弟弟。”说着山立咳嗽了几声,脸色胀红几下,又复原。
说着,山立快步走向石床,把绿藤编了一个环,给王二戴在了头上。
山丰好是诧异,此时王二戴上藤木圈后,端坐如佛,仿佛在石床上旋转似,藤木的叶子仿佛发着绿色的光芒,如烟雾缭绕,在王二头上。
“王二哥,这是戴着一顶绿帽子吗?还是我看错了。”山丰说着揉了揉眼睛,晕倒了下去。
山立轻蔑一声道:“我们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没晕倒,这小子虚弱得一点大惊小怪就歇气了!你说做人有什么好?看他这样,不知道一天得歇气几次。多歇气几次,估计这短短的一生不知不觉化为乌有,毫无作为。”,刚说完,不自觉腿一软,坐在了石床上。
“大哥,你没事吧。刚才是不是在外发生了什么?你的脸色不大好看?是不是它们以多欺少,又围攻你一个人,伤到元气没?要不,你带上这草环,先运气调理一下。我感觉好多了。”王二,轻声道,欲摘下草环给山立。
“它们一群乌合之众,哪里我的对手?一点小伤,不足挂齿。我打坐片刻就好。你伤了元神,赶紧疗养吧。这悬崖草的药效还正新鲜,过期了,疗效减弱可就不好了。”山立止住王二的手,闭目静坐起来。
王二见山立推却,便也做罢,闭目养神,二人纷纷,头上冒着烟雾,好些两个炼丹炉,打坐的双手合拢,捧着一团火球似的。
过了一会,忽然,山立,吐出一口黑色的鲜血,他睁开眼,一只手用力的撑着胸部,一只手支撑在石床上,差一点就要倒下去了。王二察觉了,也睁开眼,道:“大哥,你没事吧!来让我听听你的脉。”说着,便去抓山立的手腕。还没碰着,只听得山立呵出一声:“小子,你出了这山洞,便可以见阎王爷了!”。
王二顺着山立的视线看去,只见山丰,静悄悄地已像条大蚯蚓,爬到了山洞口,仅仅差一步便大功告成了。
原来,山丰刚才的晕倒是装的,他感觉洞中太多的异样,想看个究竟,或许能发现些什么。
他看着王二和山立的行为完全非人所为,和说山下的段子手说书,一模一样,结合昨晚的梦境,相信不是梦,是真的。并且,他假装晕倒摔倒在石头上,确实很痛。不像梦,是真的。因此,真的也就十分后怕起来。
他缓缓地,往亮光的门口爬去,很静很静,一边爬,一边回头看着两个妖怪,别睁开眼来发现了他。正当他恐慌之余到了洞口,窃喜轻松一口气时,却被山立大声叫住了他。
山丰想:“我就快出洞了,你叫我干嘛!”他即害怕,又愤怒。便回过来,索性从地上爬起来,一双鹰眼,眼露怒光的回头看。
“叫什么叫!我招谁惹谁了!我活得还不狼狈吗?食不果腹,衣不遮体,还天天被娘辱骂责罚。起早贪黑,天天累成狗了,还是生不如山下有钱人家的一条狗。活着,有什么意思?好呀,你们要吃我,要我命,那就悉听尊便。来呀!”山丰向着山立和王二走进几步,一头乱发,随洞外的大风飘着,倒是有几分气势。要大干一场,藐视生死。
山立和王二,倒是一愣。好一会山立才说话:“你不想活了,不需要往洞里走,往洞外走就是了,那里通往光明,通往天堂。你若执意,那么做,我们也不会阻拦!我们受了伤,也无力挽留你。最后奉劝一句,想活的话,就留下来。”说完,就咳了起来,倒在的石床上。王二,连忙把山立扶起,给他输送真气。
山丰,眉头一皱,听不懂王二说什么,但他受了重伤,倒是准没错。看着脸色很黑,虽然面色平静,潜在的却感觉到脸部肌肉微微抽搐着。他犹豫起来,此时他一脚可以出洞,一脚可以留下来。但他站着没动。在他看来洞外比里面安全,没有异常,但似乎有必要留下来,做点什么,只是也不知道留下来可以做什么。
面对黑黑的洞穴石壁,这里如此孤独,仿佛孤独了千年。山丰问道:“你们怎么会受伤的?你们是妖怪吗?”,他往洞内走去,靠近山立和王二的石床。
“第一个问题:因为在不恰当的时候,路过一个不恰当的地点。第二个问题:妖与人有界限吗?你见过妖怪吗?”王二反问山丰。
“没见过,听说过。也许吧,我相信你们?”山丰仿佛不再害怕了,但他所谓的相信,也不知道意味着何物。
“你相信不相信我们,无所谓。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回你们的白族村去。”山立道。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要么出去,要么留下来,等我们元气恢复。”
“好吧,好吧,听你们的,我留下来。”山丰决定留了下来。他想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