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都尉大人,你们都上了年纪,这样跪着怎么行?”
“是啊,您二老快起来,不要让朕为难!”
李延斌和曲从成还是不依不饶,万历不答应就不起来!倚老卖老!
同时,是向皇帝表忠心,做出一副敢于进谏铁骨铮铮的忠臣模样!
“姑爷、舅舅,神机营出现**败类只能说明军中存在问题,余守正有一定责任,他抗击金寇对朝廷有功!朕亲自出城近接三军凯旋,全天下尽人皆知!你们现在要朕对付他,朕岂能是那反复无常的小人?朕刚夸赞的朝廷忠臣现在却说他是祸国殃民的奸佞,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此等做法,只会让百官寒心,让天下人耻笑!到那时,朕便真的成了昏君!”
朱翊钧来回踱步,大声说完便是一阵长叹!显示出一个君王的无奈……
跟聪明人在一起就会少掉很多烦恼!
陈松是万历最信任的贴身太监,议此等绝密大事丝毫不避讳他,足见对其之信任!
陈松静静听着君臣之间的谈话,他从朱翊钧闪烁眼神中分明看到他透露出一股狠劲和杀机!
原来,皇帝是想当了婊子又立牌坊!
他把朱翊钧看得透透的!他轻声说道:“皇上,咱们明刀明枪只会让余守正有所防备!到那时,双方对阵互搏只会血流成河,让天下人觉得皇上卸磨杀驴!他们反而会同情余守正!此事须得谨慎处理,不然,会留下口实招来非议!”
曲从成和李延斌赞同陈松的说法!但却没有解决办法,岂不是空口说白话?说了等于没说!
见他们二人没辙,万历出口反问:“你们不是让我对付余守正吗?如今到了关键时候你们却拿不出办法!这叫什么事?下次再遇到问题,没有妥善处理的办法不要来找朕!”
朱翊钧毕竟年轻气盛肝火较旺,那有那么好的耐性听他们啰嗦闲扯?
他大手一挥,示意二人退下,待有万全之策时,呈折上奏!
朱翊钧说完便迈开步子欲走出书房!而李延斌成紧紧抱住他的脚,直接打出亲情牌:“皇上,老臣是你的舅舅,曲大人是你的姑父,我们是最忠人你的人!只要咱们一起努力,总能想到对付他们的办法!”
“是啊,是啊,皇上,总会想到办法!”
曲从成也学起国舅的样子,他抱住万历的另一只脚,眼神里充满恳求!
毕竟,他们是自己的长辈,看到他们跪着,额头不断流血,他的心顿时软下来!
“两位大人对皇上忠心耿耿可照日月,我作为奴才都为之感动,君臣同心其利断金一定会有办法的!阴在阳之内,明着不行咱就暗着来!”
原本生气的朱翊钧听后眉头舒展怒气顿消,傲然站立,一言不发!
曲从成和李延斌一听陈松的话,着急问道:“公公有何良策?快快讲来!”
那太监微笑不语,一肚子坏水,满腔计谋不用于正道,却用来害人!唉,多少忠臣良将惨死奸邪小人手中?
陈松半天一言不发,这可急坏了曲从成和李延斌!为了达到对付余守正的目的,他们竟然不顾自己高贵身份,直接跪在身份低贱的陈机面前肯求!
“哎呀,呀呀呀,二位大人,你们这不是折煞我吗?能伺候皇上、能为两位大人献策,是奴才一辈子的福气!为皇上尽忠是奴才分的事儿,两位大人快快请起!”
李延斌和曲从成夸赞他精明能干一片忠心,等摆平余守正收拾完张居正后,立马动手清算冯宝!到时候皇上定会提升陈公公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并提督东厂,当务之急就是对付余守正!
陈松颇为赞同他们的观点,他认为:必须先对付余守正和谢廷玉几人!余守正、谢廷玉、程刚、刘成四人武功高强,一旦联手,朝中无人能及!单说余守正,一杆长枪枪法精妙善于领兵打仗屡建奇功,对付他一人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而谢廷玉力大如牛,惯你人双锤,临陈杀敌如进无人之境!程刚心思缜密,手中的板斧在战场上一挥,数万人顷刻间倒下,敌人见了顿时屁滚尿流夹尾而逃!那刘成武功高强,是张居正的贴身护卫,他的剑法极快,不少人都死在他的剑下!但从未有人看清楚他是怎么拔剑的!若要真刀真枪刀锋对决,朝中有谁能抗之?
“是啊,是啊,公公说的极是!所以我们才着急找皇上商议对策,不能让蓝玉难遇的复辙在我朝重演!”
“两位大人放心,皇上乃真龙天子只有苍天相佑,他们虽说厉害,但有致命的弱点!他们都极重感情,除掉他们其中一个,另外几个势必方寸大乱,趁其混乱之时将其一网打尽!余守正握有兵权,能调动神经营,除掉余守政,谢廷玉和程刚三人,张居正那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狗和刘成便容易对付!自古以来,武将凭其彪悍极另反叛!现今,天下太平国家安定,是该腾手收拾他们!”
陈松花里胡哨讲一通,让人觉得极有道理,就连旁边的万历都很肯定,投来赞许的目光!
能得到皇上的肯定是多么荣幸的事儿?他努力博得皇上欢心,目的就是事做到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提督东厂!
弯弯绕说半天也不见他说出计谋,李延斌和曲从成按捺不住略显焦急问道:“我的大公公喂,什么妙计你倒是快讲出来呀,真是急死人!”
“国舅爷稍安勿躁,容我马上讲来,现在天赐良机,是对付他们的绝佳的时候!”
“你个狗奴才,你有什么计策快快与朕讲来何必在此故弄玄虚呢?”
万历面带愠色有些不耐烦,善于察言观色的他附在万历耳边轻声嘀咕!朱翊钧一边听,一边眉开眼笑!
“妙,实在是妙!就照此去办,朕没白疼你!朕现在去陈贵人宫里去看未来皇儿,你送送国舅和都尉大人!”
万历说完只顾自己走开,曲从成和李延斌,你看我、我看,摸不着头脑,瞬间蒙圈,场面显得略为尴尬!
“两位大人请回吧,皇上已有对对乱臣贼子的妙计,到时候两位大人只管看热闹!”
两人听完,曲从成当即责怪他:“陈公公不够意思!本来共同密谋铲除“奸佞”,你却倒好,为讨皇上欢心,独自将妙计献于皇上一人听,把我和国舅当成外人,如今的陈公公今非昔比!哦不对,应该叫陈大总管才对!”
“人家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眼里就只有皇上一人,以后你我还是得请陈公公多多提携!”
曲从成和李延斌带着几分酷意和几分嫉妒!话里带刺,夹杂着怒气和不满,充满着讽刺,让人觉得十分刺耳!
太监自幼被受宫刑,忍耐性超越常人!况且,他们是皇上的长辈,自己是个低贱的奴才,又能耐奈何?
对于他们的讽刺,陈松完全笑脸相迎,他向二人解释,自己讨好皇上是对皇上忠心,同时也是帮助两位大人!
“哼哼,独享圣宠,把我们冷落在一边,这还叫帮助我们?简直可笑!”
曲从成和李延斌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心里充满鄙视,脸上极为不悦!迈开大步去呼呼往前走!
“两位大人,你们听我说!”
陈松一边小跑,一边追赶上前向他们解释自己所作所为,就是想讨好皇上,想斗垮冯保当上司礼监掌印太监!只有除掉张居正安排在宫里的耳目,斗夸这条老狐狸,慢慢折磨死他力朝廷除掉祸害!当务之急就是要除掉余守正!
两位大人是皇上的舅舅和姑父大明王朝的支柱,富贵逼人!试问:“满朝文武有眼光有学识的能臣,谁不站在大人这边?张居正一帮穷酸臭儒又能怎能斗得过二位大人?完全是自不量力!”
“哈,哈,哈,还是陈公公看得清,识时务!不过,张居正把持朝政数年党羽众多,想铲除他们绝非易事!不知刚才公公向皇上献的何等妙计,不妨说来听听!”
陈松机警看四周,看见四处无人低头私语,详细讲述自己的毒计!
两人边听边舒展眉头,待他讲完曲从成和李延斌两人拍手称赞:“妙计,妙计,不枉皇上白疼了一场!”
李延斌拍胸口承诺:事成之后一定奏请皇上,让陈公公掌管司礼监提督东厂!
“哎哟,谢谢国舅爷!”
“诶,不用谢,待除去朝廷污流,我们不会亏待公公!”
“谢谢两位大人,那,祝我们早日成功”
“哈哈哈哈……”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别有用心的人密谋毒害忠良,乌云渐渐密布大明王朝,几人的奸笑犹如鬼魅在皇宫回荡,让人听之不寒而栗!
陈刚、谢廷玉在神机营焦急等待余守正回来,他们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动,焦躁不安!
“哎呀,大哥怎么还没回来?真是让人担心!不行,我得进宫一趟!”
谢廷玉早巳按捺不住!以他的急脾气,扛起双锤便往外走。
程刚深知他的脾气,直来直去容易扩大事端,上前阻拦住他并劝阻他,暂且等待,一切只有等余守正回来再说!
余守正总感到心中压抑,仿觉不祥之事即将发生,便匆匆赶回云中!
“大哥,情况怎么样?那**贼是不是借机诋毁打击报复?皇上又怎么说?”
谢廷玉未等程刚说话自己抢先发问,他看余守正焦急匆匆,情况似乎不大乐观,双手紧紧握了握手中的双锤!
“走,回屋再说!”
“大哥,到底什么情况?你快说呀,真是急死我了!”
“二哥,你先让大哥喘口气,喝口水!”
余守正口大口喝完水,将朝堂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给他们听。
谢廷玉听完勃然大怒:“曲从成和李延然两个大奸贼时时刻刻都想置我们于死地,总有一天我会锤死他们!好在皇上圣明,没听他的馋言,看在皇帝面子上,让他们多活几日!”
程刚颇为担忧:“大哥罗大虎虽然好酒好色,但作我勇猛,他跟我们已经十余年!此次,不管是按军规还是按律法他都当斩!按军规,他一人犯错斩他一人!按刑部律法,目无君上侮辱君王,言语中不把圣威放在眼里,公然侮辱皇亲国戚!他是向皇权挑战,刑部严判肯定是判‘乱臣贼子’诛灭九族之罪!他们若是落此下场,我心中不落忍!毕竟是跟随我们多年的生死兄弟!”
余守正一声长以“:唉,是啊,谁的背后都有一家人?祸及家人,我也感到惋惜!”
“大哥,都说一人做事一人当,罗大虎几人犯之罪应由他们一人承担,满门抄,实在太过!让人断子绝孙,实在有违天理!更何况他们都曾有功于朝廷,为江山社稷立下汗马功劳,不应该落此下场!大哥,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出生入死的兄弟遭受灭门之灾吧!”
余守正长叹一声,眼见跟随自己十余年的兄弟落此下场,心中极为不忍!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认为:皇帝身边耳目众多,若不考虑周全谨慎行事,不但帮不了人,反而会搭上更多人的性命!”
“大哥何必那么麻烦,我带几人前往他们家乡,把他们的家眷护送到安全的地方,你就放心吧!”
他的想法一提出来,程刚不大赞同,他认为神机营出了这等事,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三人肯定首当其冲,若有一人不见,定会引起别有用心的人怀疑!
余守正听完他们的意见陷入沉思……
沉思良久,他决定从各营中抽调几个武功高强的的人,将罗大虎等亲属族人转移至安全地方,保住他们后世血脉!
一切安排妥当,他还嘱咐程刚和谢廷玉,加强神机营中士兵的管理,禁止士兵外出,严防他们闹事!
曲从成、李延斌二人从宫里回来后,按照计划马不停蹄赶往其他和张居正不和官员家中,联合他们一起抓张居正和他几个义子的小辫子,借此机会打击报复,一举铲除多年的死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