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快?走两步,走两步让老夫瞧瞧。”那白须老者闻言,脸上不住地涌出一抹古怪之色,想了想之后还是不能丢了自己和善的心性,这才强忍住心中的不解如此道。
“害,说来也巧,我要是一走,就不知道会走到哪去了,您不知道,我这腿,他不听使唤。”
甄武伟这话也不假,天知道自己一抬腿会再迈到哪里去,更何况自己好不容易报了个大腿,如果走丢了,恐怕还是落得个曝尸荒野的下场。
“小辈,老夫若非看不出你的境界,只怕早已出手将你逐出此地了,你若再花言巧语诓骗与我,老夫定要给你点厉害瞧瞧!”
那白须老者闻言,心中一阵嘀咕,却是越发觉得此人满口胡话,只得盯着甄武伟如此厉声道。
啥?不让说真话?行,我走给你看,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非要把我逼走,都行,随你,死我都不怕,还怕走丢?
有这种昏庸的外事长老,此处,不留也罢!
虽然,甄武伟心中有一丝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但,尊严不允许他再如此懦弱了,今天,他甄武伟就要硬气一回!
带着一抹决然,更多的,或者是一种许多年都未曾有过的倔强。
甄武伟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虚妄,说的再多都无济于事。
接下来,甄武伟扶着石床边缘站起来了,他要向那白须老者证明,他并没有说假话。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那白须老者看着甄武伟认真的样子,心中也是一丝狐疑闪过,但,自己活了数百载,年龄不允许自己好奇,因此他只能饶有兴趣地盯着眼前这个看不透深浅的青年。
可,时间又一点一滴流逝,甄武伟却未能如愿离开这里,甚至,他自从站起来还未迈出过一条腿。
因为,自己的腿又不听使唤了,或者说,他已经驱使不了自己的双腿。
甄武伟脑海里猛然跳出一个词,物极必反。
“你怎么不走了?是我这把老骨头挡到你了?还是你当老夫没杀过人?”
那白须老者气笑了,自己自从坐上外事长老这把交椅,还从未有人敢如此戏弄自己,即便是本宗圣子,见了自己也要道一声张老,更何况萍水相逢,无亲无故的此人?
“不不不,我昨天走得快,可它今天就不好使了,你要不信可以看一下,你们仙人不都是可以用灵识探查东西的吗?你一观便知,此事我没必要说谎话。”
看着恶狠狠地白须老者,甄武伟心中最后一点底气也消失地无影无踪,只得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来。
“果真如此?”白须老者看了看甄武伟认真无比的面孔,又瞧了瞧其僵硬如斯的双腿,一时间心中也是拿不定了主意。
“嗯?却是有些古怪,双腿筋脉尽断,但竟有一股极强的生机凭空产生,老夫度了百余载春秋,却还没见过这种情形,不过,你这双腿恐怕月余之内不能再用了。”
白须老者散出灵识一看,却是惊呼一声,娓娓说了这么多的话,似乎有些好奇甄武伟的来历。
“一个月?如此说来,行动不便我岂不是要活活饿死?”患得患失间,甄武伟又开始慌了,路都走不了,与一个活死人何异?
“无妨,小友若是愿意,老夫可授予小友与我同等的权名。”那白须老者眼珠微转,竟微微一笑说出这些话来。
“还有这样的好事?”
甄武伟心中一惊,却是诧异起来,自从自己进入到此地,先不说衣食住行,单单自己的性命便连续丢失了两次,想来凭借自己这倒霉运气,有句台词用在此处倒是再合适不过的。
此事,必有蹊跷!
虽然甄武伟不晓得蹊跷在哪里,但凭借他屡战屡败的经验来看,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绝不会轮到自己头上。
或者说,这又是为自己量身定制的死亡计划。
“看来小友对这个世界有着深深的恶意啊,实不相瞒,前些日子天机阁阁老因私事外出,至今未归,因此其职位一直空缺,不知小友是否有意担任天机阁阁老一职?”
哈?我的运气要来了?直接一跃而上做阁老?好吧,那就勉为其难地乐意接受吧,做个阁老应该也是不错的,既然死不了,何乐而不为呢?
甄武伟心挺宽的,或者说,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设定,这世上好像也没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了吧?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小心翼翼地生活,有好处不捞,岂不是白来一趟。
“有意,有意,我乐意之极的,只是我如今双腿残疾,就连走路都困难,我做阁老恐怕难以服众吧?”
量力而行的道理甄武伟还是知道的,没人能一口吃个胖子,自己一个宛如废物的人,若说去做一个阁老,想必定会因此招致灾祸。
“嘿嘿,小友多心了,凭我金丹期长老的身份都看不穿小友是何境界,想必那些内外门弟子就更看不穿了,你不说,我不说,天知地知,谁能识破?”
说罢,那白须老者竟当众哈哈大笑起来,丝毫没有了仙风道骨的模样,显然对自己的计划很满意。
“识不破修为?这么说,我也是个修仙者?”甄武伟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过来了,他死而复生,原来是为自己脱胎换骨,增加慧根的,或者说,自己的技能是从上一个死去的自己手里得到的。
不过,甄武伟此话说出,倒轮到那白须老者仿若看傻子一般看着他了。
感情这是个傻子啊,竟然连自己是个修仙者都不知道?
不过,白须老者活了百余载,什么样的沙雕,呸,形形色色的人没见过?
但苦于自己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思前想后却也只能将这份苦差事交给此人,倒也省了不少灵石。
想到这里,白须老者越发得意起来,深感姜爱是老的辣,自己公正无私的性格也不是吹嘘的。
开心之余,白须老者还是捋着胡须正色道:“天机阁本是我天阳宗历代长老推演无上契机之地,但自从我宗大衍诀丢失,便成了放置武学书籍之地,此等重地,若非小友体质非凡,却也是轮不到你来管束的。”
听那白须老者一说,甄武伟当即便乐了,时间不等人,多活一天是一天,这样的好事,自己当然要去。
“承蒙前辈抬爱,前辈放心,我一定将天机阁打理得井井有条,不负前辈厚望!”
甄武伟深吸了一口气,当即如小学生演讲般气势磅礴地背出了这段百看不厌的话,颇有一股认真能干的样子。
“好,好,好,看来我还是慧眼如炬的,接下来的交接事宜便让便让李清远告知吧,我还有些事物还要处理。”
白须老者一连说出了三个好字,似乎对甄武伟的态度极为满意,想了想后,却是又指了指面前的玉简,不用说,这是在逐客了。
甄武伟闻言,倒也识趣地没有多说什么,当即又扶着石床坐了下来。
不是他不想走,关键是他也走不了啊。
不过,好在白须老者还算善解人意,不久便叫来了一个青衫青年,只言片语间便将来龙去脉说了一番,不过,平平无奇的甄武伟却是被那白须老者吹嘘成了金丹后期高人,由于走火入魔这才自废双腿,因此决定屈居此地修复伤势。
至于这个任务设定,甄武伟自然是相当满意。
废话,狐假虎威可是自己最拿手的事了,想来自己做了数年的盗贼,虽频频失手,但自己的演技倒是进步了不少。
至少,自己事发被抓到,并没有像同行那般遭受毒打,虽然,每次事发还是要伤筋动骨修养数月之余。
至于那名叫李清远的青衫青年,倒也极为识趣,听到甄武伟竟如此“深藏不露”,当即要求由自己照顾甄武伟的起居,白须老者闻言,虽说面色有些古怪,但不得已间还是不动声色应允了此事。
于是乎,天阳宗来了位高人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此宗上上下下,而那白须老者对于此事更是守口如瓶,竟连宗内长老都未曾告诉,致使两日之间不但前来借阅书籍的人多了不少,就连许多宗内长老也赶来与甄武伟“论道”。
不过好在甄武伟虽不识几个大字,但小说中大诸多大道讲起来也是滔滔不绝,一时间竟听的那些长老如痴如醉,这倒让甄武伟得意了许久。
“有名为万物之母,无名为万物之始,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一锅,额,扯远了,扯远了,道生一,一生二,二生……”
然而,令甄武伟没想到的是,自己信口胡诌的话,竟使得其中一位长老直接顿悟,竟一跃变成了金丹顶阶强者,此时,他再也不敢多说话了。
他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个词:祸从口出!
大道无迹可寻,他竟说出如此遵循大道规律的话,没有雷劫降下已经是好事了。毕竟自己看了这么多年的小说,哪里还不知道天道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