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也罢,看来老夫命该如此,事不宜迟,不如即刻便遣人将在下送去吧。”
虽然已经料到这个结果,但甄武伟还是眼珠微转,当即说出此话来。
毕竟对于甄武伟来说,多活一天算一天,更何况那凤雏阁确实是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单单其中的灵气便比它出高出几分,更何况,甄武伟对于自己再次去凤雏阁时那蒙面女子的表情还是有些期盼的。
“既然如此,便让秦老与你同去罢,在下还有写要事缠身,便不送道兄了。”
眼看此事尘埃落定,红袍人微微点头,立马转过头看向白发老者道。
哈?要他跟我一起去?那岂不是要露馅了?
如此想着,还不待那红发男子迈出脚步,甄武伟当即便喊话道:“不必,不必,我看秦道兄气血枯败,是要好好静养一番的,如此风花雪月之地,秦兄还是不要再去了,我一人前去足以。”
“什么?你小子还看不起我?也罢!将死之人其言也善,老夫不与你这厮计较。秦生,便由你与这位,额,有眼无珠的道友一同前去凤雏阁罢,若有意外,只需催动本派禁制,同时我等长老也会即可赶到的。”
至于后面的话,自然是对刚赶来此处的一紫袍青年说的,当然,其中更多的,还是对甄武伟的警告之意。
“是,谨尊长老知会,长老放心,在下必定不负所托,恪尽职守,一丝不苟,兢兢业业,慎重其事……”
还不待那紫袍青年说完,红袍人眉头一皱,转身便离开了此处。
至于那白发老者闻言,当即面色古怪道:“诶,诶,行了行了,适可而止,言多必失,老夫自然相信你。”
而甄武伟看到白发老者如此说,心中一喜,嘴角当即翘起了不为查知的弧度。
嘿,随你怎么说,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能住凤雏阁便好,我一个能轮回的人,又怎么会惧怕你信口胡诌?
诶,也对,记下来,记下来,等我复活了,这些帐我们一个个算。
如此思索着,甄武伟已把这些日子得罪过自己的人在心里过了个遍。
“长老放心,我最听话了,在下尽忠尽职的性格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我一定呕心沥血,事必恭亲,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尽忠竭力……”
看到那紫袍青年又开始喋喋不休地说起来,白发老者好像在躲避瘟神般离去了,头也不回,径直转身闪进了一旁的暗室。
“嘿嘿,不知前辈贵姓?我叫秦生,秦生的秦,秦生的生,在下打小便乖巧懂事,但苦于口拙不会说话,这才气走了两位长老,天不帮我秦生人呐,可悲可叹,可悲……”
看到两人都离去了,紫袍青年似乎有一丝失落,当即转向甄武伟自我介绍起来。
“嗯,是他们有眼无珠,识不得良才。”
暗自发笑的同时,甄武伟也是眉头一挑,摸着鼻子如此正色道。
“前辈真的如此想?哈哈,我就说嘛,前辈果然是慧眼如炬,慧眼识珠,目光独到,明辨是非,高瞻远瞩……”
紫袍青年又开始妙语连珠了,不知为何,虽然此人在夸自己,但甄武伟总有一种想打到他生活不能自理的冲动,或者说,是想打到此人不敢再开口说话。
“可以了,可以了,这么多帽子老夫可戴不完,由于部分原因,老夫不能调动法力,不知小友可有代步的法宝?”
“法宝?前辈此次可是问对人了,在下虽修为不佳,但祖传的宝物还是有一些的,比如,这倚天剑。”
紫袍青年闻言,当即精神一振,仿佛在传道一般滔滔不绝地接着道:“前辈可不要小瞧了此剑,御此剑,虽不说可与时间同步,但仅仅用极速来形容却是有些屈才的,更妙的是,此剑非但可载人,更是杀敌利器,杀人于无形,吹毛断发,随我征战沙场,无往而不利……”
“敢问此剑下有多少亡魂?”
甄武伟开口了,看到此人如此吹嘘的模样,他立马一针见血问出了关键所在。
“这,前辈说笑了,哈哈,前辈说笑了。”
紫袍青年闻言,当即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讷讷道,一时间竟说不出了自己出口成章的词语。
而接下来,被甄武伟戳穿的紫袍青年虽有些失落,但对于手中的一把深青色长剑还是极为推崇的,当即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便将此剑放大开来。
至于甄武伟,倒也没有谦让,毕竟自己是个冒牌前辈,谦让又有何用?难不成还要再让自己的双腿开一次外挂,直接一日千里把自己走丢?
更何况,自己倒是想,这种事自己也掌控不了哇。
但,不得不说的是,紫袍青年虽有些夸大,但这把深青色长剑飞行起来却也算得上快速的。
虽不比在天阳宗时那红袍老者的宝辇,但疾行时风将自己的脸庞刮得生疼时,他已然明白此间的速度有多可怕。
虽然,他是不想承认是自己太弱了,竟抵不住耳边的厉风。
不过,时间如同机遇一般稍纵即逝,半个时辰流逝飞快,当甄武伟察觉到自己脸庞不再疼痛时,他已然再次返还到了凤雏阁。
当然,物不是,人也不非,自己不过刚离去半日而已,就连甄武伟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这么快便重返此处。
“什么?那小子把你们的紫金炉捏碎了?还捏碎?讲话凭良心,老夫虽没住过这凤雏阁,但那紫金炉老夫还是略有耳闻的,莫非你这厮要仗着凤雏阁的名头诓骗与我?”
正当甄武伟意气风发再次抬腿迈入凤雏阁时,一段争吵声从里面传出,听闻此言的甄武伟一个激灵,竟吓得双腿打颤,刚跨过门槛的左腿也悄悄缩了回去。
“我凤雏阁向来有一说一,何曾,诶,诶,小本,诶?诺,正主来了,你一问便知。”
理论中的小厮看到有生意到来,下意识便说出了自己的口头禅,但,当看到甄武伟面孔时,那小厮愣住了。
但随即,那小厮仿佛见到救星般直接话锋一转,指引着灰袍人的目光向门外看去。
“你当真打碎了此阁的紫金炉?”
咬牙切齿间,灰袍人倒还算冷静,竟没有直接奔到甄武伟面前放大招。
“嗯,怎么说呢,这个事吧,它不怪我……”
甄武伟不知道自己怎么开口的,他更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但,感觉到灰袍人冰冷的目光打在他的脸上,他明白,不开口自己必受千刀万剐。
“啪!”
已经预料到答案的灰袍人怒了,挥手间他已然把怨气都聚集到了自己的右手掌心,只一息间,抬手,拍下。
甄武伟的头顶一震发蒙,他知道,因果来了,因果在他头顶印了个通红的五指。
“怎么说?还不怪你?你就是个败家子!也罢,也罢,是老夫自己有眼无珠,碰到了你这样的祸害!”
虽说灰袍人已打出一巴掌,但痛心疾首之余,自己心中的怒气却是越发盛大起来,思量片刻,此人终究是被自己卖出了。
因此他攥了攥发紫的手掌,还是单手一甩,一串光芒闪动的光芒顺势跃出,径直飞到那小厮手中。
“这是五十枚极品灵石,用来赎回我那黑铁舟足以,此事老夫自认倒霉!”
紧接着,灰袍人二话不说,直接化作一道黑影消散了,好似一刻钟也不想呆在此地。
而随之消失的,还有那小厮手中黑铁舟。
“前辈,这,此事何解?”
眼看灰袍人离去,秦生当即不开眼地凑上前来问道,竟没有用到一个成语。
“因果,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下香炉挨巴掌。”
而接下来,也不顾那秦生一脸茫然的目光,甄武伟当即从衣袖上撕下巴掌大小一块来,随即手指微动,记下了“戚灰袍”三个字。
随后,甄武伟又摸了摸仿佛被烈火灼烧的头顶,当即将其叠好放入了口袋中。
望着甄武伟无悲无喜的面孔,秦生又好奇了:“前辈,此事又何解?”
看着秦生那一副不打探清楚誓不罢休的好奇目光,甄武伟嘴唇微动,心中骂了一句沙雕,只留下一语便抬腿迈入了凤雏阁。
“生死簿,记下来,留待日后清算。”
“啥?前辈果然是前辈,大道箴言,记下来,无喜无悲,无忧无虑,无牵无挂,无喜无恨,方得修成正果。”
望着甄武伟坚定不移地背影,秦生回悟良久,也是点了点头迈入了凤雏阁。
“不知这次前辈要抵押何物?”
看着甄武伟平静无波的眼眸,那小厮强忍住心头的笑意,还是职业性地开口了。
“自会有人结账,我还住原来那间雅居。”
甄武伟瞥了一眼跟上来的秦生,叹了口气终是如此道,好似在诉说一些伤心的过往。
“前辈说得不错,我且将此令牌压于此处,日后自会有人前来结账。”
虽说在甄武伟面前秦生是一副后辈的模样,但对待那小厮时其中的语气便高下立判,直接单手一甩,一枚黑色令牌直接浮现那小厮的额前,黑色流光闪动,只隐隐有个溯字若隐若现。
见到此景,那小厮非但没有一丝怒气,竟满脸堆笑地开始讨好甄武伟来:“前辈且随我来,小的自当鞍前马后,伺候好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