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四年过去了。
秋寡妇最终没能战胜病魔。
随着寡妇的离世,秋天变得更加寡言少语,一天也说不到几句话,秋寡妇临终前,将秋天托付给了老宋。
而老宋见秋天最终又回到了自己身边,心中感慨,他虽感为难,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由于老宋白天要上山采石,又不放心秋天独自在家,所以只得带着秋天一起上山,手把手的教秋天学习采石。
老宋想着,等到哪天自己也不在了,秋天也能有个活下去的手艺。
让老宋感到欣慰的是,秋天虽然呆憨,但似乎对采石这门手艺很有天赋。
不知不觉中,秋天已经在采石场干了三年了。
如今从起石、碎石、到把石块敲凿成一块块规则的石料,每一个步骤,秋天都做的有模有样。
这天傍晚,秋天和往常一样从石料场回家,边走边和李山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二人刚到村口就遇到了也是刚从外面回来的老宋,他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低着头赶路,并没有看到秋天二人。
“宋叔,您老这是从哪回来的啊?”李山笑着上前打招呼。
“嗯~”老宋本能应了一声,抬头看了二人一眼没有回答,而是对秋天二人说道:“你俩在的正好,省的我再去找你们了,我有些事要讲,你们帮着把村里的人都叫过来吧。”
“什么事啊?刚从采石场回来还没吃饭呢,要不·····等吃完饭了再说?”李山犹豫了下,问道。
“你俩就先别吃了,先去通知吧,让他们吃完饭都到村口来开会。”老宋摆了摆手说。
“好咧!”
李山也不再墨迹,二人兵分两路,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去通知村里的人。
村子并不是很大,所以两个人围着村子扯着嗓子喊上一圈,也就用了一顿饭的功夫。
在村子南面有一块空地,是秋收的时候用来晒谷子的,也经常会有一些走江湖的在这里卖艺,像武技、杂耍、说书唱戏这些。
不过在村子里卖艺,基本上是收不到钱的,因为村民们平日里用不到钱,所以身上都不会带着,也就去小镇赶集时才会带钱。
通常这些江湖艺人在表演结束后,会去村里挨家挨户收点粮食,算是观看表演的费用了,而且,到村中卖艺的多是走投无路的江湖人,为了活命,许多都是半收半讨。
等秋天赶到村口的时候,发现李山已经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不知从谁家顺的大饼正吃着呢,他看到秋天回来了,就掰了一半递了过来,秋天也是饿的肚子直叫唤,也不多说接过来便吃。
秋天的半块饼刚吃完,村民们就开始陆陆续续的从家中出来,有抱着孩子的,有扛着凳子的都围了过来,小孩子们都很兴奋的在空地上追逐打闹着。
又过来一会,人差不多来齐了,老宋将手中的烟袋搭在肩上,站到了石台上面,大致点了下人头之后,挥动双臂示意大伙安静,然后扯着嗓子喊道:
“人都来齐了吧,村后的冯六呢?来了吗?”
“来了,宋叔。”就听人群中有人答道。
”好,看样都来了。“老宋点点头,又接着说:“知县老爷·········”
老宋刚要开始说,就见下面人群骚动,都在往村外观瞧,他转过身来往村外看去,就见一辆马车从村外疾驰而来。
老宋不由的一愣,低声自语:“是官车,怎么还是红色的篷子?”
要知道车篷的颜色代表车主的身份,红色篷子一般是武官所用,平常很少能够见到。
老宋不敢怠慢,赶忙跑到路边去迎接。
马车很快就到了跟前,赶车的一扯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此时,有两个侍卫的打扮的人,从马车的后方一个翻身就跳到了车前,稳稳的落在马车两侧站住了。
赶车人这才下来,伸手挑开车帘,从里面请出了一位着武官打扮的大汉。
这武官身高八尺有余,方面虬须,一双眼睛闪着精芒,一看便是内力高深之人。
武官看了一眼站在路边,犹豫不敢近前的老宋,问道:”这里可是灵果村?“
老宋忙上前躬身答道:”是的大人,正是灵果村,老汉姓宋是这村子的村长,不知大人·····”
“村里的人可都在这此?“方脸大汉打断老宋,接着问道。
“回禀大人,本村的人都到齐了。”
“好!那开始吧。”
武官说完就往石台走去,老宋不明就里的跟在后面,也不敢去问。
来到石台跟前,也不见武官有什么动作,身体便腾空而起,在下方村民的惊呼声中站到了石台之上,而那两个侍卫也紧随其后,跃上石台分两侧站定。
秋天在下面都看呆了,旁边的李山也好不到哪去,他们哪见过这样的高手,在秋天记忆中最厉害的高手,也不过是当年在这块空地上表演胸口碎大石的卖艺人。
方脸大汉对下面村民的反应很满意,他扬声说道:“我乃锦山总督麾下右军副都统,今日到此,是有一件好事要通知大家,此次军队将要招募一批士兵,要培养成精锐军团,因此凡是入伍的新兵,都能学到最上等武功。”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见下面的村民都在很兴奋的大声议论着,大汉满意的点点了头,接着说道:“从军,对于你们来说是最好的出路。在那里不看文化也不讲身世,只要你够出色能立下战功,便能获得晋升,能赚到更多钱来养活家人。要是有了官衔,更是可以把全家都接到城里去居住。比如我,曾经也是你们一样靠采石为生,后来到了军中,靠着战功坐到现在的位子,我能做到的你们也一样可以,这是你们能够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绝好机会。”
等他说完,底下的村民都有些坐不住了,尤其是那些每天在采石场采石的青壮年,更是兴奋的跳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入伍。
李山也是如此,谁不想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又有谁不想家人过好日子呢。
不过,秋天对这些似乎并不感兴趣,因为直到此时,他脑子里还都是大汉跃上石台的画面,至于大汉说了什么,他压根没仔细听。
方脸大汉知道,总督点名让他下来征兵,就是因为他的出身,是来给这些村民树榜样的,让这些村民以为只要努力也能坐到他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