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死娘们儿，给老子起来！”顾一睁眼一看，是之前和自己有过节的刘杰。
说是过节，其实也不算是。就是顾一在校外看到了刘杰欺负小姑娘。
刘杰怕顾一告诉教导主任，便处处与她作对，想用武力震慑顾一。
顾一抬了抬眼，扰人清梦的家伙。
刘杰看到顾一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心生恼怒：“你他妈，睡你妹啊你。”
见刘杰今天不把她喊起来就不罢休的样子，顾一干脆也不睡了，站起了身。
刘杰是体育生比一般人长得要高，站在顾一面前就似一堵人墙。
但顾一也不输气势，懒洋洋的站着，“有事？”
刘杰被顾一这么一噎，嘴里也吐不出几句话，“你他妈的，上次的事你要是敢说出去，就是这个下场！”刘杰用手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哦。”
刘杰：？？？？？
面对女孩儿冷淡风轻的回答，刘杰也有点懵。他没想到顾一会这么妥协，毕竟他欺负了人家好几天。
“你是不是在耍诈呢？”刘杰小心翼翼的问。
“再多说一句，废了你。”
刘杰听了这话，赶紧带着小弟们离开了。他并没有觉得顾一是在开玩笑，因为她铁血心肠。
顾一挨到晚自习结束，放学回家。
“下课！”
顾一抄起书包径直走出教室，在操场上转了一圈。翻上操场后面的围墙，瞥见今天收她卷子的杨琦和一群红黄绿毛。
绿毛：“杨琦是吧？”
杨琦诺诺地应了一声。
“认识她么？”绿毛用手指了指后面的黄毛。
杨琦看了眼，“认……认识。”
那个黄毛也是高二（12）班的，因为有个社会人男朋友，经常仗势欺人。
绿毛：“以后，她的作业你不用收了，懂吧？”
杨琦：“可……可是……”
绿毛挥起手，打在杨琦的小脸上，发出清脆的一响，打断了她的话。
“可什么啊？结巴？别惹火了我，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完，绿毛就带着黄红毛走了。
杨琦捂着脸从相反方向也离开了。
顾一收回看戏的心，翻下围墙，拍了拍手，“该回去了。”
——
顾一进了家门，发现家里空无一人，陈燕梅大概又出去打麻将了。
顾一从冰箱里拿出个苹果，边啃边走到阳台边。
说是阳台，其实就是个窄窄的小平台。
顾一盘腿坐着，静静地听着外面大妈们摆八卦。
“听说那个化肥厂死人了。”
“真的假的？”
整个琦云县只有一个化肥厂，陈燕梅以前就在那里上班。后来要照顾张宇临，就把工作辞了。
“死的是个女的。”
“听说死了好几天才被别人发现呢。”
“那女的好像还有个儿子，成绩还挺好，在琦中读书呢！可怜了那娃儿啊。”
“也是……”
顾一沉思着，直到陈燕梅打麻将回来，她才把心思收回来。
“妈的，今天手气怎么这么差。”
顾一听见这骂骂咧咧的声音就知道陈燕梅今天打麻将又输钱了。
陈燕梅心情十分烦躁，“你今天自己随便吃点儿吧，我在麻将馆吃了。”
顾一也没打算让陈燕梅给她做饭，“嗯。”
顾一没什么事，就准备出去转转。
晚上，两边的路灯十个里有九个不亮，还有一个要闪不闪的。秋风吹过，把树叶吹得摇曳起来。影子开始显得斑驳陆离。
顾一低垂着头，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
“走开走开！”
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站在化肥厂门前，拉着一个男孩儿，想把男孩儿拉走。
顾一站在一棵树后面，静静的看着。
“你把我妈妈还给我！还给我啊……”男孩儿的声音大概是已经哭哑了，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歇斯底里。
中年人露出一丝不耐烦，但还是好生劝着，“你妈妈的事真的不是我们的错啊。你不能就这样怪在我身上。这厂子也没错。
要怪，就怪你妈吧。你妈妈该在这个年纪走，那我也拦不住啊。”
男孩儿听了这话还想反驳，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后面一个棍子给打晕了。
中年人抽出一根烟，“扔那边小树林里去，碍眼。”
“对了，别把人弄死了。”
保安：“好。”
顾一往里躲了躲，看到了保安将男孩儿从厂门口抬到小树林的全过程。
顾一确认保安已经走了后，向男孩儿走近。
男孩儿穿着琦中的校服，洁白的校服已经染上了泥土污渍和一些枯叶。
黝黑而柔顺的短发因为刚刚挣扎的原因，显得有些凌乱。浓密且工整的眉毛宛若剑锋悬于眼上。
眼紧闭着，睫毛微翘，像把小扇子。白皙到诱人的肌肤中透着微微的粉色。
紧抿着的嘴唇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蹂躏。眉拧得紧紧的，似在梦魇中，他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柔和起来。
顾一忍不住用手指戳戳他的脸，“真是个谪仙儿般的人啊。”
边说边抬手看了眼手表，已经晚上十点了，伸了个懒腰。把校服外套搭在男孩儿身上后离开了。
顾一一回到家，陈燕梅就问东问西，都是问她去哪儿鬼混了，见她不解释，像是认定了顾一是出去和男人在一起了。
顾一轻笑，他也算是个男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