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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十二点整,一秒不多一秒不少,白采薇准时出现在签到机前,签退完毕后,她轻快地跳入车内准备回家,就在此时,电话响起,她被告知单位要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所有人都被告知不准请假,白采薇只好停好车,重新上楼。

会议是有关局办幼儿园工作安排的,局里新申办了一所高标准幼儿园,下一年就准备招生……

主席台上的领导有的高谈阔论,有的吞云吐雾,白采薇大致听了几耳朵,感觉与自己无关,随即掏出手机玩起了消消乐。

十二点半,会议终于结束,会议室内突然热闹非凡,一群人开始向前主席台方向冲刺,白采薇瞥了一眼,从后门溜了出去。

十二点三十五分,白采薇的红色甲壳虫从单位出来。这个信息马上传到顾业嘉的手机上。顾业嘉看了看,大手在桌子上一拍,“小子,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十二点四十五,白采薇进入小区。

十二点五十分,白采薇进入电梯。

信息一条条从屏幕跃入顾业嘉的视线。此时,郑澍也着急的询问“什么时候查?”顾业嘉想了想,回复了一个字“等”。

白采薇打开门,一股气流从外冲进屋内,气流冲散了凝固已久的空气,吹醒了假寐的火堆,就在开门的那一瞬间,风吹起火势,火借着风势,一场大火又熊熊燃烧。

行李箱,对峙的人,愤怒的眼睛,躲在丁怡文身后的甘甜在白采薇的脑海里激起了头脑风暴,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还会发生什么?

不过,有人不允许她做任何假想。

“白采薇,你和吴悠南离婚了,是不是该回娘家了?”丁怡文单刀直入地问。

吴悠南一把将白采薇揽入怀中,“薇薇,哪里都不去,死,我们也得在一起。”

丁怡文继续发难,“你们离婚了,这是什么意思?做人不能太自私吧,你不要幸福,别人就不能幸福了?你要知道,吴悠南和甘甜结婚了!”

白采薇挣扎,吴悠南将她紧紧抱住。

丁怡文打开拉杆箱,从中翻出两本结婚证递了过来,“你仔细看看,如假包换!”

打开的结婚证如同强光穿透眼睛,与此同时,又有人将锋利的匕首砸入心脏,眼睛和心脏之间瞬间联通,血液从眼睛流出,光线从心脏里泻下。

吴悠南紧紧抱住白采薇,他在她的耳朵旁低声耳语,“薇薇,相信我,我离不开你,我也不会离开你。”

白采薇使劲挣扎,去推,去抓,去咬……可是,她的一切都是徒劳,几番挣扎,她还是被紧紧禁锢在吴悠南为她打造的城堡中。

这是一个爱的城堡,又是一个爱的牢笼。

白采薇咬着吴悠南的胳膊,吴悠南没有丝毫躲闪,是的,在他的心中,精神的疼痛远比身体的疼痛更加猛烈。他知道,今天一旦放手也许就是一辈子。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将她留住。

丁怡文也吓呆了,这种场景她也是第一次见。她动了恻隐之心,不过,想要抱孙子的渴望还是占了上风,丁怡文把心一横,向吴悠南走来。

“吴悠南,要我还是她?你说,要她,今天我就去死——”

“好,去吧,你死了,我殉葬!”

“你——”

屋内空气再次凝固,屋内又安静下来。

这种安静总让人心惊胆战,如深夜昏暗的旷野下,一个人行走在乱葬岗中……

咚咚……

敲门声响起,吴悠南紧紧抱着白采薇,丁怡文愤怒地打开门,“你们干什么?”

一个领头的说,“我们是局新生入学调查组的,入户调查一下家庭情况。”说着,他出示了证件。说是证件,其实就是小李在办公室自己打印的卡片,只不过是封塑了一下。

吴悠南回头瞥了一眼,领头的人竟然不认识,吴悠南心想,这也难怪,说不定是从各区县调拨的人员呢。怎么说也算是一个系统,在本系统的人面前如此狼狈,吴悠南想维护一下自己的形象,可是,他又怕白采薇逃走,他只好紧紧地抱住。

丁怡文听说是调查组,立刻换了一副笑脸:“进来吧,进来说——”

“孩子呢?”领头人问。

“孩子在——”丁怡文说着给甘甜使了个眼色。

甘甜上前一步说:“孩子在姥姥家。”

“你们谁是孩子母亲?”

“我——”甘甜回答。

“谁是孩子父亲?”

屋里除了调查组仅有一个男人,他的怀里还抱着另一个女人。吴悠南将脸扭向窗外,既不去理会调查组的询问,也不敢看甘甜祈求的眼神。

“嗨,真是让你们瞧笑话了,现在——家里有点问题,”丁怡文叹息一声道,“离婚的家庭都是一团乱麻,现在的,过去的纠缠不清。”

丁怡文说着,打开结婚证递给调查人,“您看看,这可是真的,不信的话也可以到民政上核实一下。”

领头人扭过对身后的人说,“拍一下照片,到民政局核实一下。”

“好,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下次记得把孩子叫来,我问孩子几个问题。”

“还——”丁怡文倒吸一口凉气,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没事,随时欢迎。”

丁怡文将检查组送到楼下才拐了回来。

“吴悠南,你是不是狼心狗肺,你就算帮帮甘甜,这样也不行吗?帮帮人家也不枉人家对你一往情深吧!”

吴悠南用眼睛的余光扫了甘甜一眼,此时,甘甜泪水涟涟。

吴悠南不是铁石心肠,他想帮助甘甜,要不然也不会有此劫难,可是他做不到丧失原则,重耳割肉救主的豪情他表演不来,他只想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

调查组向郑澍汇报了消息,郑澍不免叹息,他有些伤感,本来以为可以抓住吴悠南的死穴,借机在局长面前露一下脸,谁知人家明媒正娶,哎,得知结果后,他垂头丧气地向顾业嘉做了汇报,顾业嘉在电话里依然不动声色,只是“嗯”几声挂断了电话。

顾业嘉的心思岂是小小的郑澍可以摸清的,得知行动失败的消息后,顾业嘉竟然嘿嘿笑出声来,成功的时候伤心,失败了倒高兴起来了,这是什么逻辑,没人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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