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桐愣了下,“他呀,就最近一段时间,从北京那边调回来的,有什么事吗?”
尚年摇了摇头。
大学之后,莫雨桐出国留学,顾北比他们大两岁,当时已经应聘上了北京的一所医院,当了医生。
毕业后的三人,仅仅只有尚年留在了x城。
莫雨桐也是在两年前才回国的。
“不过好像他现在还没确定分配,暂时不用上班。”
尚年愣了下。
“对了,墨简潇的公司周末好像办了个宴会,你知不知道啊?”
莫雨桐习惯性的跟尚年聊起墨简潇公司的事情,一时间忘了刚刚的一幕,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知道。”尚年目光平静。
“我要去。”
莫雨桐听了,一惊,“为什么呀?”
尚年解释道,“他们那个宴会是为了庆祝新项目的开工,而那个项目是我们公司合作的,我是联络的人。”
“昨天商量完了之后,他的那个秘书周语嫣发了邀请,我必须去。”
莫雨桐听着有些乱,但还是了解了大概的意思,“秘书?周语嫣?靠,怎么是那个人!”
尚年疑惑,“哪个?”
“你记不记得当初刚进公司的时候有一个人一直刁难你?”莫雨桐对尚年的记忆表示无语。
尚年点了点头,“记得啊,她好像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被开除了……”
“你是说,她就是周语嫣?”
莫雨桐郑重的点了点头。
“怪不得……”尚年自顾自的说道。
莫雨桐疑惑,“什么怪不得?”
尚年将昨天商讨完之后的事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一遍,莫雨桐越听越气。
“靠,什么人啊,简直就是人..渣!”
“行啦,我都不介意了。”
莫雨桐狐疑的看着尚年,“我说,他出轨你真的不介意吗?”
尚年睫毛微敛,道,“不介意是不可能的,只是,我可能没有那么爱他了。”尚年撒谎道。
不爱?怎么可能!若不爱,她又怎会如此干脆的选择离开?又怎会极力忍耐心中的愤怒?又怎会亲手将他推给别的女人?心中又怎会那样的痛!!!
“那行吧,反正,他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不开心就成。”
“雨桐,以后,你也别去但他吧。”
“为什么啊?你不是说放下了吗?”莫雨桐立刻炸毛,“既然放下了,干嘛还去管他。”
尚年微微皱眉,“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雨桐,我不欠他的。”
莫雨桐愣住了,是啊,她不欠他的,尚年那么独立,犹记得,上学时将钱全部借给她,自己宁愿饿肚子也不愿去找墨简潇借。
他们之间,从没有情侣间的逛街,看电影,从来都是在一起讨论学业和工作上的事。
除了每年二人的生日,其余的时间压根就没有送过东西。
尚年不欠他的,同样,墨简潇也不欠尚年的。
感情上没有是非对错,只有爱与不爱。
想起这些,莫雨桐的情绪低落了下来,“好,我不去找他。”
“嗯。”尚年微微一笑,怅然道“我和他自此以后便是陌路。”
二人吃完饭后,去尚年家坐了一会,莫雨桐接到电话离开了,便只剩下尚年坐在床上发呆。
尚年将房间重新整理了一下,将一些别人送的东西――基本上是莫雨桐送的、还有毕业照都单独拿了出来,放在了书桌最下方的抽屉里。
收拾的差不多了,尚年便合上了眼。
忙了两天,终于到了周末休息的时间。
尚年望着窗外,湛蓝色的天空之中飘着朵朵白云,太阳映红了天边的云朵,煞是好看。
或许,很少有时间能看到这样的光景了吧?
尚年盯着那朵朵霞云,仿佛要将它刻到记忆深处,永远都无法忘记。
尚年再次拿出了那张褶皱的化验单,沉重的心情积蓄在心头,无法平复。
胃癌晚期……
很难再治愈了吧……
尚年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的笔记本,封面却微微泛黄。
尚年犹记得,这本笔记本是父母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给她的,可以说是成人礼。
那天,没有蛋糕,没有家人的陪伴,她坐在大学宿舍的床上,看着这笔记本发呆。
这是父母给她的,唯一一份意义上的礼物。
尚年一直舍不得用,即便工作了,她也没有丢掉。
翻开封面,里面的纸微微泛黄,尚年提起笔,记录下最近的情况。
“叮咚”一声,打破了沉寂。
尚年走到客厅,将门打开后,有些惊讶。
“顾北,你怎么来了?”
顾宇皓站在门口,没有进门,也没会话,“我来看看你。”
不知怎的,尚年看着顾宇皓的眉头微微有些收拢,心里咯噔了一下。
“进来吧,外面空气不好。”尚年笑着说道。
二人坐到沙发上一时无语,时间就这样静默着。
尚年隐隐感到不安,“顾北,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宇皓神色依旧凝重,“墨简潇来找过你了?”
尚年愣了一下,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件事啊。
“是啊。”尚年淡淡的回道。
“年年,你那么爱他,为何会离开他?”
尚年愣了一下,眼底的哀痛一闪而过。
“他有他的生活,有他爱的人,我不能以爱的名义束缚他。”
顾宇皓神色认真,“他有他的生活,那你呢?”
尚年愣了一下,顾宇皓的一句话勾起了她的回忆。
“你呢?你追了他多少年?为他付出了多少?你能放下吗?”
“或许吧。”
“我不适合他。”
“是我不够好,配不上他吧,不然,他也不会喜欢上别人。”
顾宇皓听了,有些愤怒,“年年,墨简潇他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我知道,你嘴上说放下了,心里一定还记得,我不希望你因他而伤心。”
“这几年他在外面干的事情,我相信你其实都猜到了。”
“那么,我想问你,之前都忍得,为何如今却释然了?”
尚年听后,有些呆愣,苦笑道,“一年了,受够了不行吗?”
一年,她最多就能活一年了,是,即便她不爱他,她也愿意守在他们身边,她也愿意忍受他的花心。
可是,她不愿意伤害他,她知道,若他知道她死了,他会难过,但是不会十分悲痛。
可是,就想到他那一丝丝的难过,她就无法平静,无法安心。
“顾北,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你要相信,我会没事的。”
顾宇皓愣了一下,看着尚年,不语。
没事吗?真的没事吗?
二人此刻心中所想竟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