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谢丘就对庞凌解释道:“启禀王上,我们晋国虽说与那奕楼一样,都是坐拥着整整一洲之地的庞大势力。只不过,我们晋国坐拥的渝洲与奕楼坐拥的端洲,却是怎么看都是相差甚远的”。
“毕竟我们渝洲,虽说有着三郡之地每年的产粮都可三熟,且其余郡县也因地处南方,每年产粮也可两熟。只要不是碰到大灾、大祸之年的情况下,整个渝州并不缺少粮食,甚至年年都有富余可对北方诸国售卖。但是在其他物资方面,如铁器、食盐、布匹等,却多靠他国的进口。
“而奕楼坐拥的端洲,不仅是整个天下间公认最为庞大的产粮之地,更是在大秦帝国尚未分裂之时,有着端州丰天下足的俗语。而且端州又富产食盐和铜矿,加之这些年奕楼又放开贸易,使得商行林立,这奕楼的富庶可谓是天下皆知啊。更是用海量财富堆出这天下第一的骑兵:黑甲铁骑”。
当说道这里,谢丘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嘲讽之意,他对庞凌说道:“但无论这端州有多么的富庶,多么的强大,但它的本质却仅仅只是一个宗门势力而已。而这天下间所有的宗门势力都有一个足以致命的通病,恰恰被臣所知道”。
“哦,谢相国,这宗门势力有着足以致命的通病?会是什么样的通病,孤怎会不知道呢?”有些好奇的庞凌不禁问道。
谢丘立即对庞凌回答道:“启禀王上,这天下间所有的宗门势力都有着同样的通病,那就是重武者而轻文人!毕竟在三百多年前留下来的那句,文人难,学成十载无人用。文人恨,从此不入琴俞山。可不单单就只是一句民间俗语那么简单”。
“臣到现在还记的,在二百年前,一代文宗吴徒(名家学派创始人,文道圣贤之一)他在临死之时对弟子们说出的那些话:昔古时,若天下大乱,分分合合之间,必会有王者横空!”。
“有武者会为其战场杀伐、训练士卒、征战四方。有文人会为其治理百姓、处理政务、谋划天下。如此两者相加方有平衡,为其王道!“。
“而如今这天下宗门林立,王者不显,武强文弱,两者平衡消失,老朽虽奔走数十载,有心为这天下文人找出一条道路,可恨利益已然固化,老朽无能却是无法为这天下重建平衡,真是可悲、可恨啊!”。
当说道这里,谢丘的声音多少带着一丝感慨接着又说道:“当年吴子在临死之时,对弟子们所述说的话语,至今依旧记录在各国的史书之上,让后人铭记那个对文人最黑暗的时代”。
“恩,谢相国说的对”。
这时,林奉也赞同的开口说道:“这重武者而轻文人,确实是这些门派,宗门之间的通病”了。
“吴子啊,那可是一位开创出一个璀璨学派的智者啊,但在二百多年前那个宗门林立的年代,他带着弟子前前后后奔走了数十年,仅仅只是想要改革各个宗门之中的弊端,给天下的文人们多找出一些机会,也是给那些宗门势力留下一条能够长久生存的道路而已”。
当说道这里,林奉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又说道:“却因为动了宗门之中,那些武者的一些利益,竟被那些宗门势力排挤,最后落了个客死他乡的下场”。
“老臣直到现在也记得我晋国的史书之上写着:吴子病逝与柳山茅草屋内,生前曾教育弟子有其三百,却因弟子多受这宗门排挤,死的死,逃的逃。最后还留在其身旁的只剩下三名弟子,能为其带丧,守孝”。
“就算是现如今,老臣每次想此事也会觉的,生活在那个时代的文人是有多么可悲”。
“丞相说的极是”。
谢丘接着林奉的话,又对庞凌说道:“启禀王上,依臣看来,那些宗门势力,倒不是就真的看不起这天下间的文人与智者,也不是不明白这文人对与一个占据郡州势力的重要性”。
“只不过,那些宗门势力其本身是用来教育弟子、争取资源、传承武学,方才会被这些武者建立而成的,要说这本质其实与那些书院学宫并没有什么不同”。
“若是没有三百年前的那场变故,这些宗门势力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隐患,毕竟这些宗门势力在千年之前,建立起人族历史上第一个宗门势力之初,也并不需要什么文人智者”。
“只不过,这些宗门势力却又在那场变故之后,通过秦法之中的漏洞,得到了势力、地盘、金钱、以及权利”。
当谢丘在说到这里之时,声音却不由的一顿,心中对这些宗门势力更加的不屑,随后又说道:“而这些宗门势力内的制度,却又是那些武者为自己制定的而已,就算有人能够看出这里面的弊端,想要为宗门重新建立一个新的平衡”。
“却也因这宗门势力之内,武者的地位实在是太高了,而那些武者们又不会放弃自己的利益,自然而然,这天下间的文人们在宗门的地位就绝对不会如同武者一般”。
“这也是当年,吴子想要改革宗门势力重新建立平衡,却怎么我无法改变的原因。而从吴子改革失败之后,这天下之间但凡心中还有志向,还有眼光的智者,都不会去宗门势力的原因”。
“由此”。
谢丘信心满满的对庞凌说道:“启禀王上,此次这奕楼之行,臣才会自己有着十分的把握,能够以利益说服着奕楼的上上下下,将盟书带回晋国”。
当听完了谢丘说的话,庞凌也不由的点了点头,他的心中也是明白,这些宗门势力之所以能够掌握着天下的各大洲郡,说到底也只不过是那个时代,所滋生出来的畸形产物而已。
而要说起这一切的根源所在,就要从三百多年前,还在君临着整个天下的大秦帝国时期开始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