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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台州大捷

杨凌峰与夏灵儿并没有离开军营,这并不是戚继光的要求,而是他们自己没走,因为倭寇未平,怎能离开呢?

凌峰虽然不能再上战场,但他这一段日子一直在研究兵法,苦思如何用阵法对敌。

朝廷自制的佛郎机大炮已经运了过来,经戚继光亲自验炮后,这批大炮就留在了军中效力。

隆冬腊月,宁波虽然地处江南,却也是寒风凛冽。

残余的倭寇依然盘踞在东山岛一带,可惜戚继光不想让他们在这里过年。

腊月初八,正是传统的腊八节。

明军出动大量船队,进攻东山岛。

凌峰望着出海的舰队,道:“这次,倭寇们跑不了了。”

夏灵儿道:“杨大哥,屋外冷,进屋暖和一下吧。”

她这一段日子一直在照顾杨凌峰,她的脾气变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雷厉风行。相反,她倒跟上官瑶越来越像了。

杨凌峰的内心也是矛盾着,他心里念念不忘的是上官瑶,可是斯人已去,缘分便也就尽了。夏灵儿对他什么意思,他心里明白得很,只不过大家都没有说出来而已。

一个打死不说,一个装傻到底!

很难说杨凌峰喜不喜欢夏灵儿,毕竟有这样一个美女天天照顾自己,也许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杨凌峰自己知道。

唉,人生啊人生,总是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难题。

东山岛一战,果不出凌峰所料,明军获得了胜利。倭寇被斩杀三百多人,逃跑数百人,被俘虏四百多人,明军解救老百姓一百多人。

除夕夜,军营里张灯结彩,到处都充满着过年的气息。

宁波城中的百姓们也都点上了灯笼,大街小巷不断传来鞭炮声,每个人的家中也都在烧着热腾腾的年夜饭。

不知谁家放的礼炮在空中炸开了,烟花四散,煞是漂亮。

凌峰站在帐篷门口,望着宁波城内一片祥和,道:“没有战争的恐惧,是多么美好啊。”

夏灵儿:“今年城内的百姓终于可以过上一个好年了。”

凌峰:“是啊。”

为了能让百姓过一个好年,有多少人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宁波保卫战的一幕幕,依然在凌峰的心头挥之不去。

那一次,多少兄弟姐妹都丧生在了倭寇刀下。

还好,他们没有白白牺牲。如果不是那次拼死守卫,城中的百姓焉能如此快乐地过年?

又是一年春来到,家家户户乐逍遥。

可是戚继光却没有一点快乐的心思,他依旧在自己的大帐内看敌我形势图。

大明军人虽然勇猛,但倭寇同样也很凶狠。实事求是地来说,倭寇的战斗力比明军还要强,而且最擅长短兵相接。

明军一旦与倭寇展开白刃战,必会伤亡大半。

现在戚继光手下经过重新征兵,又恢复了四千人,可是这四千人满打满算也只能同对方四五千人相当。

这无济于事,根本无法全面消灭倭寇。

凌峰同样也知道这个难题,可是不论什么兵法也好,武艺也好,火炮也好,在以冷兵器为主的时代,除了与敌人真刀真枪的对面拼杀,似乎也没有别的什么好办法了。

开春后,倭寇也没有什么大动作,但这并不意味着就没事了。因为倭寇也在积蓄力量,等待着下一次的进攻。

戚继光此时又回到了台州驻防。

这一天,唐顺之从杭州来到了台州。

唐顺之,大明朝兵部职方司郎中。据说此人经史子集,天文地理,兵法易经无一不通,是一个少有的奇才。

他还编了六本书,分别是《左》、《右》、《文》、《武》、《儒》、《稗》,合成六编。

听说此人前来,戚继光亲自迎出军营外:“末将参见唐大人。”

唐顺之:“戚将军,不要多礼,快快请起。”

戚继光:“唐大人此次巡视浙江,有何见教?”

唐顺之毫不留情地批评道:“你们将士的武功太差了,这样如何能杀倭寇?”

戚继光:“愿大人赐教。”

唐顺之:“你跟我出来,把你的部下也都叫过来。”

于是,军营外一大圈人围了起来,观看唐顺之的枪法。

虽然他年过半百,但是挥动一杆白蜡大枪毫不费力。枪法之精妙,让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夏灵儿在一旁看的也是连连称赞,因为她一直自认为飞龙帮的枪法是天下第一,可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凌峰对夏灵儿道:“你看他的枪法如何?”

夏灵儿:“妙,真是妙,我自叹不如。”

唐顺之练完后,对明军将士道:“你们以后还得加强训练啊。”

戚继光对将士道:“听到没有?加强训练!”

众将士齐声高答:“是!加强训练!”

散了之后,戚继光对唐顺之说了自己的苦恼:“唐大人,这件事困扰末将好长时间了。若论勇猛,我大明官兵不比倭寇差;论武器装备,现在我军已经超越了倭寇。可是,我军才只有四千多人,而倭寇有数万人,如此打法,打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什么时候才能把倭寇全部剿灭呢?”

唐顺之拿出了一本书送给了戚继光:“这是我自己写的书,制胜之道就在其中,你好好看看吧。”

戚继光拿起书,看到书名为《武》。

唐顺之:“我也就是来巡查一下,还有军务在身,就不再打扰了。”

戚继光:“大人吃过饭再走吧。”

唐顺之:“不了,军情紧急啊,听说倭寇马上又要侵扰了。”

戚继光:“好,末将一定不负大人所托。”

唐顺之:“我曾在苏州亲眼目睹过倭寇把我们国家的婴儿当做靶子一样练习刺杀,看到后我心痛不已。所以我发誓一定要杀尽倭寇,杀尽这帮*娘养的畜牲。唉,不过我已经老了,杀敌还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

戚继光:“大人说的这些情况在浙江又何尝没有,多少无辜的百姓丧生在倭寇的刀下,这些倭寇真的必须要全部消灭掉。”

唐顺之:“大家都是为国家办事,辛苦了。”

戚继光:“大人辛苦。”

唐顺之:“好了,我走了,你多保重吧。”

戚继光:“唐大人也多保重。”

夜里,戚继光叫上杨凌峰一起来钻研这本《武》。戚继光在翻阅其中一章时,突然眉头舒展,道:“我终于有破解倭寇的办法了。”

凌峰道:“我也知道了。”

两个人对视一笑,一个强大的专门针对倭寇的阵法横空出世——鸳鸯阵!

嘉靖四十年春,倭寇集结了两万多人,战船数百艘,准备大举进犯浙江沿海,尤其是台州。

著名的台州大战就此拉开序幕。

戚继光率大军奔赴宁海,因为他得到情报,宁海将是倭寇主力登岸的地方。

凌峰与夏灵儿都留在了驻营地——新河城。

这里都是将士们的家眷所在地,以妇孺居多,还有一些老弱病残。

宁海一战,倭寇大败,鸳鸯阵的威力名不虚传。

可是戚继光总感觉不太对,一切似乎进展得过于顺利了。

戚夫人此刻正在新河城军帐内查看地图,忽然来士兵报告:“报,夫人,我们发现大批倭寇正在向新河城进发。”

戚夫人:“不好,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倭寇们的主力很有可能来攻打这里,可是这里卫兵太少了,怎么办?”

想了一会儿,戚夫人抄起武器向军械库走去。

路上她碰到了凌峰、夏灵儿。

凌峰:“夫人这是要去……?”

戚夫人:“倭寇来了,必须把武器全部拿出来。城里不论男女老幼一律披甲执兵,等待着援军到来。”

凌峰:“好,我们跟您一起去。”

三个人一起走向武器库。

受库的卫兵道:“不行,我只有得到戚将军的手令才能打开。”

夏灵儿:“军情紧急,你就破一次例吧。”

卫兵:“我可不敢,万一将军回来知道了,我的脑袋就没了。”

戚夫人:“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快给我打开!你现在如果不开,我现在就砍了你。戚继光回来我自己跟他解释,保你无事。”

卫兵:“这……。”

凌峰:“你就别犹豫了。”

卫兵:“我还是怕……。”

戚夫人:“少废话吧你,来人,把他给我砍了。”

卫兵:“别别别,千万别,我这就开。”

新河城里的所有人全部分到了铠甲与兵器,都站到了城墙上,远远望去就像是上千人站在了城头。

戚夫人也穿上了自己家传的盔甲,登上了城头,准备指挥作战。

一倭寇头目远远望着道(日语):“马二郎不是说戚继光全员出动都到宁海了吗?这里怎么这么多兵?”

另一个倭寇道(日语):“看来马二郎是骗了我们。”

倭寇头目道(日语):“不管他那么多了,先打下新河再说。”

另一个倭寇道(日语):“嗯,反正这里早晚也是要被我们拿下的。”

新河保卫战打响了,倭寇们疯狂地进攻城门,叫喊着要冲进去。

戚夫人指挥着大家开炮、射箭、放枪。

她清醒地知道,也许短时间内可以阻击倭寇,但是时间一长,怕是她自己也会抵挡不住。

因为这毕竟是一出“空城计”!

她也希望戚继光能够识破倭寇的诡计,派出援军前来营救。

他们打退了倭寇的第一轮进攻,获得了暂时的休整。

不一会儿,倭寇们发起了第二次进攻。

这次他们用上了攻城器械,开始硬撞城门。

戚夫人喊道:“快给我投弹。”

青竹堂的两名火器投掷手扔下了自制的火药弹,把倭寇炸得到处鼠窜。他们自制的火药弹威力的确很大,青竹堂果然名不虚传。

可是,仅靠这些远远不够,倭寇们又开始疯狂撞门,仿佛不一会儿就会撞开。

明军的援军很快杀了过来,倭寇们与援军打在了一起。

戚夫人也率军从城内杀了出来。

倭寇们见到这种场面,愈发的兴奋起来,叫嚷着冲杀过来。

明军突然四下散开,几个人几个人的聚在一起,倭寇们以为是明军吓跑了,立即开始追。

其实明军并没有跑,他们组成了一种历史上从没见过的阵法,倭寇们不以为然,继续进攻。

可还没进攻到明军身边,就被狼筅先挂住,长枪直接就刺进了体内。

一时间,倭寇死伤无数,他们终于明白再继续进攻就会全军覆没。

倭寇们逃跑到一户大院中负隅顽抗,明军指挥官改变策略,大声指挥道:“改用火枪!”

明军随即放出一排排火枪,击毙倭寇上百人。

剩下的倭寇四散逃跑,新河城战役打赢了。

凌峰找到明军指挥官,对他道:“倭寇一定会再回宁海,请您务必再火速赶回去。”

明军指挥官道:“你说得有道理,我们得马上赶回去了。”

明军走后,凌峰拖着沉重的身躯往床上“砰”地一趟,他紧闭双眼,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呼吸声。

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说,只想美美地睡一觉。

他太累了,这几天都没有睡好,因为他一直想着鸳鸯阵到底能不能行,如果不行又该怎么办。现在他放心了,他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终于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戚继光在宁海、长沙、花园街等几个地点又用鸳鸯阵大破倭寇,斩敌五千余首,而戚家军伤亡才不到二十人。

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台州大捷”!

在以后的几年时间里,戚继光率领戚家军辗转浙江、福建、广东等地,使用鸳鸯阵杀敌数万,彻底剿灭了倭寇,荡平了东南的倭患,打出了大明国的威名!

由于在台州大捷中的优异表现,朝廷升戚继光为都指挥使。

凌峰看着人群中刚刚升迁的戚将军,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的眼神中除了欣慰,同时也露出了一丝不舍。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因为他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倭寇一定会被剿灭的。

他该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爱过也恨过的地方。在这里,他接受了战争的洗礼,他认识了很多交心的朋友,他经历了刻骨铭心的爱情。

他如果要离开这个地方,心中实在是有太多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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