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鸿胪寺,毕姝立马直奔房间,进去就嚎着扑倒了床上:“九歌快把我的红烧肉、酸菜鱼、酱猪蹄和香米饭端上来!”毕姝累得在床上摊着一动不动。
九歌见状赶紧吩咐人去小厨房把菜端上来,一边心疼的上前去给她按摩道:“小姐,怎么累成这样,菜马上就上来,九歌先帮您舒缓舒缓。”
“哎,不得不说脑力运动也是很耗费力气的,宴席上我根本不敢怎么吃,生怕出了什么纰漏,误了事,什么都是略尝一点,越吃越饿!”
毕姝有气无力的说着话,她真的是累坏了,神经紧绷了一晚上,现在骤一放松,真是疲惫不堪。只想赶紧吃点东西,慰劳慰劳自己可怜的身体。
没一会儿,厨房里一直热着的菜就统统端了上来,毕姝眼里满是欣慰,跌跌撞撞的奔了过去,九歌急忙跟在后面虚扶着。毕姝一坐下就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肉,往嘴里一送,一嚼一咽,满脸写着幸福,圆溜溜的眼睛都弯了。
连吃几大口,喝了杯水,毕姝顺了口气道:“终于活过来了,果然,吃饭是最让人幸福的事情了。”
“九歌,你家小姐人生独自面对的第一个难关,这就算是过了。”
九歌眼睛一亮就想提问,毕姝一抬手:“别问,问就是没精力说,我要休息了,跟别人打听去吧。”然后继续跟桌上的肉们一起共享欢乐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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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横斗转,毕姝躺在床上,回想起今天的种种,深感疲惫,以后可能都要过这样的生活了吧?连生死都变得起伏不定。宁静的阿宅时光,一去不复返了,真是难以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啊,卑微小毕,太惨了吧。
一转身,正想对月惆怅,顾影自怜一番,却猛地看见窗户外一个身影翻身进来,一口凉气吸到半路,好嘛,又让人给捂住了。
毕姝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凶狠似哈士奇的男人,心中丝毫不慌,甚至还有点想笑。
顾怀瑾怒视眼前这个骗了他,现在还睁着大眼睛企图萌混过关的女人,心中丝毫没有怜爱,甚至还想打人。
毕姝伸出可爱的圆手,轻轻把捂住自己的手扒拉了条缝,眼睛开始走戏。她戚戚的说道:“王爷,小女愧对于您,未能完成所托之事。”
见顾淮瑾没有接他的戏,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只好加大马力,抬手颤颤拭了拭眼角继续道:“小女子素闻当今圣上英明睿智,霸气外露,想来最是厌烦在他面前卖弄小聪明,溜须拍马的谄媚之人。”
“为此我特意陛下面前言行无状,又谄媚讨好,谁知陛下仍然坚持赐婚,我也没有办法呀!”说着就一副义愤填膺之态,真是理不直,气还壮。
顾怀瑾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真是活似一块滚刀肉啊,难以下手。但是绝不能让她占了上风,于是恶狠狠的说:“少来,本王之前就是看你一副弱质女流的样子,才轻信了你的鬼话。”
毕姝真的累了,应付了你爹还要应付你,不伺候了!两眼一翻,两手一摊:“好吧,现在木已成舟,你要怎样?成亲是改不了了,大不了成亲以后你当我不存在好了,我老实待在自己房里,绝不惹你心烦行了吧?”
“你还真大方呀啊?想骗我成婚的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跟我说话的,现在如愿以偿了,待在黎国不用走了,还想一个人安静过日子,不惹我,是怕我打扰你吧?”顾怀瑾气极反笑道。
“我拜托你,不要说得我跟骗婚的负心汉一样行不行?”毕姝感觉鸡皮疙瘩起一身。
“呵,现在嫌弃我了,晚了。你玩高兴了,接下来该我轮到我了吧。”顾怀瑾说着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毕姝。
毕姝感觉他的眼神跟有实体似的,从上到下的就像拿针在扎她,浑身不自在,连忙挣了挣道:“你起开,少在这吓唬人,大晚上的回去睡你的觉。”
顾怀瑾盯着她看了会儿,嘴角勾着笑,起身便潇洒的离去。
“完了,完了,这家伙临走前这眼神,不怀好意啊,我太难了吧,老天爷,我是来当咸鱼的,不是来通关打游戏的啊,一关又一关,还有完没完了!睡觉,有本事弄死我算了,烦死了!”她一个翻身,把被子一拉,负气的重重闭上了双眼。
时光飞逝,犹如白驹过隙,转眼便来到了大婚当日。
身穿华丽婚服的毕姝坐在榻上,惴惴不安,嘴里嘀嘀咕咕:“待会儿能顺利进门了,他不会当众给我难堪吧,哎,毕竟是我套路了他,他要报复我也是应该的,可是这个事情他自己蠢也有一定责任吧?,总之不管怎么为难我,九王府的大门我都进定了!”
“九歌!给我准备些一口酥,就放我身上,再叫厨房做些羊羹、金银炙、椰子盏,用盒子装了,你一路提着到王府去。”毕姝一边吩咐一边想着:“管你什么招数,只要不饿着,我都能抗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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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的仪仗行过黎国都城的街头,路上的百姓们都纷纷走出家门,在街边看着热闹,感叹些这新王妃的陪嫁倒是多,这王府的人马就是壮之类的话。毕姝在这人声鼎沸中渐渐平复了心情,仿佛又变成了面见皇帝时的那个永安公主,端庄大方,知进退。
再长的路总有走到头的时候,轿撵停在了九王府的门口,毕姝深吸一口气:“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顾怀瑾看着眼前华贵的轿撵,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喜服,就准备让这丫头知道知道什么叫规矩。正准备迈步而出,却听身旁传来话声。
“九王爷,听说你这王妃在大殿之上,厉害得紧,全不似我黎国女子温婉可人,如今便要进你的家门了,我看啊,不妨让我们帮你教教她这黎国女子的德行容工。”
顾怀瑾侧头一看,原来开口的是定北将军的儿子范绍,此人历来与大王爷关系亲密,仔细一看,大王爷顾淮珏正在一旁,笑而不语。
顾怀瑾转回头没看他,理了理自己的喜服,似笑非笑说道:“看来范公子对女子的德行容工很是了解嘛,只是本王不太清楚,范公子究竟是了解,还是精通呢?若是比不上府上的教养麽麽们,那便还是不劳烦了,毕竟王妃才到黎国,学个一知半解便不好了。”
言罢便意气风发,向毕姝走了过去,留范绍在原地脸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