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不难过肯定是不可能的。
可是就像栗凌轩告诉栗麟晰的一样,母后曾经经历了太多难过了,既然现在不记得了,不如就当做是母后的心需要休息。
所以栗麟晰将这种难过放在了心底,一如既往地喜欢着她的母后。
隐隐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的楚玄歌看了看楚琰,又看了看栗麟晰,心想着不能这样闷下去了,便朝着栗麟晰开了口:“听闻公主殿下与七皇子关系甚好?”
栗麟晰有些哀怨地看了一眼楚玄歌:“都说称我麟晰便好,怎么楚姑娘还要这般生分。”
楚玄歌没想到栗麟晰会这么说,颇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壳,有些别扭地说道:“啊,那,那麟晰就叫我玄歌吧……”
“好呀!玄歌方才问我跟七皇子的关系是吗?嗯……”
栗麟晰低着头想了一下:“七皇子毕竟是我哥啊,关系怎么着也是比和其他几位皇兄近一些的。”
“咦?麟晰不称皇兄吗?”楚玄歌有些奇怪,转过头问楚琰。
突然被关注到的楚琰一脸莫名:“为什么要叫皇兄?”
楚玄歌眨眨眼:“不是都这么叫吗?你看得那些古言小说的,不都是皇兄皇兄的?”
楚琰想了想,好像还真是没在哪本小说里见到公主称年长皇子哥哥的,都是如楚玄歌所说叫皇兄的。
于是本来根本没注意这些细节的楚琰,被楚玄歌这么一点拨,突然也来了兴趣:“麟晰,为何你不称轩儿皇兄?”
栗麟晰有些委屈:“母后您可是忘了?几年前麟晰也是称皇兄的,但是母后说麟晰与哥哥是双生子,称皇兄太生分了。要麟晰私底下就喊哥哥的。”
楚琰颇有几分不信的样子,她觉得这身子的原主当初能对栗凌轩干出那种事儿,那原主便应该是不会管这种亲疏称呼之类的事儿。
倒是楚玄歌将楚琰平日里的样子想了想之后,觉得栗麟晰的话听起来颇有意思。
透过楚琰的表情,楚玄歌便清楚栗麟晰说的是原主皇后楚琰。
可是按照栗麟晰这描述,皇后楚琰和楚琰的脾气性格简直可以用毫无二致来形容。
楚琰就是这种脑子突然一动的时候,你根本无法预料她能说出什么做出什么的人。
于是楚玄歌又旁敲侧击地询问起其他的事儿来。
“既然是双生子,麟晰会和七皇子有心电感应吗?”楚玄歌问道。
“心电感应?”栗麟晰的眼神里充满了疑问:“那是什么?”
“啊!”楚玄歌突然意识到自己嘴瓢了,完全忘记这个时代并没有心电感应这样的词汇。
于是她想了想,解释道:“就是那种,如果七皇子遇到什么危险,或者对什么人感兴趣,麟晰你会感觉到吗?”
栗麟晰想了想:“不知道诶,好像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呢。”
在栗麟晰眼里,虽说从小到大她和栗凌轩对谁应该是早出生的那一个发生了无数次争执,但是她也非常明白,栗凌轩是一个非常尽职的哥哥。
生于皇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
他们作为皇后的孩子,皇族的嫡子女,确实身份是要比其他皇子更为高贵的。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们的生活就是要比别人更平顺。
楚琰昏迷前,栗麟晰一直是大家眼里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楚琰宠着她,栗凌轩护着她,她除了安心的挂着一个麟晰公主的头衔每天做自己喜欢的事之外,其实没有什么别的事情需要做。
如果她没有亲眼见到栗凌轩因为毒发而忽然栽倒在地的话。
若不是那一日她正好得了一盅上好的雪花艳,她就不会想到要在日落时分去栗凌轩的住处。
也就不会看到自己进去的时候,前一秒面上挂着笑意身姿挺拔朝着自己走来的哥哥,下一秒却全身僵直地狠狠地摔在地上……
那时候她突然意识到,她最崇拜最喜欢的哥哥也并不是无坚不摧的。
也突然明白,并不是因为自己多么厉害,所以可以在这宫中如鱼得水。
而是因为栗凌轩一直在前面给她扫清障碍,一直庇护着她。
而今日大皇子栗未央一事,更是让她再一次认清自己到底有多弱小。
弱小到,如果胡辰风没有及时赶到,那大皇子的奸计,许就得逞了。
想到此,栗麟晰的面上一片晦暗。
楚玄歌并不知道为什么栗麟晰突然就变了脸色,以为自己是问的有些多了,于是开口道:“可是玄歌的问题逾规越矩了?”
栗麟晰摇了摇头,面上又恢复了之前那一副活泼温顺的样子:“没有,只是想起来一些事。”
楚玄歌倒是有几分好奇,是什么事能一下让栗麟晰的脸色变差那么多。
但是她又不敢问,毕竟她想要追栗凌轩,还得靠套路小姑子呢。
“玄歌是凤翎楚家的人,又称能解我哥的毒,想必玄歌对毒理也深有研究吧?”
楚玄歌正在发愁自己和栗麟晰没有共同语言,栗麟晰就已经把话递到她嘴边了。
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楚玄歌不禁在心里称赞自己运气极佳。
完全无视了自己三世都是短命鬼的事实。
“都说医毒不分家,自然都有几分了解。只是玄歌不曾说过会解毒,麟晰是如何知道的呢?”楚玄歌觉得这种事,栗凌轩应该不会主动提及才是。
栗麟晰好脾气地笑了下,道:“麟晰听闻昨日殿上,玄歌称自己是为给七皇子调养身子而来。麟晰对其他的不太了解,但是能说到为我哥调养身子,那便只有是为我哥来解毒一个原因。”
栗凌轩身中奇毒的事情,前朝后宫都清楚。
所以栗麟晰也没有必要隐瞒这件事,只是大家避讳说栗凌轩中毒,才会将中毒一事用调养身子带过。
楚玄歌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却又听栗麟晰充满好奇地问话:“玄歌你是真的能解这毒吗?”
“能解,只是缺了两味药。不知宫中可有,若是有,很快便可给七皇子解毒了。”楚玄歌非常自信地回答着。
她可不是自信嘛,毕竟不管是那奇花碎,还是那月半醉,可都是她调配出来的。
栗麟晰的眼睛里便闪烁起了崇拜的光芒:“哪两味药,玄歌你快说,我去问问父皇!”
楚玄歌还没开口,就听旁边沉默许久的楚琰哼哼了一句:“问他干嘛,咱们直接去看看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