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怎样,栗燚都打定了把楚琰拐回去做皇子妃的主意。只不过当他把这个想法透露给身边的谋士青枝和暗卫们时,却遭到了一致的反对。
“殿下有意与北域楚家结亲并非坏事,能够通过结亲的方式得到北域楚家的支持,对殿下今后争夺皇位确实是极为有利的。”
在知道栗燚有意与北域楚家结为姻亲的时候,青枝是这样说的。
“不愧是本皇子的谋士!”栗燚夸赞道:“北域楚家的女儿做本皇子的皇子妃,甚好!”
话音未落,却见房间里谋士青枝和原本隐在暗处的暗卫跪倒了一片。
栗燚心下不解,挑了挑眉,道:“你们怎的都跪下了?”
青枝和暗卫们不做声,只是安静地伏在地上。
沉闷的气氛令栗燚很是不爽快,见无人开口,栗燚便点了其中一人:“青枝,你是本皇子的谋士,你来跟本皇子说说,缘何下跪。”
青枝挺起上身,朝着栗燚拜了拜:“殿下属意北域楚家的女儿,乃是北域楚家的荣幸。然,殿下身份尊贵,皇子妃之位,只怕北域楚家还担不上。”
这话说得相当直接,明晃晃地打了栗燚的脸。
你喜欢北域楚家的小小姐,没问题,但是你想娶回去做皇子正妃,这姑娘配不上!
尊卑有别,栗燚贵为皇子,在这种事上本就没什么发言权,更何况他还有意去争一争帝位。
若娶了出身平民的楚家小姐为正妃,那有朝一日登基,鸢国的国母便会是一个乡野女子。
虽说这北域楚家有钱,可说到底也是为农发家,干的是地里的活儿,再有钱,家里的女儿也是不能称为贵女的。
若是放到京城里,那都是会被贵女圈子笑话的土老帽。
鸢国的皇后绝不能是卑贱的平民。
顶着这个理由,作为十四皇子的谋士之首的青枝态度强硬。
只说若十四皇子心仪北域楚家的小小姐,纳为侧妃不失为一种好选择。
而关于栗燚想娶楚琰为正妃的提议,在栗燚几次大发雷霆之下,青枝不再明面上反对,但是态度明晃晃的摆在那:尊卑有别,请殿下三思!
几经争论之后,栗燚转变了想法,不再提起与北域楚家结亲的想法。
青枝等人都以为栗燚已经放弃了,却不想栗燚只是寻了个曲线救国的法子。
他先去搞定自己的老丈人了。
北域楚家的当家人楚行风虽说是个粗人,但是多年与自己的夫人楚孟氏夫妻恩爱,相敬如宾,自然是发现自家小女儿似乎和这个特别能吃还不坏肚子的栗公子有些牵扯不清。
意识到这件事之后,一日栗燚与青枝用过午饭,正待离开时,楚行风找了个由头将栗燚留了下来。
“掌柜的找栗某有何事?”
栗燚心下也有些打鼓,这几日他与青枝讨论的便是该如何笼络北域楚家的当家人楚行风,还未有所行动,楚行风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楚行风看着栗燚,道:“楚某是个粗人,便不与栗公子说那些弯弯绕绕的话了。”
栗燚闻言点点头,示意楚行风继续。
于是楚行风接着说道:“楚某见公子衣着华贵,气度不凡,想必公子来处不凡。”
“楚掌柜过誉。”栗燚谦虚道。
“是不是过誉,楚某相信栗公子自有分辨。”
楚行风的语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栗公子下榻小店半月有余,不但照顾小店生意,亦是连着楚某瓜铺的生意也一并照顾着。这每日便是不小的开支,以楚某的经验来看,栗公子家中必是非富即贵。”
不待栗燚开口,楚行风继续道:“自然,栗公子这般身份,想必在栗公子家乡也是颇为尊贵的,倾慕栗公子的女子应是不少。”
栗燚终于听明白楚行风的意思了,心下不禁暗笑。
楚行风最初开口时便说不与自己说那些弯弯绕绕的话,结果一说起来,还是拐弯抹角的绕了好大一圈儿,才透露出这想要打听栗燚身份和婚姻关系的讯息。
真是好不弯弯绕绕啊!
楚行风抬眼看了看栗燚,发觉栗燚并没有接话的意思。
于是继续说道:“自楚某家中小女给栗公子送过一次瓜后,每次栗公子要送瓜,总是要小女去送。这便也没什么,毕竟我们开门做生意,要满足客人的需求。只是我家小女不久前才及笄,与男子单独在房中说起来怎么都不太合适。”
栗燚点点头,道:“此前在下刚到北域,便见楚家小姐在瓜铺中卖瓜。楚家小姐一个瓜收了栗某二两银子,称瓜一两,楚家小姐陪聊一两,若栗某入住楚家的客栈,楚家小姐便可免费陪聊。”
言下之意,他栗燚之所以住进楚家的客栈,便是因为这楚家小姐答应了免费陪聊。
躲在暗处的暗卫听着自家主子这般不要脸的话,一个个面上都透着“今天的主子是不是吃错药了”的表情,唯独隐在暗卫之间的谋士青枝一脸阴郁。
听到栗燚这么讲,楚行风的表情也不怎么好,他心下暗叹自家闺女儿又恶作剧给自己找事儿,却也对栗燚这种摆明了耍流氓的行为有几分不满。
因而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看向栗燚的眼神里便透出了几分不乐意来:“是楚某家小女冒犯了。”
楚行风这样说着,可是语气中分明没有觉得自家女儿冒犯到对方的样子。
他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喝了两口顺了顺气后,继续说道:“楚某家中只有这一个女儿,因此都宠的过分了些。那孩子时常在瓜铺与人开开玩笑,栗公子,多有得罪了!”
栗燚挑起眉梢,等着楚行风的下文。
“只是虽说小女答应栗公子住店便可与栗公子时常……时常交流交流,但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都容易落人闲话不是?”
楚行风斟酌半天,终究是没脸说出那句免费陪聊。
栗燚抿了口茶,道:“在下与小小姐谈天时,均是开着房间门的。”
那便是不存在所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知道到底在干些啥的问题,毕竟那门都是大敞着的,连声音都不曾放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