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经是十点,乔父回了卧室,乔妈也回来了,拿着香,神神叨叨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等她念叨停下,乔秋浔问她,“妈,家里那十万块钱去哪了?”
乔妈木着,假装没听见。
乔秋浔又问,语气大了些,小区隔音不好,邻居听见了,笑话乔家人。
“长得人模人样,对有病的妈也不客气的,耍什么威风呢?”又跟自己儿子告诫,“以后睁大眼睛看看,别被像乔秋浔这小蹄子一样的姑娘骗了,我可娶不来这样的祖宗。”
乔妈不是在耳聋的路上就是在装耳聋的路上,乔秋浔也曾温声细语地说,乔妈却听不见,哪怕重复好几遍。
只能大声喊她才勉勉强强听得到,那种感觉,试过的人都晓得,一口气哽心口上,不大声她听不到,大声了外人说没礼貌。
欺负人不带这样欺负的,可你有什么办法,她患病了又不吃药,你急也没办法,你还得理解,更何况这人不是别人,是生你养你的母亲。
连续好几遍,乔妈才舍了金口,“我拿去借你舅了,你舅买房不容易,你舅帮我们,咱欠他的多的不知道多少。”
“妈,你有考虑过我们吗?”乔秋浔觉得悲凉,舅舅买房,如果她自己宽裕自然不会一点也没有表示,关键是她真的不知道钱从哪里来。
那十万已经是最后的了。
她真没想到她妈会这样做。
“今天咱家里遇到的这些孽障都是我们应得的,上天降罪给我们家,你妈我得做好人好事才能抵消……”
随后又对着香炉磕了三个响头,乔妈是一个虔诚的信徒,求着上天宽恕,看不到因她的想法而身处地狱的亲人。
乔秋浔张嘴,想问她有没有看到家里变成了什么样?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你口里说的孽障又因为什么来的?
回想医院姐姐的话,乔秋浔闭了嘴,无奈回了房间,不用指望一个魔怔七八年的人突然清醒,家里谁都试过了,事实证明她妈可以打败全家人。
乔秋浔上网找找有没有兼职。
找了没多久表姐发来了十万块进她的银行卡。
随后又来了条消息,舅舅说了前因后果,知道他们不容易,这钱自然不会收。
乔秋浔看着消息,鼻子特酸,越看越忍不住哭了起来,怕被人发现,压着声音哭,她对不起舅舅一家她有愧他们。
他们是好人,一直对她家很好,可是她家就是扶不上的烂泥,只会拖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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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乔秋浔又去了医院,礼拜天,医院没多少人。
隔壁床还是空着,乔秋来还在睡,来的时候后护士刚调完吊瓶。
乔秋浔到了谢,放下饭盒,拿出手机找兼职,没多久乔秋来就醒了。
乔秋来吃了几口就不吃了,被子一盖,与世无争的睡着。
“……”乔秋浔不喜欢病房里的味道,打算出去医院的小公园透透气,问乔秋来去不去,乔秋来不想去,无奈只能让乔秋来继续睡着。
小公园绿树成荫,几丛月季姹紫嫣红,生机勃勃扫去病人心底的阴霾。
乔秋浔躲在角落的椅子坐着,另一边有护工、家属推着病人过来透气。
乔秋浔还是在找兼职,她是学设计的,挑挑捡捡几个职业出来,决定晚上再好好摸底。
低头看手机太久,脖子有些酸,乔秋浔活动活动筋骨,刚一扭头,却看见有些熟悉的身影朝她这边的小道走来。
乔秋浔有些近视,等到那人走的很近,她才完完全全认出来。
墨色的短发,鼻梁高挺笔直,唇略薄,浓眉下的桃花眼,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白大褂下的衬衫领口的纽扣还是扣着,依旧不变的灰蓝色领带。
少了当年为数不多的朝气蓬勃,更多的是沉稳冷静,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乔秋浔知道他会成为这样的人,因为这不是真的他,只是别人期待的他。
“……”乔秋浔有些慌。
怎么回事……贺简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