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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自从我有了哥哥之后,上幼儿园我最期盼的就是有一天妈妈也能带哥哥一起来幼儿园接我放学回家,可我只要一提出这样的要求妈妈的脸色就非常的不好,所以,我那小小的心愿也只能放在心里。

一个月下来,哥哥似乎已经适应了家里的生活方式,话也比刚来的时候多了好多,虽然也只是在别人问话的时候“嗯,啊”了两声,但最起码比刚到这个家时不回应要强很多。

这段时间爸爸公司里似乎很忙,因为他每天晚上都回家很晚,有一天晚上爸爸下班回家,脸色特别的不好,他一坐到沙发上就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来他已经戒了很多天的酒一杯接一杯的喝起来。

妈妈从房间里出来后看到爸爸的脸色不好,就对着正在看动画片的我说。

“梦梦,你没看几点了,快和哥哥一起回房间睡觉。”

我“嗯嗯”了两声屁股却没有动,心里想着像平时一样在多拖几分钟最起码把这一小集看完。

妈妈见我没有要走的意思,语气略微加重的说道。

“你再不回房间,妈妈就关电视了哦。”

虽是商量,可妈妈人已经快接近电视了。、

就在我紧张的“啊,啊”叫时。

一个有力的小手把我从沙发上拉了起来,我低着头盯着那双小手就跟受了魔怔一样跟着哥哥的步子向房间都去,路过爸爸的面前我转头看了他一样,就那一眼我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家里会发生点什么。

回到房间哥哥正要关门,我把小手挡在了哥哥的前面,示意他向后退点。从小到大,爸爸喝酒,妈妈吵架我是从来都不会把门关紧的,因为我要留个小缝来观察外面的动态,万一动起手来,妈妈打不过爸爸我好冲出去帮妈妈一把。

我把头夹在门缝里,可能是哥哥觉得我举止搞笑吧只见他冲我摇了摇头就爬上了他的二架床。

我看见客厅里,妈妈坐到了爸爸的旁边一脸担心的看着爸爸,好一会还是妈妈先开口问爸爸。

“发生什么事了?”

难得妈妈在爸爸喝酒时竟然没有发火,语气平静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波澜,她只是静静的坐到了爸爸的旁边。

听到妈妈的询问,只听见爸爸难过的抽泣着说。

“她死了。”

客厅里突然又安静了下来,爸爸好像很难过的把双手插进头发里低着头低声的呜咽。妈妈似乎想要去安慰爸爸,可她抬起的那只手在快要碰到爸爸肩膀的时候就那样无声的垂了下来。

听到爸爸说她死了,妈妈没有过分的追问,看情况妈妈是知道爸爸嘴里的那个她是谁,这一刻,我竟然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坐在上铺正看书的哥哥,他的眼睛好像放着光,看起书来认真的样子让我都不忍心去打扰。

第二天早晨,当我和哥哥起床时,妈妈已经做好了早餐,奇怪的是,妈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得,当哥哥洗漱好走到客厅时,她竟然主动蹲下来拉着哥哥的手嘘寒问暖。

“郎戈,昨晚睡得好吗?”

哥哥“嗯”了一声。

妈妈接着说。

“郎戈,之前是阿姨不好,疏忽了你,你别怪阿姨,以后阿姨会向你的妈妈一样去疼爱你,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叫我妈妈。”

站在墙后面的我看不到郎戈的表情,只见妈妈接下来一把抱住了郎戈。

我把头悄悄地从墙后面伸出来,我注意到妈妈的眼睛里有一滴滴泪珠落在了郎戈的肩上。她抱着郎戈的身体也明显的在颤抖。

我慢慢的靠近妈妈小声的唤了声。

“妈妈。”

妈妈看到我快速的抹了一把眼泪,伸出手把我和郎戈一起搂进了她的怀里。

饭桌上,我看到爸爸的座位上空空如也,我往嘴里塞了一口鸡蛋饼一边嚼一边看向妈妈问道。

“妈妈,爸爸是不是昨晚和你又吵架了?”

妈妈听到我的问话,拿筷子的时候不注意把筷子掉到了地上,在她弯腰捡筷子的那一刻我发现她嘴角滑过了一丝苦涩的笑。她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郎戈,她看郎戈的眼神似乎有点复杂,有心疼的成分似乎又多了一点埋怨。

“赶紧吃饭,吃完饭,我还得送你们上学。”

一听到上学,我“哦”了一声就大口吃起油条来。

像往常一样,妈妈先和我一起送哥哥到清光三小的门口,看着哥哥走进学校后才拉着我的小手送我到离清光三小不远的好宝贝幼儿园。

从清光三小到好宝贝幼儿园的这段路上,妈妈同我讲了很多话,也叮嘱了我很多的事情,眼看着就快到幼儿园门口了,妈妈突然停下了脚步蹲下来,一把把我就搂紧了怀里低声的抽泣,头一次我觉得妈妈的拥抱很沉重,沉重的我压不过气来。

记忆中妈妈这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如此绝望的哭泣,我伸出小手摸着妈妈的头心疼的说。

“妈妈不哭,梦梦以后听话,不惹你生气了。”

谁知妈妈听了我的话后哭的更伤心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妈妈突然站起来擦干眼泪执意让我自己去幼儿园,因为知道妈妈不开心了,这一次我竟然出奇的听话。很多年后想起这段记忆,我都是特别的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多安慰妈妈一下,后悔自己没有亲亲妈妈,抱抱妈妈,或许假如我在把自己的爱表达一下,后面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我那时候还很小,看不出大人平静的表情背后掩藏的是什么样的悲痛欲绝和惊涛骇浪。

妈妈从幼儿园离开的时候,我转过头,只是一眼,我发现妈妈的背影写满了孤独和绝望,我想要转身奔向妈妈,可老师在这个时候拉起我的小手,那年我六岁,小小的我无法体会到妈妈那无助的心情,我也无法帮妈妈去分担生活带给她的压力。

那一天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下起了瓢泼大雨,眼看着身边的小朋友一个个被家长接走,我站在刘老师的身边心里开始担心起来。

刘老师低下头拍拍我的小脑袋问我知不知道妈妈因为什么事怎么这个点还没有来接我。

我摇了摇头,事实是我真的不知道。

刘老师看着我,安慰的笑了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小朋友都被接完了,整个幼儿园开始变的冷清起来,我看着刘老师似乎也很焦急的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来回向学校门口张望。

因为害怕,我哭了,而且哭的声音很大,老师听到我的声音立刻跑到我的旁边蹲了下来不停地安慰我,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郎戈出现了。

雨越下越大,郎戈把书包顶在头上进入幼儿园,只见他穿过走廊向我的方向奔跑过来。

就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郎戈停了下来,我看到雨水打湿了郎戈的头发,一缕湿发贴在郎戈的眉眼上,衬托的原本就长得白白净净的郎戈越发的好看。

我转头看到小刘老师,她也在看目不转睛的看向郎戈。

在刘老师的注视下郎戈伸出手把一张湿漉漉的接送卡递给刘老师抱歉的说。

“对不起老师,麻烦你了,我妈妈今天有事让我来接我妹妹。我放学晚所以来晚了。”

我抹了一把快要流下来的鼻涕,睁大了眼睛盯着面前这个撒谎连眼睛都不眨的哥哥。早晨是我和妈妈一起送哥哥的,我清楚的记得妈妈并没有让哥哥接我呀,不过哥哥来接我,我也很开心。

小刘老师略微弯了一下腰,担心的问道。

“可你还是个孩子,你觉得你可以吗?”

我看到哥哥朝小刘老师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向我伸出了他的小手。

我想都没想就伸出手拉住了哥哥的手。头一次我觉得哥哥的小手虽然小但是非常的有力。

学校离家里也就一百来米,一出学校门口哥哥拉着我的小手就开始狂奔起来,每每踩到水坑,雨水溅起来的时候我都会开心的大声欢笑,哥哥听到我的声音也会转过头看我一眼。我看哥哥的眼底深处也有着想要爆发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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