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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回家

林北计划的第一件事是先回家,也许是长大了,也许是不想爸妈为自己担心,也许就是单纯的想回家了。林北跟林西约好一起回家。

临近中午的时候,两人才到的家,妈妈都已经准备好了饭,就等着两个小祖宗回家了。

“妈妈,想我了没有?”林北一回家就是这句百年不变的话。

“想你干嘛,我想你哥了。”妈妈口是心非的抱抱林北,眼角分明涌动着泪花,强忍着而已。也是,林北从上次高考结束跟林西吵完架后,除了过年过节,两个人都没一起回过家,即使回家也是互不搭理的。这次,两个人和好如初,这当妈的是打心底的高兴。

“没事儿,你不想我,我爸想我就成,谁让是后妈的,唉,我们家后老爹呢?”林北环顾了房间愣是没发现爸爸。

“你爸去园子里摘樱桃给你了。”

“还是我家后老爹好。”

“小西,最近瘦了,等你爸回来了多吃点儿。”妈妈一边给林西挂衣服,一边吩咐着兄妹两人去洗手。

“妈,你和爸两个人就别摆弄那园子了,多累呀,搬过去和我一起住吧。”林西又开始了他每次回家的必说。

“我倒是想呀,你赶紧结婚呀,生个胖孙子给我带呀。”妈妈每次都能戳到林西软肋,林西顿时哑言。“我和你爸闲着也是闲着,再说了,这边空气好,老邻居都在这里,好得很呢。”

林北笑了笑,摇摇头便坐到桌子边开始了手抓菜,这个家里,也只有林北敢这么大胆,老爸不回家她就吃饭,而且还是用手抓。

“白眼狼,看看我给你带好吃的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后老爹回来了。

“不就是樱桃么,又不是没吃过。”林北不屑的继续手抓饭。

“这是新品种,尝尝。”后老爹强行将樱桃递给了林北,“给你哥留几个。”

“哥,给。”林北一手抓着饭,一手将后老爹递给的樱桃全部递给林西。

林西象征性的拿了2个尝了一下,“恩,爸,不错,挺甜的。”

“真的吗?”林北喝了口水,漱了漱口,然后吃了2颗,“我的妈呀,这么酸,哥,你的味觉出问题了吧。”

“妈妈,你尝尝。”林北随即塞了2颗给妈妈。

“还行啊,不酸啊。”妈妈吃完赞叹,“挺甜的啊。”

“就你毛病多,给你吃,还嫌弃酸。”老爸洗手回来坐下来,“从小你就事最多。”

“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林北继续着手抓菜,却被老爸一筷子打了下去。

“还是这么不懂礼数。”老爸生气地看着林北,“你什么时候赶上你哥一半就好了。”

“你什么时候赶上我妈一半就好了。”林北撇了撇嘴,嘟囔着去找妈妈了。

“你回来,你嘟囔着说什么了?”老爸其实听到了,就是很久没和林北斗嘴了,嘴痒了。“一天天,就你妈给惯的。”

“当然了,我妈是亲妈。而你,应该是我妈改嫁过来的。”林北每次都会这样说,林西也习惯了,笑着不说话,“所以,你是后爹。“

老爸实在接不下去了,每次都斗不过这丫头,习惯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后老爹呀,来给你块肉,消消气。”林北依旧一副不依不饶奸计得逞的样子,“虽然您老生不出我这么漂亮大方的闺女来,但是,我还是会养你的。”

妈妈和林西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老爸也是被他这么一捣乱笑了。

老爸每次都跟林北斗嘴,乐此不疲,虽然两个人有时候会斗得耳红脖子粗的,但是并不影响两个人在彼此心里的地位。

其实,妈妈和林西有时候真的很羡慕。

饭刚吃到一半的时候,林北的手机就响了,令人疑惑的是林北竟然接了,而且还避开家人出去接的。要知道,林北有个习惯,回家就是陪爸爸妈妈的时间,无论是怎么的原因都不会接电话聊天,因为回家的时间就是私人的,无论别人是死是活都不如爸爸妈妈重要。而此刻的林北在客厅接电话,表情有些凝重,林西心里不禁有些怀疑。

电话是白洺宇的,林北已经有一个周没有和他联系了,有些担心。

“林北,你忙什么呢,为什么都没有和我联系?”白洺宇在电话那边已经抓狂了,“不是说好了3天一个电话吗!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呃,老白,对不起啊,最近实在是事情太多,呃,你不要生气了。从明天开始,我每天都汇报我的情况,ok?”

“算了算了,你就这样了,林北,跟你说,下个周我会去你家那边,做好准备吧。”白洺宇一脸的奸笑,“这下你可跑不掉了。”

“喂,你来干嘛,你别添乱了。”林北有些心慌,毕竟,白洺宇是唯一一个知道自己事情的人,她不想让所有爱自己的人知道。

“我只是学术考察,待一个周而已,不会添麻烦的,你放心吧。”白洺宇知道林北心中的忧虑,便不再开玩笑,“顺便看看你而已。”

“好吧,那么欢迎你来。”林北稍稍放了一下心。

“谁的电话?”林北刚坐下,林西就开始盘问,“还整的这么神秘。”

爸爸妈妈也在一旁看着林北,等着她的回答。

“朋友,从J市要来的朋友,男的。纯朋友。”林北一边吃着,一边心虚地嘟囔着,“你们不吃啊。再不吃,就没了。”

“你慢点儿吃,这么多呢。”妈妈实在忍不了林北那狼吐虎咽相,但又关心,“这次回来怎么瘦这么多?多吃点儿。”

“你就惯着吧,她哪儿瘦了,看看和小西比,还是胖那么一大截。”爸爸在一旁撇着嘴,不屑的看着林北,然后看了一眼林西,“来,小西,你多吃点儿。”说完就把盘子里唯一剩的鸡腿夹给了林西。

而林北的视线从爸爸把鸡腿从盘子里夹起来的那一刻开始,目光就一路跟随到林西的碗里,然后,以眼耳不及迅雷之势,迅速地将林西碗里的鸡腿用手抓过塞进嘴里咬了一口。爸爸妈妈林西三人定定地看着林北,却无可奈何。

“哥,你还要吗?已经被我咬了。”林北是故意的。

妈妈瞬间被逗乐了,“小北,你这孩子……”

“不要。”林西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的口水,我嫌脏。”

“爸,你吃吗?你嫌弃我吗?”林北挑衅地望着老爸,“不好意思呢,先到先得,虽然被你的筷子夹过,有你的口水,但是,放心,我不嫌弃你的。”

老爸此时只想掐死林北。

“爸,别想掐死我,你说,你都把我养这么大了,现在也不值钱,再养养吧,等值钱了再打算。”

老爸凌乱了,老妈和林西在一旁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了……

晚饭过后,妈妈就开始给两人收拾吃的带回去,“小西,妈妈给你们拿些吃的,你回去热一下就好了。”两个人之间有矛盾,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都是自己的孩子,这么多年了,两人也该和好了吧。

“妈,不用带很多,我会做的。”林西典型的完美好男人,从小除了对我苛刻以外,其他各方面做的都特别好,妈妈常说,我和林西应该换换,我什么都不会做。其实,他们都误会我了,其实我什么都会,只是有林西在,我傻呀我做。

“嗯,妈妈,不用带了,我哥做就行,反正我住在他家。”我一脸坏笑着,“顺便帮你考验考验你未来的儿媳妇。”

“你呀,不要总待在你哥那里,自己找点事情做,这次回来了,就好好找份工作踏实的待着。”妈妈一脸的严肃。

“嗯哪,知道啦。”

妈妈和爸爸把我和林西送到门口,一直叮嘱要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

趴在车窗告别的时候,恍惚间,不只是路灯昏黄还是自己的错觉突然发现妈妈和爸爸老了好多,鬓角的白发多了好多。忍住了眼中的泪水,直到车子离开。

“怎么还哭了,要不在家住一晚吧?”林西不禁觉得好笑,林北就是这样的敏感,上学的时候也是这样,就离开家一个周而已,上学走的时候也会哭。

“不用,没事的。”

车窗外不断后退城市的灯红酒绿,林西认真的开着车,车里放着《离开》,莫名的就伤感起来,“哥,”

“嗯?怎么了?”

“你有没有发现爸爸妈妈老了好多?”

“嗯,我们都长这么大了,他们也上了年纪。”林西知道林北此刻的心里又想起了死亡,“所以你要乖乖听话。”

不得不转移话题,否则她心里会更难受,“你要不要去我公司上班?”

“不要,我过段时间就回去。”

“你不是不回去了吗?”

“我说过吗?我只说我辞职了呀。我可没说我要在家待着。”

“那妈妈刚才问你,你还说回来工作。”

“敷衍,敷衍,你懂吗?笨死了。”

“好吧,随你自己。”林西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下去,因为他知道也没有继续下去的话题了。

“哥,其实,我不喜欢你和夏青青在一起。”林北趴在车窗上,望着窗外。

“嗯。”

“我不喜欢她。”

“嗯。”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林北有些生气。

“有。你不喜欢夏青青,不喜欢我们在一起。”

“然后呢?”

“然后?没有了吧?”

“你的意思呢?”

“青青人挺好的。接触多了,你会喜欢她的。”林西很平静,“刚才的电话是什么情况?你男朋友?”

“我不会喜欢她的,我喜欢安静。”

“我不喜欢安静,我只是把她当妹妹。“

“那我怎么办?“

林北的问题难住了林西,林西不知该怎么回答。两个人陷入了沉默中。

把林北送回家后,林西就借口出去,来到了酒吧。

林北,果然是根拔不掉的刺,扎心的疼。

林西走后,林北的胃就开始翻滚。

最近,吃了吐,吐了吃。呕吐已然成了一种习惯,或者说成了每天的必修课,就像上厕所一样,生活必须。

知道自己不会立刻死去,但是所剩的时间应该也是不多了吧。

我不敢想剩余的时间,不然会很心慌,很焦虑,很害怕。

我能过好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就已是万幸了。

林北拼命地咬着自己的胳膊,将自己拉回现实。

接到电话的时候,安静已经睡下了,因为有些疲惫和感冒,安静当听到是林西的时候,理智战胜了困意和头疼,穿了件外套就去接林西了。

酒吧里,看到林西醉醺醺的样子,安静心疼得厉害,给林西擦干净脸上的汗水,用尽全身力气和服务生将林西抬到车上,关好车门,没有多想就开回了自己的家里。

也许是自私吧,安静费尽全力将林西拖回了家中,把他安排在自己的床上。

此刻的安静已经筋疲力尽了,望着床上皱着眉头不舒服的林西,安静伸了伸胳膊,费力的爬了起来,给林西脱了西装,解开了领带,松了腰带,脱了鞋子和袜子。

安静端了热水和毛巾,给林西擦干脸上和身上的汗水,从衣柜里拿出男式睡衣给林西换了上去。

没有多余的想法,将林西换下的衣服手洗干净晾了起来。

等到一切都收拾好了的时候,已经是凌晨3点了,安静坐在沙发上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鼻子也开始不舒服,又翻出药箱找了感冒药吃了,头昏昏胀胀的,也没来得及收拾就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即使喝了酒,林西还是定时醒了,头疼的睁开了双眼,看着天花板,不是熟悉的感觉,转过头看着床头柜上的装饰,安静家。

费力地坐了起来,手扶着额头,自己昨晚真的喝多了,看着自己的衣服换了,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口有些渴了,林西吃力的下了床,仍旧有些晕乎乎的,还好有些理智,缓和了一会儿有些恢复了,摇摇晃晃朝客厅走去。

林西没有看到睡在沙发上的安静,径直地朝厨房走去,倒了水喝了下去,缓了口气,静了下心,摇了摇头,恢复正常。

准备去洗刷间的时候,才注意到睡在沙发上的安静。林西笑了笑,很暖心的感觉。不经意瞥见茶几上的医药箱,纳闷的走了过去,这才注意到,白小璟脸微红,有些不正常。林西摸着白小璟的额头,有点儿烫。

林西二话没说,一把抱起安静朝卧室走去,将安静轻轻地放到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叹了口气,这丫头,肯定是昨晚着凉了。

从冰箱拿了冰块摆在毛巾里,给安静进行了物理降温,然后就去洗刷穿戴了。

安静是被厨房里细微的锅碗瓢盆声音吵醒,头昏脑涨的睁开双眼,鼻子不透气,果然感冒加重了。

看着自己躺在床上,额头上的冰块,应该是林西吧。笑了笑,虽然浑身无力不想起床,但是厨房里的林西实在让人不放心。

安静扶着墙边走出了卧室,坐在餐桌前,看着忙碌的林西,笑着,瞬间觉得很幸福,却又觉得有些不真实。

“醒了?”林西看到了面色苍白的安静,“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安静摇了摇头,“已经好多了。”

“恩,吃点儿饭吧,然后再吃点药,今天休息一天吧。”林西给安静端了一碗小米粥,“你们公司那边,我已经给你请了假。”

“哦,谢谢。”安静冲林西笑了笑,然后安静的吃饭,气氛有些很微妙,林西,也静静的吃着饭,两个人都不说话。

阳光吹着客厅的窗帘摆动着,两个人吃饭的画面显得异常的温馨,像是一幅画,一场电影的某个镜头,温暖,深入人心。

安静多么希望此刻可以永远的定格,多么希望这一切每天都可以发生,但现实永远是现实,一旦触碰,就会跌进万丈深渊,即使如何努力。

“我,先走了。”林西吃完饭收拾好一切,换回了平时的严肃。“昨晚,谢谢你。”

“恩,没事。”安静躺在床上,不想留恋,留恋又有何用,没用就不再纠结,该走的就让他离开吧,“路上小心。”

“恩。”林西回答完就离开了。

安静,躺在床上,默默的流着眼泪,谢谢你的温柔,即使有那么一丝一毫,我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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