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车行至琉星殿大门口,已是巳时。马夫停住马匹,示意林瑶已到琉星殿下,林瑶、方俊陆续下车,正大门不开,二人往左旁门前行,行至门尽头,有护卫拦下,检查二人身体,安全无误之后,打开栅栏放行。
进入里殿,往前望去,时不时可见方阵队伍整齐巡逻,乃是殿内禁军,又望西北方,两方阵禁军间隙之处,可见台阶,台阶逐级而上,尽头有一宫殿,殿头金字牌匾书写“黄道宫”三字,正是嘉国大臣议政之所。
现早朝未退,林瑶带着方俊先往他处走走,边走边介绍宫殿名字、由来,来至珍宝阁,恰逢总管太监黄公公当值,林瑶打声招呼,黄公公应声礼拜。随后林瑶便道要带人去珍宝阁见识见识,黄公公面露难色,将黄公公拉至一边,交托一锭银子,见四下没有闲人,黄公公拿出钥匙开门放行,二人入内。方俊不解问道“这黄公公钥匙是哪一方?”林瑶答道“是玦哥给的,一国之君没有那么有空保管钥匙。”方俊点头明意,后与林瑶两人仔细翻找,并未找到想要之物,后便退出珍宝阁。黄公公热情相送,待两人走后,从怀中掏出一本记事本,书写上“九月十五,巳时初三刻,二殿下与客进珍宝阁,午时初一刻退。”登记完毕,又将本子放回了怀内。
已是正午,二人空腹未食,林瑶叫方俊先行等候,自己偷偷去了御膳房,见太监端出皇帝午膳,御厨转身做菜之际偷偷顺了一盘糕点,不为人知,可见其轻车熟路,随便同方俊找了一地分食干净,填了口腹之欲,难为小厨被主厨教训,问糕点何在,小厨心也不知,无奈又重做一盘。
算准林玦已经用膳完毕,便带方俊去了黄道宫,参拜林玦。路上再次提醒方俊控制情绪,别误了调查大事,方俊允诺。二人跪在宫前,太监禀告林玦,后召两人进宫内,二人又行跪礼,林玦示意起身,方俊见此人。大约而立之岁,天庭饱满,剑叶眉,三白眼,鼻梁高挺,络腮胡。正坐于皇位,目视前方,目光炯炯有神、不怒而威。片刻,林玦先道:“二皇弟,何时归来?夜宴还未开始,这么早入宫何为?”林瑶当即应话,告知详情,后又道自己结识个江湖豪杰,这番带他见一见市面,来皇宫转一转,希望皇兄留他吃个夜宴。随后便将方俊介绍给了林玦,方俊再次跪礼参拜,林玦心知自己的二皇弟是江湖人士,放荡不羁惯了,也不深究。让方俊起身,同意林瑶诉求,随后批阅奏折去了。林瑶见状,和方俊一起行礼退下了。
两人离了黄道宫,去了藏书室,又在里面四处寻找,还是未果。
“那页满月决残页到底在哪里呢?”林瑶说道。昔日二人下山,师傅托付两人,有空替他在多多找一下满月决的那一页残页。原是当日,林瑶父亲将满月决留给老人之时便缺了这页残页,林瑶父亲答应回宫寻找寻找,直至病死也没有找到,上古秘典缺了一页终归是个遗憾,老人也希望最后一页可以找到,补了这个遗憾。
刚出藏书室,就有太监来请,带领林瑶与方俊前往主宴厅,可以入座了。林瑶请公公先行,自己随后便到。
来到主宴厅,林玦早已先到,入座主席。林瑶当即从坐左旁,方俊正要挨座林瑶旁边,一个女子先抢了位置坐了下来,擎住林瑶右臂,好生亲昵。林玦咳嗽一声,说道:“珊妹,有客人在,不得无礼。”不用问,来人正是林瑶胞姐林珊。只见此女,小圆面孔,柳叶眉,丹凤眼,一点朱唇,似笑非笑,头戴玲珑蝴蝶金钗,扎凌虚髻,身穿绿袖绫罗裙。一时林珊也在端详方俊,目光如鹰扑逃兔,凶狠异常。擎紧林瑶胳膊说道:“你是谁?这个位置是我的!”林瑶见状,无奈摇头,遂解释方俊身份。林珊敌意目光稍微松懈,可座位丝毫不让,方俊不知落座何方。林玦指右旁位,方俊会意坐下。才入座,一气喘吁吁的婢女冒失入厅,在场除方俊三人习以为常。婢女喘气平复片刻开口说道:“公主,你跑那么快,我追不上啊!”方俊见此人年约十七、十八,方长脸,扎个双丫髻,无戴头饰,腕间戴有一对青玉瓷镯,端详五官,普普通通,神态却有些憨态可掬。“是你跑太慢了,莫婳!”林珊说道,说罢还向这名叫做莫婳的侍女,做了一个鬼脸。侍女无奈,向其余三人敬礼之后,站于林珊背后。后又太监,通报“三皇后到!”,除林玦以外所有人皆起身相迎,厅门打开,一女子行小半步慢行而来,先对客点头至礼,后挥袖示意人员坐下,如此威仪定是三皇后,方俊不敢多看,当即坐下。片刻之后,一婢女骂道:“你是何人,把我主子位置占了去”不顾礼仪,便要拉方俊离开,原来三皇后已经站立已久,贴身侍女要为主子抢位置了。方俊自知位置坐错,正欲起立换位,林瑶先行发话:“若愁,你好大的胆子,我请的客人也敢动?”这名叫“若愁”的侍女也不顶撞,放开了方俊的手,站在主人身旁,却怒目圆睁看着林瑶,一点不怕林瑶身份。两人四目相对,气氛焦灼。
突然,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破了这个气氛。
“若若,不得无礼!快给二皇弟道歉。”三皇后竟然一个巴掌打向自己的侍女,若愁眼里含泪,正欲哭泣。林玦说道:“闹够了没有!”一时安静,无人敢发一言。
“珊妹,你和蒙面客,换个位置。”林玦发言,林珊本欲多言,见皇兄发火,应声换座。
此时林玦坐主座、方俊、林瑶坐左席,三皇后、林珊坐右席。方俊终于看见三皇后与那婢女真容。见那三皇后,鹅蛋脸,剑叶眉,明眸皓齿,面露贵相,轻轻一笑,两个酒窝挂脸庞,头戴金凤宝钗、发梳莲花冠,耳垂水晶坠,身穿大红锦裙,上绣百凤朝凰图样;又见莫婳,笼烟眉,三角眼,眼眉齐动显泼辣。嘴唇红润,尖牙利嘴,头顶灵蛇髻,身穿青色裙。二组主仆二人,分别一静一动,却是不同身份,方俊心觉好笑。随后林瑶问道,可以饭否?林玦道,还剩一人,林瑶不解,门外忽传一老人声音,说道:“久等了、久等了!”
闻声,林玦起身恭候,林瑶、林珊、三皇后一同起身,见众人如此,方俊也起身恭候,不知来人是谁,有此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