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窗前摆了两盆珍珠罗汉松,翠绿欲滴。
花厅内很安静。樊氏还想说,樊疏影忙拉住了她的手:“姑母,真的和首辅大人无关!”她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樊疏影不知道姑母是如何联想到宋淮南的,可如今事情好像不受控制了。她心里怕得要命觉得羞耻又难看,可如今她没有人可以依靠。
既然是樊氏认定的事情,她自然觉得樊疏影是在维护宋淮南。
就继续对贺橘枳说道:“这件事我本该不打扰大夫人你的,但这件事实在是太严重了,疏影可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如今肚子一天天的打了起来,还有哪个男的会要他……”说得好像很疼贺橘枳这个侄女似的。
老夫人将一切看在眼里,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樊氏。
沈氏正想开口说话,却被贺橘枳给打断了,“二夫人,疏影姑娘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她肚子的孩子和我夫君没有关系,如何让我夫君负责?”
宋淮南有些吃惊,他原以为她不信任自己的……
樊疏影看到姑母这样维护自己,当即跪了下来,拉着樊氏的裙角,说道:“姑母,你不要再说了……这孩子真的不是首辅大人的,真的不是……”
宋淮南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她,怎么可能和她有什么?
可是她又不能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樊氏望着跪在地上的侄女,蓬松的襦裙铺在地上,她眼中泛着泪脸色苍白,我见犹怜。
樊疏影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了。
就在此时——
“外祖母,这孩子是我的。”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朝着屏风后看了去,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来人穿着素净的白袍,腰间还佩着和田玉佩,正是——高世诏。
老夫人看到来的人是自己的外孙,脑子“轰”地一声炸开了起身道:“你在胡说什么?”
他二话不说,走到樊氏的身边,将地上哭得双目红肿的樊疏影给扶了起来,而后对看向樊氏,说道:“二夫人,疏影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与首辅大人没有任何的关系,不过我一定对疏影负责,给她一个交代。”
原来真的是自己搞错了,樊氏的脸色一下难堪的跟猪肝似的,恨不得当即找个地洞给钻进去才好。
老夫人却坐不住了,当即站了起来,呵斥道:“世诏啊,世诏,你怎么会干出这样的糊涂事啊?这下你让我如何向樊家的人交代?”
高世诏也没有想到,樊疏影居然会怀孕……她居然一直瞒着他。
几日前,他因为心情不好,便和樊疏影喝一些小酒,没想居然会干出这样的荒唐事儿,可事情既然发生了,他便一一力承担的。
高世诏抬眸对老夫人道:外“祖母放心,外孙并非始乱终弃之人,我定会则个良辰吉日,将疏影姑娘给八抬大轿的娶进门。”
老夫人叹了叹气,“也只能这样了。”
老夫人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毕竟高世诏可是规矩的人,从来不与女子有任何不妥的举动,居然做出这样的糊涂事儿,实在是让她太寒心了。
老夫人朝着宋淮南夫妻二人看了一眼,忙着对他们说道:“此事既然是弄错了要不你们就先回去,早些歇息吧。”
高世诏也觉得太对不起宋淮南没想到樊氏会如此胡言乱语,当下就对宋淮南说:“此事是我的错,我向你首辅大人陪着不适。”
贺橘枳哪里见到自己的夫君受这样的冤枉,却也知道此事怪不得高世诏,而都樊氏闹得,自然咽不下下这口气。
沈氏走来拉着贺橘枳的胳膊,说道:“既然这事儿跟南儿没关系,那咋们便回去好好休息吧,容他们自己解决。”
说罢,拉着贺橘枳,和宋淮南一道出了花厅。
回到琉璃院,贺橘枳就让慕烟去打听,慕烟回来后就和她说:“高少爷将疏影姑娘从花厅给抱走,送回了她的住处去好好休息了。”
贺橘枳朝着外头看了一眼。
这件事,高少爷好在已经答应了要负责。
可贺橘枳还是替樊疏影感到有些不值,毕竟女子在婚前便有了身孕,是不好的事情,这样樊疏影即便日后嫁过去了,有些长舌的人,便对其说三道四。
贺橘枳自己就因为是个嫁过人的女子,在刚被将军府人休弃的时候,被人说了许多难听的话。
虽然她告诫自己不要在意,可人活在这世间上,哪里不可能在意别人的眼光,心中终究是会难过的。
这个世道,对女子总是这么的不公平,她真心希望樊疏影别向她一样。
她在外面坐了一会儿,就有丫鬟过来和她说:“夫人,大人让您进去。”
啊?
贺橘枳她的心提了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刚才樊氏说樊疏影肚子里的孩子是宋淮南的时候,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也不得不承认,当时她的确有短暂的一瞬间想过,倘若樊疏影肚子的孩子真是宋淮南的,她该怎么办?
不过她真的后来是相信他的。
但贺橘枳还是有些心虚,想了想,缓步走出去,看到宋淮南坐在书桌上,眉目俊朗,便开口问他:“你找我有事吗?”
她站在离他远一些的茶几边上,静静地等他发话。
宋淮南抬起头,冲她说了一句:“过来。”
过去做什么?贺橘枳忽然有些紧张,便站在原地没有动。
宋淮南见她一直站在那边,看了一会儿,轻轻搁下笔,起身朝她的走去。
他修长的身影一把将她的娇小的身影的笼罩住,双手环在她的脖子上,有种霸道的压迫感。
这是年少的宋淮南所没有的,也是她和他分开了六年后,在他身上所注意到的一点。
这让她全身一下失去思考的感觉觉……贺橘枳往前走了一步,身子差点撞到高几上。
他的大手却轻轻的烘托起她,将她搁在高几上坐好,能够和自己平视。
他看着她乌黑的眼睛,问道:“夫人,你心虚什么?难道是做了什么让我生气的事情?”